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林首辅[红楼] 第13章 第 13 章

熠凰公主和黛玉在林灿府上小住几日，便被容娘娘接回宫中好生将养。

林灿则继续在国子监黄班放牛。

重阳节将近，林灿收到了林如海寄给他的书信，问他如今身体状态和学业，也让他跟黛玉一起去荣国府看望外祖母。

当初，林灿过继给林如海，上了宗祠的族谱，贾敏便是林灿的嫡母，贾母也是林灿的嫡外祖母。

然而，不管是原著，还是在从熠凰公主的口中告知，林灿自知荣国府中的其它人，并不好相与。林妹妹初次回去看望外祖母时，荣国府的下人差点把她从西角门拉进去。不过，那次熠凰公主同在，宫里的姑姑好好地教训了一番荣国府的下人，他们才打开了大门，迎林妹妹入府。

熠凰公主此刻只怕会在宫中陪容娘娘过节，林灿如是想着。因此，此次去荣国府，他要担好做哥哥的责任，保护好妹妹。

然而，他上辈子的二十五年，一直自己过自己的。程序员的日程单纯到近乎枯燥，而眼下要面对荣国府几乎一屋子拿勾心斗角当绩效的人，林灿果断找回了系统。

他在心中对系统喊话到：【小天使啊小天使，快给我支支招。】

【叮咚！《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了解一下。】

林灿翻看着小天使给的书中的内容：以逸待劳、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暗渡陈仓、调虎离山、抛砖引玉、釜底抽薪、金蝉脱壳、远交近攻……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连环计、走为上计。

林灿读着每个词条以及系统给词条配的注释。

“暗度陈仓”的成功案例，韩信当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打得投靠了项羽的秦将章邯一个措手不及。

“空城计”，《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在城楼上弹琴故作疑兵，吓得司马懿的十几万大军不敢前进。

“反间计”，《三国演义》中，周瑜利用蒋干来游说的机会，弄了个假信件，诱导曹操误杀了给他练水兵的蔡瑁和张允。

“苦肉计”，成功典范还是周瑜，俗话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林灿在心中道：这不是打仗用的吗？

小天使系统：【千军万马都能对付，收拾个把心术不正的人，岂不错错有余？】

林灿有些哭笑不得，感觉有些拿高射炮打蚊子了。

林灿又仔细地将系统中的内容看了两遍，他不得不感叹着古人的智慧。这是前世一直把头扎在代码中的他，不曾关注的世界，他仿佛站在山顶，俯视着苍山林海，听来自于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声。

小天使系统：【叮咚！万人迷卡片已激活！】

前世母胎solo了二十五年的林灿蚌住：不是吧……

小天使系统：【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阿兄，我们这会子走吗？”黛玉打着帘笼进来，将林灿拉回现实。

“走！”林灿已经换上那高调飘逸的国子监校服。

白色的长衫飘摇，和发髻上绑着月芽色的发带一齐，在风中舞动，像自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阿兄今儿打扮得真好看。”黛玉打趣道。

“那是，今儿去外祖家，怎么也得跟我们林家长脸不是？”林灿道。他就是要在全身挂满学霸的标签，靓爆荣国府。

兄妹二人盛着小轿，一前一后，往荣国府去了。

想是上次荣国府上下被熠凰公主教训后，府里人安分了许多。下人们也或者唯恐黛玉的小轿中不知又出来哪尊佛，于是，三间大门齐开来，用大礼相迎。

林灿顺利完成林爹交给的拜见贾母的任务且不说。

意料之外的是，宝玉还成了林灿的迷弟，临走时悄悄塞了他一盒胭脂。宝玉告诉了林灿一个秘密，女孩儿的胭脂可好吃了，香香的，甜甜的。

那贾宝玉本来在中元节那天，见到林灿这么个俏公子和林妹妹一起放河灯，痴痴傻傻了好一阵。今儿方知，那位俊公子竟是林家的哥哥。贾宝玉便又活泛起来，拉着林哥哥说不完的话。

林灿很是无语啊，将宝玉的胭脂送回宝玉手中。

一番接触下来，林灿发现，宝玉秉性其实不坏，只是扎在女孩儿堆中，被宠过了。所以他的言行举止有些荒唐。

只是，这样的妈宝男，以及这般精于算计和内斗的家庭环境，林灿将来是万万不敢把黛玉交给宝玉的。

据说林妹妹前世是绛珠仙草，被神瑛侍者灌溉了仙露后，绛珠仙草就追随神瑛侍者来凡间报恩。但是绛珠仙草没有仙露，就用一辈子眼泪来报答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

