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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成光皱了皱眉,关上了前车盖,乡下没有路灯,他借着临时应急的微弱灯光,打开了车门,找到了被自己丢掉一边的手机。
凌晨一点二十四。
他打开了地图,寻找最近有没有24小时营业的修车店,不出所料最近的一家在一百里开外的高速旁边,他叹了叹气,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当时他答应的事情,现在要来实现了,只是身边的那两个人。
昨天下午,路西禾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厅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什么?摔倒了?”他朝着身后两个人打了手势,然后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算了,等我回去再说吧。”路西禾匆忙挂了电话,走了一半又好像想起点事情,扭头往停车场走去。
走着走着变成了跑,被下来那文件的艾良寄看了个准。
“没素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
“不好意思,赶时间。”路西禾道了歉,快步走出大堂。
他张望了一下,果然还在原位置。
小张确实饿了,他拆了一盒饼干,却想到一会儿路检准备请他吃饭,又塞了回去。
路西禾敲了敲窗,眼神里带着愧疚。
“不好意思啊,小张,我家里出了点事,得先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改天请你。”
小张挠了挠头,装出一副很自然的口吻对路西禾说:“没关系,路检有事儿的话您先忙,哎,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去检察院取车,很快的。”
路西禾赶忙说:“不用不用,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好了,辛苦你跑一趟了,赶紧去吃饭吧,饿了一中午了。”他拍了拍小张的肩膀,随后忽然想到自己包里常备着一瓶纯牛奶,拿出来给了小张。
小张咧着嘴笑得憨憨的,对路西禾说:“那行,路检,我先走了。”
路西禾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好了,现在要回去——
“路长官,少爷让我接您回去。”
他出了停车场,便看见老陈招手。
上车后,他还在反思刚才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轻易许诺,那么小张就不会饿这么久,还要人家白等了我那么长时间。”
老陈好像看出了后座的人的心事。
他看了一眼车内镜,后面的人正思考的火热。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老陈问。“如果不是什么专业问题,我想我可以试着帮一帮路长官您。”
路西禾抬头,看到了老陈的上半边脸,此时此刻看着,老陈的脸确实有些让人害怕——半边烧伤加上一道疤痕,要不是常年开车真以为是□□里最能打的杀手。
路西禾顿了顿,问老陈说不定是个好事情,也许他能教我不少。
“我想知道放人鸽子怎么弥补比较好。”
“少爷吗?”
“不是。”路西禾摇了摇头。“同事。”
“那就要看具体的内容和指向的对象了,如果是普通同事,我建议您把事情说开,公事公办。如果是好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必要的,他能理解的。”
路西禾惊讶,这么简单?
那自己在想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内耗?
“那如果是沈以敖呢?”
老陈打了个转向灯,变道向右拐去,他甚至去好好思考了这个问题。
“那——可以哄一哄,但是只要您站在他面前,他就能气消。”
路西禾点了点头,片刻后便转弯到了别墅区。
他下车的时候郑重叮嘱了老陈。“陈叔,您下次别喊我长官了,就喊我小路好了,我年纪和阅历都比您小,随便喊我就行。”
老陈抬头有点懵,但是还是接受了路西禾的建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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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禾刚一进门,沈以敖的难受声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疼啊,疼。”路西禾看了一眼沈以敖的表情,果然一眼假。
他早该知道这人心里都是心眼,别的啥也没有。
沈以敖眨了眨眼,坐在旁边的王姨自然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怎么整的啊?”路西禾平静地问沈以敖的伤势。
“那个,那啥,不应该问问我疼不疼吗?”
路西禾立马变了表情,说:“怎么?疼吗?”
“疼啊。”
又开始了。
其实王姨早告诉他了,复健的时候不小心爬那了,片子都做了,啥事儿没有,这人还嗷嗷嗷叫的厉害,身边人都只能配合他。
“大少爷,哎呦喂我的大少爷,您可是我们沈氏的大少爷,您能别这么娇气吗?十五岁骑马,十六岁射箭,二十没有就去兵营练,你这点小事还要在这装?”不知道为什么路西禾越说越生气,大概开始的时候还是开玩笑的心态,然后越来越着急。可能也有点爽约的不快感,毕竟小张当时的表情,路西禾还记得清楚,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不管是物质还是感情。
沈以敖好像有点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他坐直看着坐在床边的路西禾,路西禾低下头,没有看他。
“你怎么了?”沈以敖问。
“不好意思。”路西禾答。“我有点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