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鄢祈是不太想的,如果带她去的人是赵嘉诚她会兴高采烈地跟过去,赵嘉诚这个人没有许尘这么不好说话。
无奈,这么被赵嘉诚这么推出来,她也不好意思找借口说妈妈在家等我之类的谎话,她撒谎更行不通。
咬着牙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鄢祈回答地即勉强又充满激情。“我想!”
笔的路线指向B市。
赵嘉诚目送两位离开,对着鄢祈大喊,“徒弟,照顾好那只笔,超——级——贵!”
这句话立马吸引群众的眼光,鄢祈揣着笔庆幸,还好大家都只是看赵嘉诚,与此同时,许尘也在庆幸,原因同上。
A、B两市距离隔得不远,不然A市的研究所也不会修建在B市。开车最快两个小时能到,坐高铁自然更快。
下车后,鄢祈一直盯着手中的笔,但许尘几乎不用这个超级贵的笔就可以确定方向,鄢祈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想,许助教一定长了个狗鼻子。
只是慢慢的,她发觉许尘慢慢偏离路线,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她轻声喊:“许助教。”
B市的天气不如A市,这带阴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好好的白天被迫成了晚上。许尘扫了眼天,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带着鄢祈,空气里含了太多东西,潮湿、闷热。
“你在这等。”走前,许尘强调,“哪都不许去。”
鄢祈完全搞不清状况,云渐低,天欲雨。她望着许尘离开的背影,低下眼帘,等许尘离开视线后,莫名的,她忽然能闻到一股味道,从空气里来的,淡淡的**,成群结队钻入她的鼻子,她猛然捂上鼻子,单手操作手机给赵嘉诚发送消息。
后面她要做的就是哪都不去。
无论发生什么。
跟着气味,许尘走入被警戒线团团围起的小巷,最后停在一家店门口。这一家店门口的气味最为浓郁,也就是说裂身正在里面等着他。
许尘不慌不忙推门,里面咋看只是个平平无奇一个人都没有的小餐馆。许尘寻着这儿唯一的通道,往厨房走,果不其然里面暗藏一条小道。刚往里头走一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伸手拦住。面具上没有任何图案,苍白粗糙的白色布满整个面具,除了那双眼睛,锐利清醒。
“来干嘛,做任务?”面具问。
“嗯。”
“快走,别添乱。”面具男语气倒没有苛责的意思。
“要帮助吗。”许尘自报队伍编号,“073。”
编号越往前代表越厉害,编号0-30的这类人也就是顶级清除者,这一波清除者又被称呼为猎人,这个戴诡异面具的就是。
“073。”面具默念一句,抬起手臂,晃动一下后,皮肤上赫然显现出清晰的蓝色数字——03。他是03号猎人,亮出这个是信任的表现。
许尘同样晃了下手,手腕露出073。
“你帮我守在这里,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出来。”下一秒他解释道,“下面是守财奴。”说完03摸了把口袋,想到现在他不能抽烟后,又空手从口袋出来,“我喊了支援。”
[守财奴]这个异能者都不知道被清除者们追了多少年,只记得比收藏家还要早。
守财奴被追查到应当是件喜事,可03并不高兴,他语气全然没有兴奋的意思,相反,他太凝重了,似乎今天一定会是场败局。
“嘿,联系一下,做好防护,别让居民来瞎掺和。”03靠着墙,说话的声音很轻 ,“里面是个酒吧,有很多人在里头,不确定多少人,不能确定守财奴到底是哪个。”
“嗯。”许尘适当回应。
“说完了,我下去,多谢。”03拍了下许尘的肩。
03走后10分钟,天空将憋着的雨全部一股脑地吐出来,打得地面哗啦哗啦响,吵极了。
忽然间一男一女两个人跑进店里,猛的甩了下身上的水后目的明确的朝着厨房走。
“你怎么在这?”来人看到许尘惊讶道。
许尘没说别的,让出一条路,“里面是守财奴,小心。”
“放心。”
而后两个人敏捷地往下面走。
许尘完全不知道下面此刻发生什么,这家酒吧的隔音好的出奇。
最后一个浑身是伤、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跌跌撞撞跑上来。
许尘瞥一眼,心里不敢有太多想法,转手掏出藏在身上的短刀。
守财奴全然不畏惧,咧开嘴,咧咧一笑,脸上泡肿的横肉堆挤在一起,光是瞧起来都让人犯恶心。
他朝着许尘猛然一扑,许尘横刀迎上。要知道这刀是附所特质的,锐利无比,可这东西偏偏一点皮都没破,反而给许尘撩到在地,他反手一撑人是起来了,怪物正笑着往外跑。
许尘低头一看,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忍着痛,许尘握着手中枪,一枪出去,怪物身躯一震。许尘连射几枪,那怪物扭过头依旧一股高兴的模样。
如此纠缠五分钟后,这时候三位猎人才冲了出来,几步间,怪物被围了一个圈。是了,四人各占一个方位。
怪物捂住单手捂住中弹的地方,抬眼向天看了眼,雨没停,只是完全不如方才大。细雨顺着每个人的伤口往下,在水泥路上重复画横。收藏家终于换了副样子,手掌上下摆动,一挥一句“好商量”。
“可没什么好商量哦。”03偏了偏头。
03身上血流不止,应该是给自己打了针剂才使得他还能站在这。
“你们要什么,我都能给,我有很多宝贝。”
“呸,你个癞蛤蟆,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喊你守财奴吗,你嘴巴吐出来的东西狗屎都称不上。”女生率先开了枪。
这个癞蛤蟆被打得暴怒起来,嘴里叨叨着,“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然后猛然朝着一个人扑去,几人枪打在他身上就只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样。
“没事吧。”
03一口血喷出来,他替那人挡住守财奴的扑咬。许尘没顾上这边立即跟着女生追出去。
这一跑,跑得真是累死人。守财奴一边吐出舌头,一边哈气。
女生一刀甩过去,生生剜下守财奴一块肉。
守财奴不由得嗷嗷大叫,站在一屋檐下抱着手哭。
忽然女人越到许尘身边,一把给他扯住。许尘停下,这才瞧见,五楼高的屋顶上站着位形貌昳丽的女生。
下一秒,女人从楼上纵身一跃,跳到守财奴面前扬起手,放似乎是介意什么,那巴掌终究没有落到守财奴脸上,她放下后对着两人笑道:“想活的话,赶紧走,我既往不咎。”
收藏家!
