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林首辅[红楼] 第10章 第 10 章

一品兰也来黄班放牛后，先生抖干货也越来越起劲。

林灿日日耳濡目染圣人之言，在系统中攻略着能激活点卡的文言文，但对八股文还是觉得很费解。

这个世界的八股文，可以总结为三个字--很复杂。

具体来说，包括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等部分。后四个部分有一个固定的格式，按他们的话说，要有“两股两相比偶”，林灿理解为类似写成春节贴的对联。总字数一般不超过七百字。

“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让写七百字，还要’文以载道’。还没来得及开头，就要结尾了，根本不够发挥呀！”林灿和十三爷、四爷喝茶的时候吐槽过。

十三爷听完哈哈大笑，对四爷道：“依我看啊！能把道讲清楚，甭管什么八股文，就是七股文、九股文也是可以啊！”

四爷一把收了扇子，“就是这个理。”

可是，什么是道？

脑洞君曾经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说：“老子（他那时候读的轻声）说：'道可道，非常道'”先生一脚将其踹到门外。

一品兰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谓之道也。”当天下午，一品兰语录就在门口接他放学的粉丝中，炒到二十文一段。

瞌睡君说：“吃饭就是道，睡觉也是道。把自己过好是道。”先生差点一口气又上不来，决定让瞌睡君那天站在外面睡觉。瞌睡君不依了，“人人都把自己过好，不就是天下的道了吗？”

而林灿竟觉得瞌睡君说得很有理啊。于是，轮到林灿的时候，他说了句：“俺也一样。”

于是，先生罚林灿、脑洞君、瞌睡君三人在窗外暴晒一下午，去悟道。

古代的大气层没有被破坏，紫外线没有那么强，有人陪着晒日光浴，舒坦。

窗户君则是羡慕不已，放学后忙问他们三人，有什么感受。

瞌睡君说，困。

脑洞君曰，累。

林灿说他想了一下午的螺蛳粉。

于是，放学后，林灿特地去市场买了新鲜的粉条。

谁知，出菜市场时，又遇到了熟人。

“小骗子！”跟着接林灿的砚台大呼一声。

林灿停在了一个“小姑娘”前方。

“小姑娘”抬头见林灿一行人，踹了旁边草席盖着的仁兄一脚。旁边那人便如借尸还魂般，站了起来，卷铺盖准备走。

围观的人中，有人目瞪口呆，也有人见怪不怪。

“等等”林灿喊住小骗子和他的朋友。“你们怎么又出来弄这个？”

“公子，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得找口饭吃吗？” 小骗子道。

“哪里找不得一口饭吃？”砚台站了出来。其实，他和小骗子年龄差不了多少，两人也一般高。

小骗子看了看砚台，气鼓鼓地道：“当谁都这般好运？”遂又垂下眼帘，对林灿道：“去年家乡遭了水患，爹娘都死了，我和哥哥一起来京都投靠亲戚。谁知亲戚搬了，我们也没有地方去。我这般气力，做活的不要。可我答应了母亲，要把哥哥照顾好的……”

林灿再看他的哥哥，他哥哥的眼神略有些滞后。林灿便明白了。

砚台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这样，天也不早了，要是不嫌弃，你们可以跟我们回去吃饭。我们从长计议。”林灿道。

小骗子高兴极了，直喊“大恩人。”他哥哥虽然较常人慢一些，但脸上浮现出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我叫林灿。你叫什么？”林灿问。

“林公子，我叫豆芽，我哥叫豆米。”

“豆芽，是可以吃的豆芽么？哈哈，太逗了。我叫砚台。”

“那公子是不是缺墨的时候，磨磨你就好呀！砚台小哥哥。”豆芽嘻嘻笑着。

“你……”砚台转向林灿，“公子，豆芽欺负我。”

一行人笑着闹着回到了林灿的住处。

豆芽和他的哥哥辗转数月，流浪、乞讨、讨不到食物、被人赶出去、被人追打。那些个看不到头的日子，直到进入林灿栖身的小小的院落后，豆芽便如见到阳光一般，身上融融的，心里暖暖的。

衡叔其实给林灿做了晚饭，奈何林灿在外罚站了一下午，就想吃粉条。于是，衡叔又将林灿带回来的米粉烫熟，搁几片带来的酸笋，炸了鸡蛋和豆腐，浇上汤汁。配几个家常菜，一人一大碗米粉，便摆到桌子上。

豆米呼呼地吃着。豆芽却闻了又闻面前的米粉，道了句：“酸笋不正宗，味差点儿。”

“呀喝！你小子还挑上了。”砚台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豆芽专注了尝了一口，“这个酸笋啊，我们柳州随便一户人家都比这个做得好。”

林灿眼睛一亮。“柳州？莫非是产螺蛳粉的那个柳州？”

豆芽问：“是呀，公子也吃过吗？”

“当然。”林灿笑了。何止吃过，上辈子就是在网上成箱成箱的买。不想吃饭的时候，吃螺蛳粉；想吃饭的时候，也吃螺蛳粉。室友说速食里有添加剂，吃多了会永垂不朽。结果，林灿真的在这个世界继续活蹦乱跳了。

豆芽吃了两片酸笋，咬了一口炸蛋，又小嗦了一口粉，道：“酸笋不够脆；打蛋的时候离油锅太近，蛋不够泡；螺蛳是没有的；粉还行。”

