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2章

暗恋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参与进的人自知其风险，但无法抽身。这一次好像比以往的很多次都难以自愈，江瀚也丝毫没有办法，如果可以停止喜欢，世界上也就不会这么多爱而不得。他总无法自抑的梦到顾顺南和不一样的女孩子的婚礼，台上千万灯光，自己躲在人潮中看着他，看他幸福。或许这样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自己可以一直看着他，看着他从志得意满的少年，长成现在内敛又意气风发的青年，见证他成为合格负责的爸爸，最后看他变成一个帅老头，如果偶尔可以想起他，叫上同样暮色苍苍的他共饮一壶茶，这样也很好。只不过如果漫漫人生路，注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自己可以不再爱他，这样也很好。

还好这一次江瀚不用应付工作，江瀚确信自己可以很快好起来。

越阳电话来的时候，江瀚正打开冰箱门看着给顾顺南买的那一堆菜发呆。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知不知道顾顺南胃不好，不要让他喝这么多酒，不知道顾顺南有没有听他话去检查。江瀚调整了一下心情，接起电话。

“瀚哥，这两天你怎么没接电话！”他这两天不在本市，否则早就来找他。江瀚只能转移越阳注意力，“有什么急事找我么，对不起，之前几天有点忙，就忘记给你回电话了。”

江瀚收拾好自己，虽然不是很想出门，但是当一个人觉得亏欠一个人时，就很难再冷漠拒绝，再说对江瀚来说，因为江瀚性格所致，好像真心肯真心帮他的人已经很少了。越阳因为爸妈的安排，去了趟S市，本来还要再S市多呆几天的，还多亏他豁出面子撒娇打诨才准许提前回来。越阳看上次江瀚很喜欢上次酒吧，于是托朋友提前预留了包间。江瀚到越阳发的地址，才发现是上次两个人一起来的那个酒吧，找到越阳发的包间号，人还没到，但是服务生看到江瀚到了，主动上了水果盘，把菜单给江瀚点餐。越阳到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一路上还堵车，在路上抓耳挠腮，一边给江瀚发微信。越阳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十八岁初次去赴恋人的约那般，忐忑又迫不及待，终于见到本人的时候，才平静下来。越阳又给江瀚点了上次他喝了好几杯的鸡尾酒，然后点了点小吃给自己填肚子，包间一侧可以看到主舞台上有人抱着吉他在弹唱，温柔缱绻，灯光迷蒙，江瀚听的入迷。两人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喝酒散漫的聊天，越阳很想问一问江瀚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接电话，但是他本能的觉得江瀚不会想说，也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也就忍住没有多问。两人喝的差不多，那个唱歌声音很像顾顺南的吉他歌手也下舞台了，开始微微出神，越阳还以为江瀚是又喝多了，于是叫了代驾，先送江瀚回家。但其实江瀚没醉，这一次江瀚特意注意了下，不想给越阳再添麻烦，没敢多喝。到江瀚小区的时候，决定让代驾先回去，自己待会把车停江瀚小区，自己打车回去。江瀚看越阳一副像想上楼‘坐一坐’的样子，只能好笑的主动发出邀请。两人下车，在往家里走的，越阳正用自己积累的层出不穷的冷笑话逗江瀚的时候，江瀚突然停下，越阳疑惑的正准备问江瀚怎么了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顾顺南和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走在一起。

越阳看到江瀚肉眼可见的的沮丧，像是连灵魂也在难过。

“瀚哥，怎么了么？”越阳假装不知道原因。

“没，没.....”江瀚迅速的而又无效的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才重新开始动。越阳把步子放慢，安静的走路，和前面那两个人保持距离。我们永远要怀抱着这样的自觉，那就是越害怕发生什么，那件事情就越会发生。也不知道顾顺南走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转头，于是就看到了貌似在怡然散步的两个人，顾顺南看清江瀚旁边的越阳时候，感觉气血上涌，艾米看身边顾总变脸般垮下的冷漠的脸，吓了一跳。

“江瀚，磨蹭什么，过来”顾顺南语气没有起伏的叫江瀚。

越阳故意拉起江瀚手腕，另一只手揽上江瀚的肩膀，顾顺南看起来就是江瀚整个人都被抱在他的怀里。“瀚哥，你还好吧。”凑在江瀚耳朵边问到。

江瀚看着越阳的表情，突然心慌，

“你知道了？”