“你到底敢露头了,我以为你永远要做——”许尘一把封住女生的嘴,对着收藏家道:“难得露面,为了保他?”
“他这条烂命还有的用。”收藏家笑了声,“你们的也是。”
随后一阵浓烟起,等烟散了,街道只剩他们两个人。
“没事吧。”许尘问。
女生抬起手,掌心红肉往外翻,红褐色伤口边沿一层白色脓疮。除此之外,她的手臂上也有几道明显的伤痕,不过还没开始烂。她恶狠狠道:“誓死不休。”
“回去。”许尘拍了下她的手,给她晃下去。
女生跟在许尘后面学守财奴那般嗷嗷大叫,嘴里喊得也是恶毒的词,“癞蛤蟆,等着老子下次割掉你那颗见不得人的头,往山头一放,让鸟来啄,吃光你的肉……”
“够啦,到底跟谁学的。他会教你这些?”
“没有没有。”女生从挎包里抽出三根细长的针剂,给许尘丢一根后,剩余两根齐下,往手臂上一扎,嗷嗷两声后,在许尘的眼神下闭嘴。
“照顾好自己,别瞎搞乱来,别跟着你搭档学些乱七八糟的词,走了。”
“好的,哥,下次见,我会来A市找你玩的。”
许尘再次回到餐馆,这里已经被封锁了,那两位猎人也不见踪迹,兴许是去医院了,兴许03号死在去医院的路上……谁说得准。
“你要去里面吗?”负责人问。
“对。”
“找人?”负责人又问。
“对。”
“嗯……”负责人犹豫着,最后勉强开口,“先生,活得都在这边。”
许尘顺着方向走,裂身应当很难在这个时候使用异能,他只要找李君君就好。在人堆里来回看几遍,可惜,李君君不在这里,她死了……?
许尘绕了一边去另一个方向,怪异,李君君也不在这里。
许尘安静地站在细雨里,血顺着手臂的伤口滴落到湿润的地面。空气的味道杂乱不堪,铁锈味、尘灰味、**味……兴许也是方才受了伤,这些味道竟然像一根根丝线,围着他、缠着他将他团团裹住,成为一只受困茧中蚕。
——
鄢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中紧紧攥着一支笔。
“醒醒。”许尘敲着桌面。
鄢祈猛然坐起,坐得笔直,老老实实喊:“助教,”眼睛一转,嘴巴大张,她瞧见许尘的手臂在发烂,似乎那一块的肉都死了,“你…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打过针剂一段时间内,伤口形同虚设,除了碍眼就是碍眼,不过这个针剂有个弊端,药效一过疼痛双倍奉还。
所以,他得抓紧时间。
“看看裂身去哪了?”
鄢祈皱了皱眉,拿起手中笔。睡之前还在不断闪烁的红色圈圈现在无影无踪。意识到失职的她低下头,默默向许尘乖巧展示笔。
裂身消失了,就在有着多重包围的警戒圈内消失在重重目光中。单凭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吧……他也有帮凶?和收藏家是一伙的?
趁着药效没过,许尘带着鄢祈前往A1研究所。简单交代好自事情后准备回去,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他们目的明确地停在许尘和鄢祈面前。
“许尘。”带着银框眼镜的男人面带微笑地喊了声。
“鄢教授。”许尘回了句,只是喊完一刻都不想停留,立马越过研究所的两人。
鄢祈在原地愣了两秒,在许尘说完那三字后,她不由得将眼神落到面前男人胸口前的银牌上——鄢之珩。
她心情复杂地见这位鄢教授在许尘身后问:“鄢芷怎么样了?”
不得已,许尘停下来回答,“有时间您自己去看她一下吧。”
“我会的。”鄢之珩说完下一秒,轻柔地摸了下鄢祈的头,“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