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 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什么？你暗恋一个人这么久了？你不打算告白么？

江瀚公司对接的大项目也接近尾声，江瀚部门的工作更是提前完成，恢复了正常上班打卡时间。江瀚终于不用大半夜去顾顺南小区闲逛了。但是江瀚也不敢再去顾顺南公司楼下蹲守顾顺南。现在江瀚和顾顺南也勉强可以算熟人了，江瀚发现现在基本每次都会被顾顺南发现自己。他也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心烦。

江瀚也不敢每天在顾顺南小区瞎逛，连门口保安都知道江瀚每次进小区就在小区门口瞎逛，瞎看，就像是游手好闲的不正当职业从事者。估计要不是保安看见过几次他和顾顺南交谈的样子，早就被敬业的保安大哥扫地出小区了。江瀚就这样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在周六把发小袁迪约了出来。

袁迪女朋友出差也正好一个人无聊，准备去公司加个班，被江瀚提前约出来了。袁迪觉得挺惊讶，因为江瀚很少会主动约他，虽然作为发小，从一开始就是袁迪倒贴江瀚，主动找人家做朋友，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之间的友情才岌岌可危地留存至今。江瀚看见发小的表情稍稍有些惭愧，他也知道，要不是袁迪的厚脸皮，两人友情早就破灭。出于补偿的心理，江瀚让好友尽管点。

“你的工作适应的怎么样？同事老板都还好相处吧？”

“嗨，你还不知道我么，咱就是说咱在哪里都是人见人爱好吧。担心我还不如多考虑一下你自己吧，那天我看你买那么多咖啡，总不是自己一个人喝的吧？”其实袁迪一直知道好友性格是是那种不争不抢又大事化小，能忍则忍的，那天一看就是被办公室的人指使跑腿了。但是因为知道好友就是这样的处事方法，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没有啊，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也是正常的嘛。”有的时候，江瀚对别人的恶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迟钝的。

“那你和老板还处得来么？”

“嗨，我老板不是顾顺南么？你不是见过么？忘啦，你们还大学校友呢？”不止大学，还是初中，高中校友。江瀚心想

“哦，我想起来了”江瀚看到好友没有继续展开的意思，便不得已继续道：

“那顾顺南怎么样，好相处么”

“嗨，老顾那个人，看起来严肃正经不行对吧，但说实话，是个好老板。哈哈哈。”

“嗯,那就好”

“说到顾顺南，你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公司的颜值担当，喜欢他的小姑娘每天都快把他办公室门坎踩破。就前几天吧，我们公司一个有颜值有实力的妹子，下班时就在全公司面前宣布要追求老顾!多少蠢蠢欲动的妹子都只敢偷摸私下意淫他们顾总来着。没想到这个妹子这么勇，当着全公司的面就高调表白。”江瀚听的出神。

袁迪停下来喝口水继续说，“也难怪，就我看起来这两个人也算地上门当户对了。都是名校毕业，那个妹子颜值又高，家里据说还有矿，啧啧啧，关键工作能力还强，和顾一届，据说从大一就暗恋老顾，这可能就是顶峰相见吧。”

这样算起来，那这个妹子也暗恋了顾顺南5年了吧，那我还喜欢他十年了呢。“然后呢？顾顺南接受了么？”袁迪被好友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只当作是自己激起了江瀚来之不易的好奇心。“这个嘛，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老顾居然可以不立刻答应，你要知道，那个妹子可以算的上女神级别的了，老顾只是开玩笑的方式化解，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这样！”

袁迪以为好友是和自己一样觉得惋惜，于是继续道

“是吧，我也觉得可惜，不过看老顾当时的表情不像是不开心，我觉得这两个人铁定有戏。”虽然好像老顾对清洁阿姨也是一副照顾有加，深情款款的样子，袁迪心想。

江瀚觉得心酸，无可奈何，也许全世界都不会知道，有个叫江瀚的男生喜欢了顾顺南很久很久，超过一年，超过五年，还会超过十年，最后江瀚自己都会忘记时间，只记得喜欢了很久很久很久......。

江瀚虽然从好友口中打听来了顾顺南的近况，但是心情没有丝毫好转，也没有变得安稳。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这段日子，偶尔顾顺南会叫上江瀚和袁迪聚一聚，就普通吃吃饭，或者偶尔约着一起打打球。在顾顺南这里，已经自动把江瀚当成小学弟来照顾了。江瀚每次都是战战兢兢地克制着自己的心和眼。只在顾顺南不看自己的时候才会像初高中那些把目光安放在顾顺南身上，企图借此来填满自己见不得人的渴求。

