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山 第10章 第 10 章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把高粱和玉米几乎全部吹倒了，村里人忙活一年的收成都在这一夜被毁的消失殆尽。

雷声轰隆，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半边的天，陈书岳被雷声下的躲进李水生的怀里，不知的为何他心里总是慌的很。

每每想到林寡妇临死时的模样，陈书岳的心就像被撕撤了般的生疼。他对林寡妇充满愧疚，如果自己当时不鼓励她，劝她，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

李水生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问：“怎么哭了？”

他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些：“如果是在内疚林寡妇的事.......我觉得这件事责任不在你。”

“有罪的是村里的狗屁规矩，有罪的是张海洋那个懦弱的男人。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给自己。”

陈书岳只是埋在李水生的怀里默默抽泣。他并不敢看窗外电闪雷鸣的天空，此时他更想把自己的所有感官都封住，雨水打窗的声音让他心烦。

短暂的沉默终被一道雷打破，轰鸣声震的的玻璃窗子一阵回响。

陈书岳纠结片刻缓缓的开口：“可我......可我还是不能就此放下。”

李水生安慰道：“如果你还是愧疚不如等雨停了咱们把她好好安葬，她生前已经够苦了。”

在村里的习俗中，像林寡妇这样的人是没人会给她收尸的，她们的尸体必须要经过风吹日晒才可以洗脱她们的孽。可他们从来就没信过着如此荒谬的规矩。

陈书岳没再说话，他从李水生的怀里出来，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什么时候雨停吧。

庆幸的是雨停的时候天没有大亮，村民大多还在睡觉，他们用一床崭新的被子抱住了林寡妇被烧焦的尸体。两人翻过山，找到一处长满野花的平地，将林寡妇埋葬。

陈书岳希望林寡妇来生不要再回到这里，她要去远方，做一只自由的鸟，不受束缚自由翱翔。

林寡妇的事情告一段落，张海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感情在村子里度过了自己的假期，走的时候他递给陈书岳名片是纪宗明的。

“教授他先走了，留给我一张名片让我给你，说如果去京城需要帮助可以给他打电话。”

陈书岳接过明信片：“那你替我谢谢他。”又看了一眼精神有些萎靡的张海洋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抬头看了看天：“带着我妈走，再也不回来了。”

现在的张海洋陈书岳总觉得他好像长大了不少，变得有些沧桑。他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

张海洋淡淡道：“想好了，我要赎罪。”

“她跟我说过你的事，我祝福你，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贪生怕死。”他见陈书岳没什么反应：“时候也不早了我走了。”

陈书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们的事也会被人揭穿，即使水生可以和他一起死，但他还是有很多不舍的人，活着总归是好的。

回去陈书岳和李水生说了他的打算，李水生觉得此时走有些唐突，他们并没有充足的钱可以支持自己在城里生活。

“媳妇儿，我觉得咱们得准备准备，等粮食收完了咱们就走，最多再等两个月。”

陈书岳点点头表示同意李水生的提议。

夜里陈书岳找出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数一数也有三千块，他把钱包了起来。

他把钱递给李水生：“嗯，给你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你看够不够。”

李水生接过钱看了一眼又塞给了陈书岳：“这是你的钱你拿着。”他转身掏出来一个木头盒子，盒子很旧。

“这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东西，还有我存的一些钱都在里面。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是你在我心里就是我媳妇儿。”

他把盒子塞进陈书岳的怀里：“男人的钱就该给媳妇管。”

陈书岳推脱道：“不行，那是你的钱，我不能要。”

李水生看陈书岳不收的样子有些不高兴：“你要是把我当成你男人，你就收着！”

陈书岳说：“要不这么着吧！等咱们结婚了你在把东西给我好不好？”

说着李水生就转身去翻黄历：“媳妇儿！明天就是个好日子！要不咱们明天就结婚吧！”

陈书岳笑着点了点头，他同意了。

李水生也高兴的一把抱住了陈书岳，两个人笑着又哭了，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时光好像过了半辈子一般。

第二天一早陈书岳睡眼朦胧的抱住李水生，他声音沙哑的说：“你说今天要结婚，可东西都没准备啊。”

李水生亲了一口他的发旋，轻笑一声说：“这事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陈书岳松开抱住李水生的手气鼓鼓的转过身：“我就猜到你是蓄谋已久！不理你了。”

“唉唉！你别生气啊！今天大好的日子。”

其实陈书岳说的没错，结婚这件事对李水生来说是蓄谋已久，如果今天陈书岳不跟他提走的事他也会跟他给他盒子里的东西。他清楚陈书岳的性格，必然不会接受顺便提个结婚，所以喜糖红纸什么的他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同意了。

陈书岳时不时转头偷偷瞄男人几眼，看他有点沮丧的表情，陈书岳忍不住的在背后偷笑：“我逗你的了！你咋还真信了？”

“才没有，我也是逗你玩的！来媳妇儿给我亲一口！”

“你啊！没个正形！”

两个人亲了没多一会一旁小床上的丫头就大声的哭了起来，陈书岳猛地起身，一看时间八点了：“我先起床给丫头喂奶了。”