“对对对！”林灿道。不过，现在能做成这样就可以了，和网购的速食区别也不太大。

“那明天我做正宗的柳州螺蛳粉给公子尝尝？”豆芽小心地问。

“行啊！”林灿乐了。能吃到正宗的螺蛳粉，能不高兴么？

“诶，怎么明天还在我们公子这里？”砚台问。

豆芽可怜巴巴地看着林灿。“公子。”

林灿目前有林如海给的二百两银子，租了院子，余下的银子供他、衡叔、砚台生活，还有一些结余。再加两口人，也能过一阵。

于是，豆芽和豆米就留了下来。

没几天，林灿就吃到了一碗正宗的柳州螺蛳粉。汤底，用的是豆芽在城郊池子里捞的螺蛳和骨头一起熬的；酸笋是豆芽自己泡的；炸蛋十分酥脆，是豆芽垫了凳子，站得高高的，敲的炸蛋；辣椒油，是用陈的干辣椒，搁在滚油里熬的。

林灿在这个世界吃到了正宗的螺蛳粉。豆芽和豆米有了家。

又过了一阵，砚台就跟林灿抱怨，豆米吃得很多，豆芽整天遛弯不干活，剩下的银子快要不够过完今年。

林灿最近本在攻略《四书五经》，以期早些拿到状元体验卡。然而《四书五经》的内容太多了，攻略起来没有那么快。一家子人的吃饭问题摆到面前，他转向了暴富卡。系统派的任务，只要读完宋代的经济学书《富国策》，就给激活暴富卡。《富国策》可是一本小薄书啊。

林灿花了几天将那本小书啃完。

小天使系统顿时如撒开烟花一般。

【叮咚！暴富体验卡已激活】

林灿在心中问系统：来来来，我看看如何暴富。

系统：【物以稀为贵】

林灿有了个主意。在京都开第一家螺蛳粉店。店员都有了，成本么，可以把后半年的生活费先挪出来用用。

反正有暴富卡，想必做什么都会财源滚滚。

系统：【试试】

林灿在菜市口附近租了个小门脸，豆芽、豆米、衡叔、砚台都在店里帮忙。

然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勇气，同理，第一个吃螺蛳粉的人也需要勇气。生意在头几日爆了冷门。

林灿想出了几招。比如在新店门口请乐队，当然演唱者是他自己，他认为是没有麦克风，所以效果不佳；他又想出免费试吃，倒是有几个小子天天来吃，还说好吃，如果有免费的，明天还来。

林灿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也跟着窗户君望向了窗外。“一直免费试吃，也不是个办法啊！”

“林灿，你要免费试吃什么？”先生凑过来，顺着林灿的视线向外看去。

“螺蛳粉呗。”林灿还在深思中。

“林灿！你给我出去，好好反省一下！”先生发飙了。

教室响起一阵哄笑。

林灿这才回过神，他这会儿还在国子监放牛呢。

放课后，窗户君、脑洞君、瞌睡君像迎接英雄一样，围着晒了一下午日光浴的林灿。“灿哥，什么螺蛳粉啊？”

林灿伸了伸站得有些僵的腿，对他们道：“弄了个小店。尝尝去。”

“走啊！”林灿的三个小弟可乐了。

对上越过他们的索兰亭，林灿想了想，还是喊了一声：“索兄，一起？”

索兰亭和林灿曾经比赛背书时有过约定：林灿若和他比试，他得帮林灿看八股文。

虽然林灿一直没有找他兑现，但是现在喊他吃饭，到底还是在约他了。索兰亭自视为君子，自然一诺千金，应了声“行”。

五人便一同前去林灿的小店。

出校门后，索兰亭没有进来接他的轿子，简单说了几句后，小厮和轿夫便先回去了。

这可美了每日来接索兰亭的粉丝们。今日一品兰步行，可以多看一会儿玉树临风的一品兰。

索兰亭走哪里，粉丝团跟哪里。索兰亭吃螺蛳粉，粉丝团也点螺蛳粉，没有吃上的，赶着在外排队。

京都的少男少女们没有吃过这个，闻着虽然臭臭的，但是一品兰也吃了这个，粉丝们当然也要吃。然而，一筷子嗦下去，真香！

林灿的小店，就这么在京都火了。

“十文钱一碗，还加蛋，老板简直在做慈善。”

“老板好像是国子监的监生。”

“噢哟，才子啊！”

“好吃，又便宜，管谁经营的呢！”

在菜场卖菜的挑夫菜农、不想开火的人家、放学后觉得饿了的学子、看到店门口排队因好奇进来的人，螺蛳粉成了京都市井生活的一部分。

一个月不到，林灿就把小店投入的本钱赚回来了。

两个月，林灿靠卖螺蛳粉赚的银子，据说已经超过一个七品县令的工资了。

豆芽有了家，有了营生，日子有了盼头，每天可起劲了。

两个月前，先生问林灿，什么是道。林灿冥思苦想后，赞成了瞌睡君的说法，因此被罚了站。

两个月后，林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品兰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读书人的道；瞌睡君说的“每个人都把自己过好”是老百姓的道。

荀子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家认可他的螺蛳粉店，他就能赚钱；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朝廷，才能平稳继续。

故老百姓的道，也是这世间之道的重要组成部分。

道，在读书人的萤萤夜灯下，在挑夫肩头的“咯吱咯吱”的扁担上，在主妇们的菜篮子里，在每家每户飘起的袅袅炊烟之上。

万事万物皆有道，你我亦如此。

林灿觉得自己顿悟了。

他提着毛笔，在随堂考的卷子上奋笔疾书着，全然没有注意系统中弹出的声音【叮咚！状元卡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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