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街此刻幽静,四下无人。他们几步翻上石墙,落地极为轻声,草木都未惊醒。
北宫桑榆左右张望确认四周无人,紧张情绪松懈下来,打趣道,“谦谦公子,偷摸之事愈发熟练了。”
亓官玉尘无奈一笑,他知北宫桑榆不会放任任何调侃他的机会,顺从道,“为夫是伪君子,夫人还起疑?”
北宫桑榆洋洋得意的贴近亓官玉尘耳边,乐道,“我相公是伪君子。”
亓官玉尘顺手搂住北宫桑榆腰,附和道,“是。”
北宫桑榆心情大好,看一看四周,道,“先办正事。”
“嗯。”
北宫桑榆先动身,亓官玉尘宠溺跟上。
学堂管理不严,房屋属于老式旧款,不耐寒不耐潮。窗户房门磨损严重,上琐的门锁更是锈迹斑斑。
北宫桑榆怕自己稍一用力锁便粉碎。
亓官玉尘打量门锁,小声道,“夫人,此锁好开。”说完捏上细针,微微用力一转,锁便开了。炫耀似的展示给北宫桑榆看,竟不知何时生的傲娇,“夫人,如何?为夫可厉害?”
北宫桑榆十分捧场道,“厉害!”
书房年事已高,诸多书籍磨损严重。
北宫桑榆怕一个不注意把书捏散,乖乖放下书,翻找名册。
“夫人,为夫找到了。”
学生名册好几本,翻找老旧名册,一眼便发现唐孙二人名字。细心的亓官玉尘碰了碰泛黄的老纸,有些薄,有些皱。如若他没猜错,这是养育栽培他们多年的李老先生的泪水,气他们,怨他们,走上了歧路。
唐江鹿应是李老先生最想不通的变故,因他名字模糊,明显被泪水化开。虽说除名,却始终没划掉他二人名字,一滴墨汁演变成一大片,终是没下得下去手。
亓官玉尘不知唐江鹿幼年时与李老先生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多不可思议,事已至此,没什么好伤感的。亓官玉尘收好名册藏于怀中,对北宫桑榆轻声道,“夫人,你相信本性善良之人会变恶人吗?”
“相信。”北宫桑榆假意翻找东西,风轻云淡道,“我爹正妻知书达理,谁人不知?下人犯错也不罚,温柔善良。到头来还不是妒忌我娘……毁掉我娘脸。”
亓官玉尘不语,拍一拍北宫桑榆后背试图安慰。北宫桑榆后退几步,直视亓官玉尘眼睛,光线暗看不清神色,自顾自道,“我杀过人。大夫人是我闷死的。”
亓官玉尘道,“北宫夫人死于毒虫,死前痛苦挣扎过。”
“还有呢?”北宫桑榆眼眸暗下来,道,“你应该很了解。上一世,她活着。我出嫁那日还因愧对我,多次叮嘱你照顾我。”
亓官玉尘上前轻轻抱住不安的人,安慰道,“为夫知道了。没事了。”
“没事?你不该担心……”
“不担心。”亓官玉尘打断北宫桑榆不冷静的话,不断拍抚他后背,安抚道,“没事了,不要再想。”
北宫夫人死于毒虫,是北宫桑榆年满十三岁那年送北宫夫人的礼物。上一世他没机会报仇,谁知会遇上柳辛云,教了他本领。这一世,他晚上出门多次恐吓北宫夫人,装鬼吓她。后来……某天夜里,他躲开巡逻家丁将毒虫放入大夫人房里。
北宫夫人确实挣扎了,北宫桑榆怕她呼救想闷死她,可惜做不到,却也没失救。北宫夫人可能愧对他,见到他便放弃生的机会。
亓官玉尘轻声道,“北宫夫人精神不稳定,无需夫人亲自动手。”
北宫夫人精神不稳定不是北宫桑榆吓的,是她做贼心虚,日日夜夜噩梦缠身。北宫桑榆小声道,“她自己放弃了。”
贺楼墨柚失宠之后,只有北宫夫人去看过她,次次都被烫皱在一起的脸吓出冷汗。也不知北宫夫人怎么想的,来一次卧病几天,却依旧坚持来。
再后来,贺楼墨柚离世。北宫夫人精神失常。
北宫桑榆十三岁便清晰透着贺楼墨柚影子。北宫夫人见到他,当即吓软。他拿出毒虫时,北宫夫人也不跑,眼睁睁看着毒虫咬上自己,静静看着发黑伤口。北宫夫人与北宫桑榆都异常冷静,静静的看着。
北宫夫人疼得想尖叫,却捂住嘴不出声,活活把自己憋死。北宫桑榆当时惊住了,回神时人已经僵了。
许久。
北宫桑榆动了动,在亓官玉尘怀里拱了拱,小声道,“毒不至死,会腐坏皮肤。”
亓官玉尘揉一揉怀里脑袋,温声道,“为夫知道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北宫夫人也可怜,自从疯了后便被娘家人嫌弃,死了也不许大办,匆匆入土,草草了事。
北宫桑榆仰头吻了吻亓官玉尘脸,小声道,“相公,我想亲你。”
“嘘。有人来了。”
北宫桑榆认为亓官玉尘骗他,听闻脚步才一顿,去角落躲起来。
推门声在夜晚格外刺耳。管家纳闷,左右低头张望地下,困惑道,“锁呢?我锁了啊?没锁吗?”
老人一直在低头寻找。北宫桑榆胆子大起来,趴在亓官玉尘肩上吻了吻其耳尖,暧昧道,“相公,可喜欢?”
亓官玉尘楼北宫桑榆腰的手捏了捏,舍不得躲开,轻声道,“夫人喜爱刺激?上次去醉仙楼是出自私心?”
北宫桑榆完全不在意老人还在,牙齿轻咬过耳垂,轻轻道,“学习何须去醉仙楼,床头多的是春宫图,我还没看完。”
“夫人,少看,对身体不好。”
“书中教我此时该如何做。”北宫桑榆边说边动手去解亓官玉尘衣服。
“!”亓官玉尘大惊,拦住不安分的手,制止道,“夫人!别闹。人已经走了。”
北宫桑榆死皮赖脸贴上去,勾引道,“走了岂不更好?”
“胡闹。”亓官玉尘温声细语,无怪责与说教之意,拉着人准备离开,“我们还有事,别闹了。”
北宫桑榆不满,气鼓道,“假正经。洗澡时是谁摸我……”边说边刻意挡胸,引来亓官玉尘目光时硬气道,“还装君子?敢说对我没**?”
亓官玉尘被噎住,他摸北宫桑榆……是北宫桑榆先闯进来偷看他洗澡。亓官玉尘转移话题道,“夫人,我们先去孙家,肯定有收获。”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