一身反骨 第3章 1-2 谈判

到医务室后，林霄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做一系列检查，其压迫感无异于老板监工，年纪轻轻却威慑力惊人。

直到医生再三确认只是身体虚弱，没检查出什么大病，他还将信将疑，对白玉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市医院做个体检。”

医生：……行吧，我这儿简陋，您随意。

白玉躺在床上休息，校园的下课铃声响起，外面学生的喧闹声此起彼伏。王秋彤看了看时间，已是正午。

感受到兄弟俩气氛的紧张，王秋彤自觉给他们留空间单独解决，她悄悄给林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查看手机消息。

王秋彤：我等会去买午饭，你们好好谈谈。白玉身体不好，多让让他。

不等林霄回复，她对白玉说：“你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说完，她回头低声对林霄叮嘱：“你好好守着，等我回来。”

林霄无语，虽然不情愿，还是用眼神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医务室里的人都散去，林霄问白玉：“爸妈知道你的情况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白玉摇头。

林霄抓了抓头发，又问：“那你自己去检查过吗？是什么病？能不能治？”

系统出品，他也不知道，医院估计也检查不出来什么，白玉再次摇头。

林霄的脸色变得难看，回想起白玉的种种行为，不满地质问：“你到底在想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再这么幼稚？”

“非要和家里断绝关系，还摆出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你的样子，装给谁看？究竟谁对不起谁？”

“突然搬出去住，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吗？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林霄的怒气越来越大，回想起白玉搬家时，虽然白父为了面子不肯低头，但他的母亲却担心白玉的安全，偷偷跟踪他几次，担心他受伤，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两人的角色似乎颠倒了，白玉变成了一个任性且不讲理的弟弟。

面对林霄的追问，白玉稍作停顿，平静地回答：“房子我已经退了，以后住学校宿舍，家里那边有空我会回去，你不用担心。”

林霄原本以为会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怒火一时哽咽在喉咙里，“你……”

白玉接手的剧情完全是基于“原主”的视角，虽然对原主自身看似合理，但放在整个故事中，可能会有片面。对此，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更何况现在新的白玉来了，他可不在乎这些。

“你说得对，都是成年人了，是该成熟一些，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 白玉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冷静沉稳，与以往的阴郁冷漠截然不同。

这和想象中差别太大，林霄一时语塞，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没回答，“那你身体……”

“我没事，刚才医生不是已经说了吗？”

白玉对林霄的过度关心感到有些头疼，“只是普通的身体虚弱，多补补就好了。”

他边说边在心里对系统吐槽：“看吧，这就是你弄出来的bug，自己想想怎么解释吧。”

系统：我委屈，我还说不出话。

都吐血了，鬼才信没事。林霄本想继续追问，忽然联想到白玉的变化，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继而转为沉重。

难道是……

白玉轻抿了一口水，对面前快速变化的表情浑然不觉。

时间快到了，他对林霄表示需要稍作休息，便闭上眼睛开始与系统进行交涉。

白玉：“想好了吗？”

【在不重要的人物面前，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

白玉笑了：“呵呵。”

【……】

234有些咬牙切齿【你还想怎样？】

白玉反问：“应该是你想怎样？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真诚。”

【难不成让你完全自由吗！】

白玉挑了挑眉：“我倒没这么要求，但如果你非要给，我也乐于接受。”

234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请适可而止！任务失败你也不会好过！】

白玉：“任务目标是不是完成最后情节，只要结果达成，过程怎样重要吗？”

【没那么简单，没有经历过风浪的爱情，怎么可能坚不可摧？而且，你听过蝴蝶效应吗？这样风险太大，根本不可能成功。】

白玉嗤笑于一个智能AI的“风浪”爱情观：“那就一拍两散？”

【……】系统被噎住，冷静了片刻才接着出声。

【我们可以合作，我给你足够的自由，但在关键时刻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白玉没一口答应，这个“足够”的界限很模糊，关键时刻也不明确。但这似乎是系统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沉思片刻后回应：“现在先这样，以后有情况必须提前和我商量。”

【你也是！】

两个彼此不完全信任的合作伙伴，暂时达成共识。

-

吃过午饭，林霄待了一会后先行离去。王秋彤留下和白玉叙旧，交谈中得知两人同班，还顺带帮白玉处理了线下报道的事。

白玉能感受到王秋彤是真心实意的关照他，面对这样的人，他很难做出剧情里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两人在医务室呆到下午，医生看他没大问题，让他腾床位回宿舍休息，临分别时两人才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就明天见。”王秋彤笑着，眉眼弯弯，似涓涓细流。

白玉轻轻一笑，声音柔和，“嗯，明天见。”

下午，白玉在学生处办理校园卡时，白玉收到一条新消息。

魏乘风发来消息：刚刚其他人都回来了，晚上有个聚餐，你来吗？

白玉：几点？在哪儿？

魏乘风：七点半，校门外的老火锅店，要我们等你吗？

白玉：好，我马上回来了。

返回宿舍他见到了另外两个室友，王洋和李北。

两人是兄弟，高考时约定报的同学校同专业，恰好又分到一个寝室，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衩。两人性格相似，自来熟还闹腾，没一会就和白玉称兄道弟起来。

