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折腾,她们终于安排好住处时准备休息时,苏髯公的人恰如其分的到了。
“秦公子,我家主人说了,按公子先前的价位八十贝一斤,我们全买了,这是三万贝的定金。”来人说着将一箱东西抬上来,看到那些沉甸甸的贝金,秦清眉头微皱,灵光凸闪:开个钱庄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府的人看秦清先愠后喜,正合着髯公的说法,正准备随便说几句场面话退去,却被秦清叫住了。
“你们回去跟苏公说,先前是先前的价,现在是现在的价,一百五十贝一分也不少。”
苏府的人拿着定金讪讪而去,嘴里嘟囔着,莫不是都疯了。
绿漪见金灿灿的贝金被抬走了,站在那里又是跺脚又是着急,“我说清清,你莫不是疯了。我们买了整整一天也不过上百贝金。为何却不收下三万定金,五贝都卖了,八十贝却不卖,是何道理?而且我看明日便坏了,到时候便一文不值,我们连日来的辛苦岂不是付之东流……”
青岚不满地打断绿漪:“休得对帝姬无礼!帝姬这样做必定有缘故!”
绿漪也不甘示弱:“帝姬是住在王宫里的,这里只有清清!”
一来二去,两人便怼起来了。
秦清其实也有点后悔,却不肯认输:“事情反常必有妖,你说的这些,苏髯公何尝不知,他是重利的商人,万不能舍大利无缘无故地出大价购我们的韩橘。必定还有下文,而且我生平最讨厌被人算计。”
“听到没有,我们帝姬可是有大谋略的人,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绿漪嘟起嘴,“哼”地一声,赌气说:“如果有下文,我就做清清跟班,不然清清做我的跟班!”
“我不同意,帝姬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做人跟班呢?”青岚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哦,哦……”绿漪手指点着青岚,“你是嘴里认可清清,心里不认可。”
“不是的,才不是这样,我是怕事有万一……”
“咚咚……”两个人正闹着,叩门响了。
“是谁?”
“秦公子可在吗?”听声音正是苏髯公。
青岚笑了:“你的跟班可是做定了。”
绿漪撅起小嘴站在一边。秦清自去开门。
苏髯公进门便是一揖,起身道:“老朽这厢有礼了,前番多有得罪,万望公子海涵。老朽置商海之沉浮多年,思公子诚信之论,才得其浸染”说着又是一揖。
看到他来了,秦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意气用事总算不曾误事。
说着,便将他的难处说出来。原来吴宫中有一位得宠的韩嫔玉姬新孕,近来茶饭不思,偶尔忆起她童年时关于橘子的味道,甚是想念。然,吴韩仅一海之隔,其橘却是大不相同。疑是品种之故,吴人也曾移韩橘于吴,然得橘与吴橘一般小、涩、酸且多籽。偏近年来韩吴交恶,且水匪横行,极其不易得。
今吴王悬下重金求取韩橘,苏髯公因与郡守关系匪浅,在檄文未下发前,便得到消息。偏巧他又恰遇秦清的韩橘,志在必得,故此上报郡守,郡守又立功心切,立即上报。如今若是交不出韩橘,必定罪责非轻。
秦清看不得人煽情,意思听明白了,便打断声情并茂的苏髯公:“所以你来的目的是……”
苏髯公一愣,拭了拭脸上的泪说:“秦兄弟果然是爽快人,关于这韩橘对我可谓性命攸关,如果小兄弟你坐地起价,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只是你先前说过诚信经商,必定不会如此。市价一百五十贝一斤,老朽在多加你十贝,一百六十贝一斤,你看如何?”
秦清笑而不语。
“二百贝如何?”
“三百。”
“四百,”苏髯公的汗都下来了,心里小算盘已经打起来了,看他到底能赔多少,心里的悔恨就别提了。
秦清仍是摇头,伸出了“八”。
“什么八百贝?小兄弟,四百贝我已经是倾尽所有了,再多老朽实在没有。没有金钢钻可千万别揽瓷器活,吃太多容易不消化,你说呢?”苏髯公左手抚髯,右手轻轻地敲着桌子,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运筹帷幄。
秦清一笑,“苏老板一向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卖家尚未开口,便不停地加价。我说的是八十贝,当初有诺是八十贝自当言而有信。”
苏髯公脸色稍霁,“既如此,公子特请老朽请来,是有何深意么?”
秦清请青岚换了新茶,才说道:“我生平最讨厌被人欺骗和算计,如今苏公坦诚相待,我自然是诚信相交。这是其一,其二,我既志在经商,意思是交个朋友,毕竟道上有人好办事。”
“道上有人好办事?小兄弟说话果然有些意思。”说着朗声笑起来,自此气氛便舒缓,两人便就茶聊起来。
秦清毕竟有着一千多年前的的知识传承,自然有很多新观念和新思路是苏髯公闻所未闻的,而心怀玥青记忆的秦清,对经商这件事不过是流于纸端,因此听苏髯公讲些个中之道,也颇有所得,茶尽人散倒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临行,苏髯公特意诚求:“若秦兄要开钱庄,一定莫忘了老朽。”
第二日早起,绿漪早早被青岚聒噪醒。
“快起来,小跟班,公子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绿漪勉强掰开眼睛,不过天色初霁,不及报怨,便被青岚拖去洗漱。
等她来吃的时候,才发现所谓丰盛的早餐不过是各色果蔬,没有一丁点烟火气儿。
“秦清,你这是养小兔子呢,你也太抠门了吧,你赚了那么多就给我们吃这个!”绿漪撅起嘴看着青岚吃得也很勉强,不过未有微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