他以为每次都是袁迪叫上自己的，其实不是，顾顺南每次约袁迪都让袁迪带上他的小学弟，连袁迪都觉得有点吃惊，虽然顾顺南看起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是他把私人生活和工作分的很清，也比较少见他会在休息的时候主动约谁一起聚餐啥的，有也只是那几个顾顺南的发小而已。他甚至觉得顾顺南约自己只是相约江瀚。不过袁迪最后还是觉得主要是因为自己那该死的人格魅力起了决定作用。

除了偶尔的见面，顾顺南还会习惯性的在一些节假日给江瀚转发祝福短信问候，有时候会随手转发一些关于母校的动态给江瀚。江瀚在很多个睡不着的晚上都会编辑一堆长长的告白，写好，然后删掉。听说晚上的时候是人意志力最脆弱，最多愁善感的时候，这个时候做的决定往往会后悔。往往江瀚前一晚还在想，凭什么自己连一次告白机会都没有，凭什么全年世界自己最爱顾顺南，顾顺南被蒙在鼓里。第二天站在镜子前又在庆幸自己没有做傻事。

江瀚一方面因为和顾顺南变熟开心，一方面又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另外一种深渊里，因为月亮的靠近而产生的新型深渊。明知愚蠢却不会有丝毫回头的想法。

生活总是不如意多一些，但是人们在日复一日的忍受的日子同样还是过得飞快。转眼快到圣诞节。江瀚想了很多天，既然袁迪约了顾顺南和自己这么多次，而且现在他和顾顺南也算的上熟人的关系，那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主动约上他们一次呢？如果成功，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圣诞礼物了，江瀚想起了大一时和顾顺南错过的圣诞节时的巨大失落，想起所有人都获得了顾顺南的苹果，最希望得到的自己却没有的那种怨愤。

于是江瀚在圣诞节前一天约袁迪一起吃顿饭，假装不在意的让袁迪叫上顾顺南，说人家让他两蹭了这么多次的免费午餐晚餐，总要回请一次的。袁迪满口答应下来，江瀚还吩咐叫上袁迪女友一起。餐厅是江瀚很早以前选好的，江瀚甚至在心里排练了好几次见到顾顺南自己要做的表情，一定要最礼貌，最得体。这天公司也给力，江瀚得以早早打卡下班。江瀚选的餐厅位于江北市繁华的步行街。还不到晚上，街上就亮起了彩灯，可爱发着暖黄灯光的南光灯。圣诞老人的衣服火红，有着慈祥脸，白胡子也显得温暖，鼓鼓的礼物袋好像可以装下全世界的愿望，每一户商家都费尽心思地装绑自己的店铺，借此博得客官的目光的停留。好像在这样的日子里，所有人的愿望都合该得到满足。江瀚觉得很快意。虽然不是两人单独过圣诞节，但是只是这样，就可以算得上满足的自己的圣诞愿望了。

江瀚在侍应生的指引找到自己定的餐位，因为是网红餐厅，江瀚也是因为提前好久做了功课才得以战上位子。江瀚刚刚坐下，就收到了袁迪的电话。

“你到啦？我在进门直走第二桌”

......

“狗子，实在不好意思呀，刚刚顾顺南突然给我发信息说是有急事，今晚就不来了。我到家才发现我女朋与给我准备了惊喜，所以今晚我可能也来不了了呀，要不那你过来吧，我们三个人一起过。”

大一那一年的那种巨大失落和伤心让江瀚愣了很久，袁迪在电话那边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江瀚才反应过来。忙说“没事没事，正好，有一个同事约我一起过节，我还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呢，我就和他一起吃算了，就不打扰你两了。”

挂掉电话，江瀚在座位上发了很久的呆，侍应生过来给他上餐前零食，江瀚反应过来，忙对侍应生说自己突然有事，要离开，并道歉。在侍应生同情表示遗憾又礼貌的表示没关系后，江瀚狼狈拿上自己的包走出了店。

街上每个人都是在笑的，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归属和幸福，江瀚想，为什么每个人看起都是开心的，自己却不能是他们里面的一个呢。好像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被自己遇到了。

江瀚在一群快乐的人群里面看到了独一无二的顾顺南，以及顾顺南身旁的满眼爱意的笑得开心的女孩子。

那么多人，那一瞬间我只看得到你，只有你是彩色的，连圣诞老人也不如你，你却没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