李水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狠狠锤了一下被子嘴里念叨着：“真是你爹的好闺女。”

给丫头哄睡着后两个人把房子大概收拾了一下。

李水生最开始打算把婚房放在自己的住处，但是考虑到两个人的关系特殊在陈书岳的建议下把婚房安排在了陈家的房子。

屋子窗户上和门上简单贴了几张喜字，李水生今天穿的衣服是和他上次结婚一样的白色衬衫佩红色领带，陈书岳和他穿的一样只不过没有系领带。

婚礼很简陋只有新郎两个人，他们拜了天地，把天与地当成证婚人，从此他的就是夫妻由上苍作证永不分离。

晚上陈书岳做了好几个好菜，两个人就着菜和喜悦喝了很多。

喝醉的陈书岳很可爱，脸上红扑扑的，嘴唇也水润润的红，看起来肉肉的很想让人亲一口。李水生扶着他到了炕上，今天的被褥也和往常不一样换成了红色缎面喜被。喜被看起来很贵，听陈书岳曾经说过是他妈妈和他爸结婚时候的被子。

陈书岳勾着李水生的脖子不停的傻笑，走路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水生，我真的好爱你啊！哈哈，我们结婚了！”

“嗯嗯，我们结婚了，你乖乖的快去睡觉。”

陈书岳撅着嘴不太高兴：“我不睡觉，今天是新婚之夜就应该做一点羞羞的事！”

这么主动开放的陈书岳李水生还是第一次见，看着现在这般的陈书岳他有那么一点点口渴。可自己的下半身却毫无反应。

陈书岳拽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就往炕上走，他把李水生推倒在被褥上，直接跨坐在李水生的腰上。

“水生我好热啊！”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最后把自己脱的光溜溜还不算完，他把李水生也顺带着扒个精光。

两个人虽然经常肉贴肉的抱在一起，可想今天这么滚烫的还是第一次。

陈书岳今天异常的主动，（自行脑补我想写但是平台不允许。）李水生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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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狂欢，让两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喜悦，当然随之而来的疲倦也不会少。李水生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做了多少次了，他直接到陈书岳在自己怀里哭着求饶的模样很可爱。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飞得老高，陈书岳起身觉得浑身一阵酸痛，不过身上并没有什么粘腻的不舒服，想必应该是李水生给自己清理过了。

李水生这会不在家，应该是去了地里忙活，陈书岳强撑着疲倦的身体下了床。洗漱后他照镜子看见自己满身暧昧的痕迹，莫名其妙的还有些害羞。

他把屋里的喜字都摘了下来，放进来一个盒子里，也如同他们的爱被藏进心里。昨天的一切好像在做梦，可身上的感觉有无时无刻再告诉他这些不是梦。

和往常一样陈书岳抱着丫头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等着李水生的归来。

“哥！我回来了！”

陈书岳猛地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也就是这么一眼他的眼圈就红了，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

“哥，你怎么还哭了。”男孩快速跑到陈书岳的面前，替他擦拭了留下了的泪水。男孩比陈书岳高很多，也比他看起来强壮很多。

“没有，书宇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记得现在不是应该上课吗？”

“噢，哥你放心，我们现在是十一小长假放七天，我顺便回来看看你。”

陈书岳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将近一年没见面的弟弟笑着说：“你真的比以前高了好多，现在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陈书宇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说：“确实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后也不用在麻烦哥哥为我操心了。”

陈书岳说：“那个我们进屋说吧！我看你拿着行李也挺重的。”

刚进屋陈书宇就看见自己家的炕上多了一个正在熟睡的小孩他问道：“个这是谁家的小孩？”

“噢，这是我邻居家的，他出去干活托我帮忙照看一下。”

陈书岳并没有把自己和李水生的关系告诉陈书宇，他对陈书宇从心底就一直很自卑，他怕自己的弟弟会恶心讨厌自己，说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陈书宇问道：“咱们家什么时候邻居有孩子了？我记得邻居不就金六婶一个人住吗？”

“那个，新搬来了一个男人，他人挺好的，都是邻居就能帮点是点了。”

陈书宇点点头没再多问，做了几天的车也让他变得疲惫不堪，陈书宇随便拽了个枕头就睡下了。

陈书岳见他睡的正香甜也不好去打扰，于是去找李水生告诉他弟弟回来的事。

李水生抬头见陈书岳从远处跑来：“媳妇儿！你咋来了，地里脏快回去！”

这会李水生正收拾着被雨浇死的玉米，几天的暴晒让死去的秸秆变得很干，稍稍逸动就会扬起一片灰尘。

“那个我弟弟回来了，这几天你先回去住吧！”

听陈书岳这么一说李水生愣住了：“为啥啊！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不能住一起了？”

“我弟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我也不想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李水生没说话，但是他理解他的意思，毕竟他俩的事见不得光，他都理解。

陈书岳看见他的反应连忙解释道：“你放心，他就待七天。”

李水生语气冷淡的说：“那好我知道了。”

看着他好不在意的表情，陈书岳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他不管了，七天后如果是暴风雨他也豁出去了。

不过他也相信，李水生不会掀起这场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