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啊!”马路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从兼职家庭教师的主家走出来的朴寒星,一抬头就看到了一直想办法照顾她的摄影师姐姐金淑华。
“淑华姐。”她朝对面打了声招呼。快步走过去,疑惑地问:“淑华姐,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收到我的短信吗?”
本来金淑华要介绍她给相熟的摄影师当模特,好让她能赚点外快的。但当时朴寒星的脸还没全好,就短信拒绝了金淑华的好意。她没想到金淑华直接来找她了。
金淑华一身飒爽的黑色皮衣打扮,肩上挂着她形影不离的照相机。瞄了一眼淤痕已经不显眼的朴寒星的脸,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反而笑着说:“寒星啊,姐姐请你吃鱼糕啊。”
意识到有什么事情的朴寒星,当下也不多问。安静地跟在她后面,往鱼糕店方向走。
金淑华是她到这个高档小区当家庭教师后,意外认识的摄影师姐姐。那天她心情阴郁,站在路灯下看奋不顾身的飞蛾。这个奇奇怪怪的姐姐无视她的不愉快,拿着相机噼里啪啦对着她拍。
朴寒星忍无可忍,说了句:“拍我要付钱的。”
金淑华:“好啊,多少钱?你给我当模特,我付钱给你。”
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朴寒星的家庭情况,又反复邀请她拍了好几次。其实朴寒星心里知道,那是金淑华在用她的方式帮助她。
鱼糕店里,金淑华欲言又止。
朴寒星平静道:“淑华姐,没关系的,你直接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金淑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寒星啊,你知道我有个离了婚后到处寻找慰藉的姐姐吧。”
朴寒星点点头。
金淑华接着说:“她前些日子加入一个社团还是什么的组织,整个人安静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易怒,家里人都以为她找到了什么好的疏解途径。直到有一天,她神神叨叨跟我借钱,我才陡然发觉她可能是加入了什么教派。所以和弟弟一起去查了查她的那个组织,果然那是个早就被曝光过的邪教组织,只是现在隐藏得更深罢了。”
说完这一大段话,金淑华猛地灌了一口烧酒。“知道后,当天我们全家就去把姐姐绑回家了。只能说庆幸吧,我姐姐陷得还不深,所以我爸爸当机立断把她送到国外去了。”
“在调查那个组织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金淑华看着朴寒星,一字一顿道:“我看见打你的那个人也在里面。”
朴寒星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戾色。
“所以我就请人稍微调查了一下。”
朴寒星手指一节一节收拢:“你发现了什么?”
金淑华:“我发现教派里有人在帮他还债。”
“谁?教会里的人为什么要帮他还债?”
金淑华点点头:“我有一个猜测,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听听就好。”
“好。”
金淑华低声说:“以前这个教派被曝光的原因是,那个教主曾多次性暴力□□役女性教徒,他尤其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孩子。”
“滋滋滋”,听完金淑华的话,朴寒星的脑子里闪过断片似的电流声。冰冷的黑暗再一次弥漫上她的心头。
啊,真的,好想杀人。
金淑华发现朴寒星脸色差的惊人,以为她是吓着了,赶紧抓紧她的手,说道:“寒星啊,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打起警惕,我怕打你那个人跟更恶毒的人同流合污,你明白吗?”
朴寒星了无生气的黑色瞳仁看着她手上覆盖着的金淑华的手,机械地点点头:“我明白的,谢谢你,淑华姐。我会小心的。”
金淑华又跟朴寒星说了会话,把她父亲的电话留给了她。“我爸爸是首尔江南区的警察局局长,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我跟他说过了。”
“谢谢你,淑华姐。”
金淑华一直把她送到医院大门前才离开。
“你要怎么办?”系统问。“怎么不说话?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朴寒星戾气翻滚。
“刚刚去查了一下。”
“你查到什么?”
“那个男的拿着你的照片像一些奇怪的人炫耀,然后那些人就帮他还了一部分债,不过条件就是让他把你带去他们的教会。”
“呵呵。”朴寒星从喉咙深处挤出阴沉的讥讽。“看样子,我的脸真的很值钱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系统继续问。
朴寒星沉默着,不回答。
“我可以帮你的,你知道的。”系统继续诱惑她。
“哦?”朴寒星穿过又长又冷的医院过道。状似感兴趣地问:“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心动了,“代价呢?”
