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江瀚觉得开心，哪怕是没有和顾顺南说上话，但是原本以为在天上的太阳哪怕是为自己多漏一丝光芒也堪称神迹不是么。微信叮一声，显示有人加好友的信息。点开，微信昵称显示未“顾”，申请信息上标注的是“顾顺南”

顾顺南！！！

江瀚搓了狂冒汗的手，点了同意好友申请。纠结，精挑细选，精益求精地万里挑一地主动发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你好”加“笑脸”过去。刷新了手机十分钟，才不得不承认对方估计是在忙，并没有立刻回复江瀚。江瀚没等到回复也是丝毫不再意，开玩笑，谁又会为了中了一个亿去抱怨不能立即提奖呢？为了平复心情，江瀚开始给自己找事做，可是中了一个亿的心情简直让江瀚恨不得跑几圈。魂不守舍地草草煮了个清汤面吃，洗漱完之后就开始抱着手机刷新微信。对方一直没有回复。这让江瀚忍不住发散思维。思考自己怎么就能让顾顺南主动加自己呢？总不会因为想起了自己打游戏很好想再次重拾战友情吧？想着江瀚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脑洞之大感到好笑。

没错，其实江瀚和顾顺男是有加过游戏好友的。在顾顺男高二下学期，一款网游在这些半大少年人中风靡起来。甚至有段时间大家见面的招呼语都是：“嘿，今天上分了么”又或者“爷王者”等等和游戏相关的，作为力争上游的少年人争相以上分为荣。当然，弄潮儿的高二的顾顺南同学势必要做力争上游的带头人。高二的顾顺南同学有很多标签：学霸、篮球队长、人缘好、家世好、最要命的是长得好。随便冲哪个女生笑一笑就会收获一颗芳心。但是类似像“乖巧”“听话”“守纪律”这样的字眼确实丝毫和顾顺南不沾边的。相反，顾顺南挨训的样子反而成了他们那届高中一道最有标志性的风景。这样的顾同学在对于组织破坏班级纪律的小坏事上简直算得上一呼百应。那几个月江瀚总可以看见顾顺南晚自习带着一大票人从那个最低矮最隐秘的围墙处身手奇好地，一跃就把高中的围墙和江瀚的偷窥成功甩掉。少年们翻飞的校服和神采飞扬的脸被铺天盖地的晚霞映得浪漫又自由。让江瀚心生向往，永远无法忘怀。终于在某一天晚上，江瀚找班主任请了病假，偷偷跟在一大堆人后面，看到一大票人进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网吧。江瀚躲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等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缩着头进了网吧，小声的让网管给自己开了离顾顺南一帮人很近的一台机子。在路过顾顺南的时候假装找东西放慢步子偷瞄了顾顺南的电脑显示屏，于是看到了哪一款游戏。正好是最近发小玩的开心的那一个游戏。于是自己也点开了游戏界面，早就忘记最初发小邀请自己玩游戏时自己一脸嫌弃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一开始江瀚还很担心被顾顺南发现自己跟踪他们的可耻行为，可是后来就慢慢放下心来，放眼望去，这个小黑网吧百分之九十九的位子都是被网瘾少年们占据，每个人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再也分不出丝毫的注意力在别处。如果非要说江瀚哪一点显眼，也就是总是自己一个人。到后来，江瀚干脆也就和班里其他逃晚自习的同学一样悄悄溜，连说谎的请假程序都省了。这样尾随顾顺南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周。在这一周，江瀚的游戏段位在发小帮助和自己努力之下，飞速攀升。连游戏老手发小都惊讶好友在游戏上确实是有天赋的。

在某天，江瀚和往常一样挑选了一个和顾顺南机位隔着好几个位子的位子坐下，就开始专心上分，想把技术再练好一点。顺利拿下一局后发现身边异样，发现背后站了一个人，一转身，发现顾顺南把双手搭在自己的椅子靠背上，眼冒星星地盯着自己。江瀚脑子嗡地开始轰鸣一团，涨红脸的拉开自己和顾顺南那张帅的距离。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江瀚知道自己成功了。慌乱中想起那天食堂里顾顺南说的游戏玩的贼溜的某某，老子势必和他交朋友云云。

“同学，你游戏玩的可以啊，怎么样，组队么？”

“好，好啊”小小少年江瀚激动的答应。

江瀚还记得那天网吧灯光格外明亮，记得空调的运作的声音，记得少年搭在椅背好看的手和校服上面传来的好闻的洗衣液味道。至于最后组队的游戏战况江瀚就忘记了。两人因为组队互加了游戏好友。那次也是唯一一次组队，因为在那之后顾顺南的逃晚自习的行为就被当成典型被学校抓了。尽管顾顺南是高二年级第一的唯一持有者，也无法阻挡班主任给的处罚和被当成反面教材。之后在校方的督促反馈下，那个带给江瀚快乐的小黑网吧也变成了一家文具店。后来江瀚想来，自己那一天的组队表现大抵是不好的，至少没有惊艳到足以顾顺南再次想起自己。

江瀚睡前把静音模式调整成正常模式。突然想起点开顾顺南的朋友圈，顾顺南朋友圈并没有花里胡哨的自拍照，这让江瀚感到失望。大多是转发的一些和公司相关的信息和政策。江瀚点开他们公司的官网，找到了顾顺南的一张穿西装的照片，照片上的顾顺南丝毫不见当初叛逆的稚嫩的影子。表情严肃，目光坚毅，肤色冷白，显得可靠而成熟。江瀚小心地保存了这张唯一的照片。再有就是转发一些朋友相关的朋友圈，自己却不出镜。但是江瀚却从这样的朋友圈里一片片拼凑顾顺南的生活，感到满足又奇异的幸福。这让江瀚觉得自己离那太阳近了一步。