若被浇几滴仙露就要还一辈子眼泪，如此高的报恩系数，对林妹妹不公平。于是，林灿决定将来请宝玉喝几顿快乐宅男水，比喝仙露还似神仙，前世今生就清了。林妹妹值得更好的未来。

临行时，王夫人竟挽留他兄妹在府里小住。管她安的什么心，林灿现学现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带着妹妹，跟荣国府再见。

*

重阳过后，国子监全员进入冲刺阶段了，明年的春闱在即。国子监司业找林灿和索兰亭谈话，要他俩不要闹，都去天班去上课。

林灿还是那句话：“没必要。”他已经熟悉了写八股文的套路，并且最终阅卷的是四皇子。四皇子就爱听切合实际的真话。因此，把看到的，想告诉四皇子的，写出来就好了。况且林灿在黄班还有几个小弟，带头大哥当然得坐庄。

索兰亭一如既往地稳：“司业，我马上就要考了。也没有必要再换班了。”

司业的脑袋打了结：“春闱在明年啊，还有半年的时间呢。你考什么啊？”

索兰亭淡淡地道：“我考武举。”

林灿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司业手中的书卷一歪：“你再说一遍？”

索兰亭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司业，我想去考武举，我想从军。”

自从四皇子颖真监国后，朝中局势波诡云谲、暗流汹涌。

黄河泛滥，北疆未平，南部边境也开始不安定，朝中财政捉襟见肘，颖真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世家大族，包括江南甑家，京都四大八公。各个世家，仗着祖上的荫庇，于当朝未有寸功，却都过着奢靡腐坏、尸位素餐的日子。

颖真心中对这些世家不满已久。但鉴于八皇子的势力还在做最后的顽抗，皇位也未最终定下来。颖真为了朝政的稳定，虽然已经磨刀霍霍，却暂时未拿这些世家开刀，只是慢慢地将这些世家的人调离朝政的中心。

索相不想在此时做四皇子修整世家大族的利刃，所以干脆称病在家。

虽然原著并没有太交代时政的背景，林灿对朝中局势还是略知一二的。且不说国子监的同窗各个都来自官宦人家，平日里谈的三句不离自己的爹，以及哪个同窗的爹。近日和十三爷喝了几顿酒，林灿从他那儿也了解了不少。

可是，索相这个老滑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关键时候将自己高高挂起。难道这便是索兰亭放弃科举的理由吗？

放学后，林灿约索兰亭去归云轩喝茶。

一壶清茶，一室飘香。

两位少年，相对而坐。

林灿开门见山地问：“兄台，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因为上次拿了个第二，就不去科考了吧……”

索兰亭放下手中茶盏，看向身边的窗户。楼下人群熙熙攘攘，他的眼睛却失了焦，似蒙上了一层薄雾。“有一部分原因。”

林灿急了：“不是吧，你不是要给什么圣人继学问吗？考试成绩只能片面地反应一个侧面，和你要不要继续搞学问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因为一次没有当最好的那个，就改变方向，那我这样把黄班外廊亭站穿的人，是不是就该连笔都拿不动了？”

索兰亭转身望着林灿，窗外的阳光在他洁净的面庞上投下了鲜明的光影。“林灿，不要拿我和圣人一起说，我不配。”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永远关在书房，会让人失去方向。我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林灿明白了，索兰亭放弃科考的事，还真和索相此时遁回家有关。林灿想起上射箭课时，索兰亭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林灿想起那荣国府大房的贾赦，一天到晚不是跟狐朋狗友出去鬼混，就是在家喝酒扎脂粉堆里。就贾赦那德行，还世袭了一品将军，也从未见过他真的出去带兵打仗。

所以，打算武举从军，想真正走进军队这件事，不也是索兰亭不同于一般勋贵子弟的可贵之处吗？成为一个跟索相一样的精致利已主义者，才是一品兰这么个跟水晶一样剔透的少年最大的悲哀。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一品兰，我相信你！”林灿道。

*

国子监出了双壁，先有一品兰，索兰亭，一举夺魁武状元；后有一品灿，林灿，高中文状元。

四皇子颖真颇有兴致地跟国子监祭酒章敬典讲：“放牛班，还是蛮牛的么！”

章祭酒直抹汗。从此，国子监的天地玄黄四个班，每个班就都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