晚上七点半，333全体成员出发。

出门后，意外地发现他们人缘相当不错，一路上频频打招呼，还偶遇了一个女生向魏乘风要微信。白玉戴着帽子，有些惊讶，仔细打量了一下魏乘风，又觉得理所当然。

王洋勾住他的肩膀悄悄说：“知道咱学校论坛上都怎么评价风哥吗？”

“怎么评价的？”

李北也凑过来：“新晋小狼狗，我们这届新生校草投票时，仅以十票之差输给了计算机系的林霄，可惜啊可惜。”

刚回来的魏乘风听到李北的话，脸色一黑，抬腿就想踹他，恶狠狠的说：“整天就你话多，少说两句能憋死你吗？”

李北一个灵活走位，熟练避开攻击，连连道歉，“风哥，错了错了！真错了！别踢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悔意。

白玉轻轻压低帽檐，忍不住笑起来。

王洋打量他几眼，摸着自己的下巴发出“啧啧”声，“白玉你该早两天来的，校草竞选指定有你一席之地，兄弟们肯定给你打榜！”

白玉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冷淡的撇向他，语气不咸不淡：“幼稚。”

王洋一哆嗦，这人果然是走阴险一挂的，眯眯眼都是变态！

四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火锅店，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锅锅红油翻滚着，香气四溢，让人颇有食欲。

服务员带他们来到预订的座位，汤底一上桌，一股滚烫的，**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下子呛进白玉的鼻腔内，他咳了两声。

魏乘风这才想起他身体不好，这种体质似乎通常饮食清淡，他起身倒了杯茶给白玉，问：“你能吃辣吗？”

白玉看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锅底，沉思了两秒后回答：“……应该可以。”

魏乘风一愣，不解地重复：“应该可以？”

“我没吃过火锅，但可以尝试一下。”

这是真的，他记忆里的确没有。

不过现在这个身体应该没那么脆弱，连系统的两次惩罚都熬过来了，估计就跟游戏里的人物套了病弱buff一样，虽然看着孱弱，但只要不刻意作死，系统一定会及时回蓝帮他吊命到任务结束的，所以他想尝试一下。

魏乘风没说什么，去茶水区给他打来两碗白开水，“等会先涮涮，如果能接受再吃。”

“谢谢。”

“上菜咯——！”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后半场王洋叫了一箱啤酒，几个人划拳吆喝着，邻桌的跟着凑来，输了罚酒时，就一道起哄架秧子。

白玉也被这份情绪感染，笑容里增添了几分真切。

王洋头发染的黄色，具有独特的不良气质，据李北透露，是高考完第二天冲到理发店染的，回家还被他爸暴揍了一顿，死活不肯染回去。

现在，这位黄毛正扒着旁边椅子跳辣妹舞，堪称“风姿绰约”，“黯然**”，瞬间成为火锅店里耀眼的明灯。

“呜吼——！”旁边众人起哄，有人拿出手机准备录像。王洋虽然喝高了好歹还要脸皮，跳过去把手机抢了，笑骂：“去你的！还录像呢！”

辣妹舞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撺掇着再来一轮。

李北马上接嘴：“还来什么来？让风哥给你来一套军体拳看不看？”

“切～～”听取嘘声一片。

军训期间，教官随机挑选学生表演节目，魏乘风不幸被选中。他二话不说，上去打了一套拳法，引得教官手痒，两人当场对打了一把，其他班火速围观以表敬仰之情，魏乘风也是由此出名的。

当事人魏乘风夹起一筷子食物，默默无闻专心干饭。白玉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的躯体。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露出的手臂有线条流畅的肌肉，精瘦得当恰到好处，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卦。

总之，是白玉格外羡慕的身体。

白玉默默无言，想去卫生间冷静一下。

店家告知卫生间在隔壁，他绕过这群酒鬼往外走，刚出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天彻底黑了，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灯火辉煌，照亮了整条美食街，到处都是闲逛吃饭的学生。

晚上竟然降温了。

用过卫生间回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里面空气闷热，待久了让人呼吸不顺畅。

忽然，他的目光被对面奶茶店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是王秋彤。

她和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起说说笑笑，二人之间动作亲密。

白玉感觉不对，走过去假装偶遇，“秋彤？好巧。”

王秋彤挽着男生的手臂，有些惊讶道：“白玉？你一个人出来的？”

白玉摇了摇头，“和室友们一起来吃饭。”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身旁的男生。

王秋彤读懂含义，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刘向语。向语，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白玉。”

刘向语文质彬彬，看起来很随和，他向上推了推眼镜，主动向白玉打招呼，“以后有空一起吃饭。”

白玉：……

和王秋彤分开后，白玉立马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一定是蝴蝶效应！】

白玉冷笑：“你失智了吗？我今天才来，哪怕有蝴蝶也还没生出来。”

【……】

显然，自从中午的谈判后，他的宿主就把技能点全加在嘲讽上了。

它，起初冷酷无情

他，起初以礼相待

双方几番试探，冷酷稀碎，礼仪渐退；它逃，他追，它插翅难飞。

——《系统日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1-2 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