“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无论做什么都要花费能量的。你要给我足够的能量才可以啊。你什么都不愿意做,就那么一点爱意,只够你虚弱地活着,想反击,不如做梦更快。”
朴寒星站在母亲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方窗看到坐在床边的那个恶心的男人。这就等不及开始了吗?
她默默退了出去,走到空无一人的停尸房门前。问:“要多少能量,才能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你先去把那个处男吃掉,多多少少就够用了。”
“道英吗?”朴寒星感受到停尸房门口浓烈的冷气。“他还是未成年呢。”
“所以才是大补嘛,你难道要跟我这个乙女系统谈道德。那玩意,我闻着都恶心。”
良久,朴寒星叹了口气,“他太小了。”
系统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可真的哪里都不小。就是因为是处男,拿到他的第一次才会有不计成本的爱意付出啊。你换成闵松月,就不会有这种效果,他顶天给你一半的量。”
朴寒星在思考。
“你可不要觉得做的次数越多,爱意就越多。这只对傻女人有效,精明的男人可从来不会犯这个傻。”系统提醒。
朴寒星:“我想想。”
“你可要趁早,那个男人可不会给你很多时间操心道德问题。”
因为他在医院,朴寒星索性回去她和妈妈住的屋塔房。穷人的夏天,是闷热是蚊子是食物**的味道。
一连几天,朴寒星都躲着那个男人。
但没用,首尔就这么大,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那个狭小的屋塔房里一片狼藉。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把那个被称之为她爸爸的人摁在地上。她反手在裤子口袋里拨通了闵松月的电话。
“你就是这个赌鬼的女儿?”一个男人问。
“不是。”朴寒星斩钉截铁。
两个要债的一时愣住,反而是被摁住的男人大骂朴寒星:“你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你这个小贱人,等我起来我非打死你不可。”
两个要债男嗤笑着把男人架在小饭桌上。
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朴寒星面前晃了晃。“我们是来要债的,这是你爸欠钱的凭据。”
朴寒星依旧那副面无表情:“我没钱。”
“那就别怪我们收拾这个老东西了。”两人话音刚落,就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直打得他鼻青脸肿,眼泪糊了一脸只能一个劲讨饶。
但朴寒星依旧没有反应,眉头都不皱一下。两个要债人都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对视一眼,决定要给点颜色让她知道什么是怕。
一个人掏出一把刀,又拎着那个人男人跪在地板上,把他一只手摁在小饭桌上。嘴里不干不净:“妈的,今天要是不还钱,我就废了你。今天切你一根手指,明天切你两根手指。我看你还不还。”
“不要啊,不要啊。”那个男人信以为真,又哭又求,一脸油汗让人看了直犯恶心。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对朴寒星说:“你就这么看着?”
那两个人似乎也在等朴寒星的反应。
但朴寒星没有反应。
那个男人见状大骂:“你这个小贱人,我就不该对你心软,直接把你卖到地下去替老子还债,我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终于,朴寒星有了反应。
那两个要债的也是心头一闪,果然,还是得亲近的人扎刀子最疼。
朴寒星抬起头,黑黝黝的眸子盯住那个拿着刀的要债人:“你在等什么?”
那人一愣,和另一个要债同伙对视一眼。“你什么意思?”
“不是要断他一根手指头吗?断啊,断完就可以走了吧?”
被架住的男人破口大骂:“我要把你和你妈一起卖到妓院去,你这个千人骑的贱货。”
朴寒星顺手捞过一只空的酱油瓶,猛地砸到那个男人的头上。
“啊!”那个男人惨叫。红色的血液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旁边两个要债的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轮到你们了。”朴寒星冷静的声音让两个要债的男人心里发寒。
两个要债人对视一眼,终于那个年长的扔下被砸脑袋的男人。说:“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他的手心。”
“那是我的事,以后别来了。”
“呵呵呵,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你这种人,你真是他女儿?”要债男诧异。
朴寒星:“我说了,我不是。”
要债人:“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朴寒星:“与其让我帮他还债,你们倒不如直接把他卖到缅甸去。”
两个要债的男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悻悻地:“看在你是未成年的份上,就饶你这次。”
“把他弄走。”见这两人要走,朴寒星指了指地上跟条死狗一样的男人说。
要债人简直无语。
“等他醒了,你们可以继续让他搞钱,或者把他切开来卖也行,不是吗?”异常认真,格外冷血。
“真够荒唐的。”两个没理朴寒星,要债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朴寒星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眼中黑暗翻滚。她从厨房找出一把水果刀。
啊,真的,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