最终顾顺南也没有回复江瀚，江瀚也不觉得失望，并觉得那天顾顺南加自己微信一定是因为保护袁迪的面子，而不得已加了他，因此江瀚最近时不时就给好友投喂。可怜的袁迪还在感动和发小才是真爱，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以为沾了某某光而已。

事实上，这个微信号是顾顺南自己要的并加上的。那天一起追小偷后还发现这个人还是自己大学校友，觉得他两很有缘分，就主动提出加了微信，抱着校友就该团结的心理加上了好友。但是加完就开始忙碌，加班，处理各种麻烦，不小心就把江瀚给忘记了。

虽然加上顾顺南微信让江瀚开心了好几周，但是也抵不了好几周见不到顾顺南的烦躁。时间越久江瀚就越坐立难安。江瀚最近公司接手了一个大项目，再加上江瀚部门上有季姐这样的老资格，下是越阳这样的愣头青，因此可以说，江瀚成了他们部门的顶梁柱。江瀚这几周在没日没夜的加班，就算下班去顾顺南公司也守不到顾顺南。压力大加上焦虑让江瀚嘴角张了好几个燎泡。为了稍稍缓解这种情况，江瀚决定去顾顺南小区“偶遇”顾顺南。

地址是江瀚尾随顾顺南的车找到的。去过一次就没有去过了。顾顺南的房子其实离江瀚住的地方做地铁要一个小时左右。再江瀚牺牲早午餐的情况下，江瀚今天终于可以早一些下班，打车到了顾顺南的小区，才发现自己是没有门禁卡，也不知道顾顺南的的楼栋。江瀚愣了一会，决定尾随，找准时机，成功进门。江瀚根据自己多年的跟随经验，敏锐地找到了一个必经之地。但是忽略了顾顺南完全可能是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就上楼的可能性。江瀚也没有抱着一定见到人的相法，只是觉得能看看顾顺南生活的地方也是很满足。就在江瀚撑不住准备回家，忽然看到顾顺南迎面朝自己走来，手上拎着一个快递盒。江瀚第一反应居然是原来顾顺南也是会网购的。顾顺南擦肩越过江瀚，忽然发现刚刚那个人在盯着自己，好奇又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人居然很眼熟。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那个大学校友兼并肩擒贼的小兄弟吗。

“哎，兄弟，是你呀！”

顾顺南上前打量了下江瀚。“你好” 江瀚笑了笑，顾顺南误会江瀚忘记自己是谁了，“兄弟不记得了么，我啊，一起抓贼，袁迪不是你朋友么？我们还是大学校友呢？不记得啦？”不记得？不！当然记得

“我叫顾顺南呀！”顾顺南，我当然知道你叫顾顺南。

“哦哦，你好呀，好巧。”

“对呀，我两可太有缘分了，我还加了你微信呢。不好意思，本来说一起约饭的，给忙忘了。”原来不是被迫加的微信，江瀚心想。

“没，没关系，理解理解”

“你也是住这个小区么，以前怎么没有见到过你呢？”

“对啊，可能以前没有注意吧。”江瀚情急之下就没有否认。

“兄弟有空叫上袁迪一起聚一聚呀！”江瀚忙点头，忙说好

“对了，我叫江瀚，江水的江，浩瀚的瀚。”

“江瀚呀，我知道，袁迪给我说过嘛！”江瀚可以肯定，这人百分之百不知道自己名字。互相寒暄几句，顾顺南便感受到了尴尬，看江瀚没什么话说的样子，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热情了。于是主动打破僵局，说自己就先走了，有空再约。

“再见啊江瀚。”江瀚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假装很忙的样子说了再见。

“再见，顾顺南”一定，再见！

在这次见面后，顾顺南又在小区里面偶遇了好几次江瀚，可是基本都是很晚了，不是饭点。这天顾顺南带公司一批骨干去谈一个项目，结束后正好遇到下楼买咖啡的江瀚，顾顺南首先发现江瀚。于是向袁迪确认了没认错人后，觉得正好，可以约上饭。

于是三人约好下班一起约饭，袁迪把位置发给了江瀚。江瀚排除万难，终于把自己从繁冗的工作中解放，准时赴约。还是火锅，吃饭的时候江瀚发现袁迪和顾顺南之间没有上下级概念。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的原因，再加上顾顺南爱交朋友的性格。说起来，其实袁迪还比顾顺南大上两岁。饭桌上，顾顺南充分表现了一个好学长好上司的样子，全程一直在照顾江瀚，一直留意江瀚的碗，还可以从他吃菜的速度判断出口味的偏好。总的来说每个人都吃的开心。分开的时候，顾顺南忍不住薅一把江瀚蓬松的头发。其实第一次见面呢他就发现了，江瀚头发一副很好摸样子，加上每次见面脸上总是红扑扑的，感觉很乖巧，让顾顺南想起了外公家那只脾气柔软的小咪，对了小咪是一只白猫。

成功撸上毛的顾顺南心情颇好得和两个人别，觉得自己又收获一个好兄弟而洋洋得意。

江瀚也满足，解锁了好多不一样的顾顺南。

暗恋就像是一首按了静音键的歌，虽然播放着，却无人晓得。但是满腔的爱意，总会泄密，从你的眼睛，从你涨红的皮肤。无论这场暗恋怎么收尾，都会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