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桑榆看了看小孩旁边他认为是小孩父母的侍女小厮,无语住了,若是水丘遥川知道他欺负他儿子……恐怕难逃其咎。
亓官玉尘先与水丘遥川打招呼,道,“遥川兄,小弟眼拙,耳又不闻窗外事,竟不知他是你儿子。”
水丘遥川有些迷糊了,惑道,“玉尘兄见过我儿子?”
北宫桑榆与水丘南琂对视,淡淡道,“算认识。”
水丘南琂此刻腰杆挺直,哪能瞧出他不过六岁,傲道,“爹,凶姐姐之前打我。”
北宫桑榆不受气,小孩也不许冤枉他,驳道,“我没打。我若真打,你儿子早回去躺着了。”
水丘遥川自是知他儿子性格,平日娇宠惯了,示意侍女把他带回去,拱手对北宫桑榆表示歉意,“小儿平日娇宠任性,惹了你们不快,请别放心上。”
亓官玉尘客气道,“遥川兄说的哪里话,我们还能与孩子一般见识?”
“……”北宫桑榆。
北宫桑榆眼神淡淡,他还真就和小孩杠上了,不过不记仇,过了也过了,大方道,“小孩嘛,没事。”
水丘遥川带儿子来放花灯,撞上他们便顺便邀请他们上门一聚,热情道,“玉尘兄若是有空,明日来府上一聚?”
北宫桑榆替亓官玉尘婉拒道,“明日我们有事。”
水丘遥川不强求,告辞道,“那改日在请你们。今日先告辞了。”
“慢走。”
回去路上。
北宫桑榆左右看不惯路卿琦,浑身不自在。亓官玉尘与路卿琦在一起话多,畅谈。
北宫桑榆对路卿琦幽幽道,“你还不回去?”
“夫人,不可无礼。”亓官玉尘嘴上说教,动作上却是安抚似的顺着他发丝,温和道,“路兄与我们同路。”
北宫桑榆不情不愿点头,随口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亓官玉尘笑道,“为夫都喜欢。”
北宫桑榆不乐意道,“不喜欢不行?”
路卿琦抢话道,“有儿贫不久,无子富不长。若无子女,老无所依,家无继承,尸骨不安生。玉尘一身才华无人继,亓官家走向灭亡。”
话没说错,可北宫桑榆听在心里难受。
亓官玉尘察觉北宫桑榆情绪,当即搂住他腰,驳道,“路兄可想过雨晴姑娘嫁给他人?与他人育儿养女。雨晴姑娘嫁给他人,其中最直接关系便是你家人。何为家人?家人理应成为自己底气,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牺牲子女一辈子。如若日后我折断孩子自由与追求的勇气,那我才将尸骨不安生,当挫骨扬灰,以此泄愤。如若这样,不如无子,无忧无虑。有子固然好,可无子也不该承受恶言恶语。”
路卿琦闻言,惭愧道,“枉我读了二十年圣贤书,竟还是低俗之人。惭愧。惭愧。”
亓官玉尘道,“路兄不必自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路兄当玩笑话,别放心上。”
路卿琦道,“我太过自我,眼睛不亮了,该回去多读点书。多谢玉尘点醒我。”
“见笑了。”
“明日见。”
“告辞。”
“告辞。”
路卿琦离开后,北宫桑榆明显心情好了,可还是低落。亓官玉尘关心道,“夫人可是因路兄言论而多想?”
北宫桑榆喃喃自语道,“空说大道理,怕到时你比路卿琦还迂腐。你不是想儿孙满堂?我信?”
亓官玉尘认真道,“夫人务必相信为夫。既无子嗣便是无缘,无缘又何尝不是好事?”
“好事?”北宫桑榆懵了,讷道,“这是好事?”
亓官玉尘笑道,“当然是好事。眼下,我们自身难保,若真儿孙满堂还对不起他们。万事强求不得,该来的总会来,是我们的,躲不掉。”
北宫桑榆一直悬着的心落下,有亓官玉尘这些话足矣。
——
枫叶林。
风和日暖,春光无限。
北宫桑榆与北宫观堂走前面。北宫秋杪与北宫雨晴漫步走在中间。路卿琦与亓官玉尘收尾。
春风与寒气相融,吹在脸上清寒。
枫叶林似乎连同天空一并染红,煞是好看。
北宫观堂步子走得快,刻意与身后入拉出距离,小声道,“小弟,你如何守住秘密没被发现的?”
北宫桑榆幽幽道,“你很想我暴露?”
“我是担心你。”
这时,身后传来争吵。北宫秋杪对路卿琦满眼轻蔑,出言不逊道,“你身为男人,辗转两位姑娘左右,同禽兽有何区别?”
北宫桑榆第一个应和,“说得好!我一向瞧不上他。”
北宫秋杪脾气也随北宫白羽,嘴下不留情,“你配不上雨晴?乌龟王八,怂货。”
北宫观堂同样谴责路卿琦,话语不留情面,“你家攀上四公主,我们也不怕你。”
谴讨声欲耳震聋。路卿琦深深弯腰赔礼,虔诚道,“你们说得对,是我没出息。我路卿琦今日在此起誓!定不辜负雨晴!定会负起责任。”
北宫桑榆与北宫观堂反应平平,冷漠道,“噢……”
“……”亓官玉尘憋笑。你们不愧是亲的!性格脾气完美重合。
北宫一家对路卿琦不依不饶。亓官玉尘实在看不下去才去拉北宫桑榆,劝和道,“夫人嘴下留情。路兄已无地自容,无颜对雨晴姑娘。嘴下留情,饶路兄一马。”
北宫桑榆不乐道,“你关心他?还说清白?”
亓官玉尘堪称窦娥冤,他不过替路卿琦多言一句而已,道,“夫人,为夫清白。别闹情绪说胡话,为夫会伤心。”
忽然,北宫桑榆缓缓捧上亓官玉尘脸,细细端详,小声道,“我能污言秽语吗?”
亓官玉尘宠道,“夫人先说与为夫听。”
北宫桑榆贴近其耳边,悄声道,“我三姐给我一颗清糖,你想不想尝?在我嘴里。”
“!”亓官玉尘一惊,若不是顾虑旁人,他已经吻上去了。
北宫桑榆还在挑火,一口暖息吹红亓官玉尘耳尖,勾引道,“相公……唔、”
亓官玉尘二话不说直接捂住北宫桑榆嘴,严厉拒绝道,“夫人,在外不可胡乱来。”
北宫桑榆不听,直接亲亓官玉尘手,在亓官玉尘收手时吻上脸。
“!”亓官玉尘大惊,极快巡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松口气,说教道,“夫人,注意举止。”
“我不!”北宫桑榆兴高采烈跑开,冲路卿琦挑衅道,“好看吗?没见过人恩爱?”
北宫桑榆是察觉路卿琦打来的目光才突然恩爱。亓官玉尘被北宫桑榆调戏也不是一次两次,可当着外人……让他无颜面对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