“嗯，从很早就知道了，你应该看看你每次看他的表情。”又问道“瀚哥，他喜欢女孩子，你也看到了，不是么？或者，你是想表白，才可以死心。”越阳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还是忍不住咄咄逼人的问江瀚。

江瀚突然情绪激动反手抓住越阳手腕，“别告诉他，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求你”越阳也没有想傻到想主动说，拍了拍江瀚肩膀，朝江瀚笑了笑，安抚道“放心”

顾顺南一瞬间知道了江瀚最吸引他的是什么，那就是有自己在的地方江瀚的目光一定是在自己身上的。

“江瀚！”你怎么不看我了。顾顺南大步朝两人方向走，江瀚看听到叫他的时候看过来，才重新看过去。顾顺南牵起一边嘴角，眼睛确是微微眯起，盯着拉着江瀚手腕的手，江瀚才注意到两人现在姿势有过于亲密，有些不自在的挣开，拉开和越阳的距离。

顾顺南啧了一声，看了看腕表“挺晚了，还是不要打扰你这位同事了，你不是还找我有事？”江瀚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真的忘了什么，并且暂时也不想越阳和顾顺南待在一起“那越阳，确实不早了，要不今天你先回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越阳丝毫没有办法，只能顺着江瀚的意思，低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跟前的人，乘着他没反应过来，温柔的摸了摸江瀚的脸颊“好，那我先回去了，随时打我电话。”顾顺南面无表情的看越阳，看两人说完话，率先朝家的方向走，放慢步子等江瀚追上来。艾米一直站在原地等顾顺南，顾顺南看到艾米的时候才记起她还在。“艾米，你先回，有事明天说。”艾米看顾顺南的表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朝自己车的方向走。

两人一路沉默，江瀚总是可以察觉到顾顺南的情绪，想到艾米，以为因为自己打扰到他俩，小心翼翼的问“顾顺南，有什么事你可以现在说，说完我就回去了，因该不会打扰你们俩。”“怎么不叫师哥”顾顺南叹口气。

江瀚看顾顺南没有叫回艾米的意思，怕惹顾顺南心烦，“那，师，师哥，对不起，最近事情有点多，我可能忘记了找你了，对不起”他觉的肯定不是顾顺南记错了，那只能是自己忘记了有什么事。顾顺南看江瀚乖顺的低着脑袋，知道那张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沮丧又懊恼，感觉自己心情好像好了一点。

“没事，忘了就忘了。”大言不惭，毫无压力的胡说八道。两人气氛诡异的走到电梯口，

“江小瀚，哥有资格管你吧？”顾顺南思忖良久才说。

“嗯，师哥。”

“那你离你那个同事远点。”江瀚疑惑的看向顾顺南，“你那个同事是GAY”顾顺南这么说，是因为在认识越阳之前，他见过越阳，在一家高级餐厅了，他和一个男孩举止亲密，顾顺南听到四周都是讨论他两的声音，特意顺着朋友的话看了一眼，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是当时自己甚至觉得两人颜值都很高，还挺养眼。

顾顺南这么说，江瀚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我知道，那师哥，你觉得喜欢男的很恶心吗？”江瀚试探的问，说完不敢看顾顺南，随着长时间的沉默，江瀚也感觉自己指尖都在渐渐变冷。顾顺南看江瀚这么迟钝，不耐烦的啧一声，拉着江瀚进电梯，才开口“他喜欢你，才知道你这么迟钝。”看江瀚一脸的不相信，顾顺南却是松一口气，至少这可以说明两人没有别的关系。“江小瀚，最近你都没给我送菜了。”顾顺南其实也不是非要吃江瀚做的菜，更让他享受的是江瀚独有的关心，虽然这几天他因为江瀚没送便当觉得吃什么都不对劲。 “那师哥，你觉得同性恋很恶心吗？”

“不会。”那为什么让我离越阳远点呢？“师哥，你放心，越阳不喜欢我。”你既然觉得越阳喜欢我，难道就看不出我同样喜欢你吗？你知道了，也要离我远点么？顾顺南也不想多说什么，用舌尖顶了顶自己上颚，“反正离他远点吧，哥不高兴”你看着我就好了。

你我皆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问题是人们永远只会认为自己是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