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桑榆对路卿琦的事了解不少,自是知路卿琦喜爱沉香。北宫桑榆虽性格豪放,大咧,可绝不愚钝,敏锐度警惕性都极高。
亓官玉尘既决心放下,自然在做,他现已不在心念路卿琦。上一世他便明白他与路卿琦绝无可能。路卿琦从未给过他错觉,原来是知晓他心意,也能明白他思念成疾时,路卿琦为何一面未露。
“为夫喜爱沉香,非思念路兄。”亓官玉尘拉停北宫桑榆,一手贴上其后腰,关心道,“夫人肚子不疼?腰可酸?”
北宫桑榆无可否认亓官玉尘对他的影响力,此时心情愉悦了些,道,“你背我吧。”
“好。”亓官玉尘应下瞬间自觉蹲下身。
盛夏阳光灼热,高枝遮挡消减烈阳,只映下婆娑光影。
亓官玉尘衣裳汗湿。北宫桑榆一抹他后颈全是汗,急忙掀开后颈的发丝,少许发丝汗湿紧贴肌肤。北宫桑榆疼惜道,“亓官玉尘,你不热吗?放我下来吧。”
亓官玉尘没松手,笑道,“天热,不动也热,汗也不停。为夫不累,夫人坐好便是。”
北宫桑榆对着亓官玉尘后颈吹几口凉气。亓官玉尘缩了缩脖子,拒道,“夫人、别吹……”太痒了。
“柰子,拿扇子来。”北宫桑榆接过扇子为亓官玉尘扇风。
亓官玉尘拿树叶扇了一路才发现柰子手上有扇子。柰子面对亓官玉尘复杂眼神假若未见。亓官玉尘享受阵阵凉风,眼神不禁瞟向柰子。柰子依旧淡定偏开视线。
“……”亓官玉尘。
北宫桑榆憋着笑,还是笑出了声,乐道,“柰子做得好。回去给你涨工钱。”
柰子欣喜道,“多谢少夫人。”
亓官玉尘没拒绝,开起了玩笑,“夫人,柰子工钱向来是为夫付,长可以,可别超过为夫能力外。”
北宫桑榆笑道,“知道了。还热吗?我重吗?”
亓官玉尘摇摇头,道,“多谢夫人关心。不热,夫人也不重。”
北宫桑榆还未欣喜,便又听见亓官玉尘说,“夫人比外表看着重。”
“……”北宫桑榆。
“我回去跟娘告你状,说你嫌我。”
亓官玉尘笑弯了眼,哄道,“为夫错了,望夫人海量。”
“哼。”
去扬州路上风景优美,怪在天气不合时宜,太阳毒辣,怕中暑。
因官道正面迎烈阳,他们决定走小路,吩咐随从下属继续走官道。
深林小路杂草乱生,石子坑洼数不胜数。烈日炎炎似火烧,好在深林减酷暑。
子阳落九走在前面。北宫桑榆走最后。亓官玉尘几次停下脚步等北宫桑榆,关心道,“夫人,可是走累了?”
北宫桑榆一个劲扇扇,不乐道,“热。走快了热。”
亓官玉尘手中的扇子也为北宫桑榆扇风消减酷暑,忽然听见丛林中传来不寻常声音。他听觉敏锐,细微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耳。细风未刮却动了一片杂草,必定有所隐事。于是他停下脚步,假意尿急离开。逐步逼近乱动的深草堆,还能听见轻微的喘息声。不对,轻微喘息有刻意抑制,实则呼吸粗重。亓官玉尘脑中有八分画面,还是攀上树枝一探究竟。
压倒草堆的男人身下依偎着一位妙龄女子。亓官玉尘不爱好管闲事,更何况是他人私事。走时顿住脚,只因察觉女子非自愿,而是被迫。
亓官玉尘点了点眉心,思考着要不要管。直觉告诉他,管这件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撤了。
好巧不巧,这时传来北宫桑榆呼喊,“亓官玉尘!你干嘛呢?”
“……”亓官玉尘。
亓官玉尘明显感知草堆上的人愣住了,向北宫桑榆投去目光,随即是他。亓官玉尘尴尬一笑,嘘声示意北宫桑榆别出声,上来一探究竟。
北宫桑榆出于好奇跳上枝干,目睹慌乱穿衣的二人,哑然半响,回过神来,质问道,“你让我别听墙角,你跑来看他人行房事?”
“……?”亓官玉尘捂住无遮拦的嘴,喊冤道,“误会。绝对是误会。夫人,为夫是察觉林中有不寻常动静,安全起见才来一探究竟。至于为何是此场面,我并不知晓。撤退时,你贸然出声,此时你我皆下不了台。”
话音未落,不远处又传来声音。
“玉尘兄,树上可是有什么?”
“……”亓官玉尘。
“……”北宫桑榆。
草堆里的男人已经穿好衣服冲出来,手握匕首,凶狠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子阳落九眼神一淡,隐约皱了眉,上前一小步,他说话总让人觉得谦礼舒服,“你敢杀人?胆子不小。想必你身后女子也是被迫,被你要挟吧?”
男人不隐瞒,嚣张道,“是又如何?反正你们都是死人了。”
山林风狂又燥,吹乱发丝。
子阳落九不开口,其他人不敢出声。这也导致男人气焰愈发嚣张,拿刀夸张的比划着。
“受死吧!”男人横冲直撞向他们跑来。
“!”北宫桑榆眼疾手快折断树枝冲下去,没曾想被亓官玉尘搂住。他急死了!恼道,“你拦我作甚?十一公子有危险!你脑袋想搬家?”
亓官玉尘指尖捏着细针,无事道,“夫人放心,为夫在,脑袋不会搬家。”
匕首落地同时伴随男人痛苦哀嚎,跪地喊疼。
子阳落九手握长扇,慢悠悠开扇,竟还品出一股悠闲,淡道,“跪地,我也未必饶你。”
男人捂着受伤的手,冲子阳落九怒吼道,“你们等死吧!我哥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未能引起他们一丝一毫的担忧。
子阳落九一脸轻松,淡淡道,“我们跟你走。我十分好奇你哥将如何发落我们。”
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抹着眼泪,劝告道,“你们快走吧。他哥天生蛮力,我们村没人敢惹。”
水丘遥川闻言,心生怒气,恼道,“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跟他回去才是,哪能袖手旁观。”
子阳落九道,“我们当然得走一趟。”
女子欲言又止,怕眼前男人,又担心他们,还是多嘴道,“公子切莫鲁莽自大,他哥力大如牛,曾一人战死猱。公子善心,小女子知晓,只怕好心人不得好命。”
子阳落九合上扇子,指了指身后的亓官玉尘二人,道,“姑娘无需担心。我们四人也能战死猱。”
亓官玉尘与北宫桑榆二人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
“哼。还有心情说大话,一会儿让你们求死不能!”男人缓过劲来拔出细针甩向子阳落九,吼道,“尝尝你们自己暗器的滋味!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