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 第116章 第 116 章

“那，那些血红色的花儿呢？”小竹看着婆婆问道。

“血一样的颜色，必定是以血养之。”婆婆无奈地说道。

“用血养？”小竹看着自己的手臂说道，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早已伤痕累累，而自己脸色苍白，像极了血流而亡的脸色。

“用自己的血来养？”小竹喃喃地说道。

“傻孩子，他们哪里舍得用自己的血。”婆婆看着小竹的表情笑着说道。

“难道是用别人的？是用谁的呢？”小竹瞬间感到自己背后凉气嗖嗖，小竹整个身体都明显地僵硬起来，好像有一把刀正在缓缓靠近自己，小竹决定还是不要站住比较好，于是假装参观屋子，随意走了几步，她觉得这样可以避免刀子的靠近。

“当然是用被人的。”婆婆回道，“他们用的是那些想走捷径的。这是个世上总有人想走捷径，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果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但是面前摆着一条捷径，谁又能控制住自己的**不去冒险呢，虽然他们很多人也因此丢了性命，变成那粘板上的鱼肉，落得了任人宰割的下场。这条路确实离成功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但是却不是捷径，而是一条长满荆棘，四处布满陷阱的小路，那条路的终点一定是通往自取灭亡的。”婆婆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那，这里有捷径吗？”小竹问道。

“有，捷径便是安分守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修炼。”婆婆看着小竹说道。

“这怎么会是捷径呢？这不是我们正在走的路吗？”小竹有些不解。

“傻孩子，康庄大道便是我们这些平凡人的捷径，看着路途遥远，行途枯燥，但是只要你脚踏实地，便会有所收获。”婆婆看着小竹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吗？”小竹看着婆婆满问道。

“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逃出去，而是为了获取长生，为了能控制这里。”婆婆回道。

“获取长生，控制这里？难道婆婆说的那些嗜血之人，便是人族？”小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嗯。”婆婆点头应道，

“这哪里是‘理想之国’，这明明就是人们常说的‘炼狱’吗。”小竹哭丧着脸说道。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那么多了，快来看看，婆婆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婆婆说着便将之间的红色匣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招呼小竹过去。“丫头，快些过来。”婆婆看着小竹唤道。

“这是什么？”小竹走进婆婆，看着红色匣子里放着被切成一条状的褐红色的东西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婆婆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是即将凋落花朵的花瓣做成的花瓣条，我也就分到这些，下次或许可以多分些。”婆婆说着便拿起一条，递给小竹，示意她吃掉。

“花朵？是我们的那个花朵屋吗？”小竹忙问道。

“嗯。”婆婆点头应道。

小竹看着自己手里接过的花瓣条，又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声惨叫，此刻手里的花瓣条不再是花瓣条，而是血淋淋的人肉，想到此处，小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涌了出来。

“很好吃的。”婆婆说着便拿起一条放在嘴巴了嚼了起来，看起来和吃花瓣没什么区别。

她回头看着婆婆，见一滴红色的花瓣汁顺着婆婆的嘴角流下来一滴，像是一滴血一样。小竹急忙唤出帕子，帮婆婆擦干了嘴角……婆婆一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哎呀，真是让你们小辈的见笑了。”

“没事。”小竹笑着说道。

婆婆用帕子擦了擦，接着又拿出一条。小竹看着有些反胃，但是又害怕地不敢轻易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婆婆，尽量将花朵和人肉分开。

“吃呀。”婆婆看着小竹光看着也不吃，忙提醒她快些吃。

“再不吃，就不新鲜了，花瓣条内蕴藏的妖法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弱。”婆婆解释道。

“我看着它就会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总是将它默认为是一个人，认为它与人是一体的，而不仅仅只是花瓣条。”小竹面露难色地说道。

“哈哈哈，傻孩子，这也不过就是一些我们修炼时，花朵会吸收我们的妖力凝结成的精华，而花瓣中也保留了一部分与它共生之人的妖法，真正的那些东西哪里轮得到我们，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族吃干抹净了。”婆婆说道。

“婆婆，这里一直是这样子的吗？难道以前在外界，听到的那些都是谎言吗？”小竹失望地问道。

婆婆看着小竹，一脸失落的模样，像个霜打的茄子，便收起花瓣条，看着小竹耐心地说道：“傻孩子，这天下之事，无奇不有，我来时也是挺听别人说，这里是自由的国度，在这里万物平等，自由和平，无论吃喝用度，都是够用就好，并没有因为贪婪而肆意地侵占和掠夺他人的财产，也没有肆意妄为地剥夺别人的生命和权利……可是我到了之后，这里已经被人族控制住了，听老人们说，自从那些人族来了之后，这里就慢慢地变了模样，到处充斥着**和贪婪，他们把人族在人间的恶习都带到了这里，甚至在这里，他们将人类的劣根发挥到了极限，就连树人族都惨遭杀害……”

“树人族？他们是谁？”小竹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人。

“树人族是‘理想之国’的原住民，他们热情好客，善良单纯，就因为这些，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占尽了先机；或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因，后来树人镇的原住民有了防范，不会轻信他们的谎言，而人族便以通婚的方式向树人族展现他们的‘真诚’，以此来换取树人族的信任；然后再用他们最擅长欺骗的手段，在骗取了树人族的信任和好感之后，再用暴力和杀戮彻底地占有了这里……

自此所有人都秉承着，只要你够狠，够有手段，够豁得出去，这里便会成为你的天堂；懦弱，妥协和隐忍只会慢慢地让你屈服他们的手段，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最开始时树人族还是有一些誓死反抗的勇士，结果在他们真的成了为族人而死的勇士之后，他们的后代亲人却被那些人族拉到广场上当着树人族的面一一诛杀，以示警告；但这些杀戮并没有恐吓住树人族，反而燃起了树人族反抗的决心。最后为了防止他们再次反抗，他们大开杀戒，不仅屠杀了青壮年，甚至连一些妇孺老幼都不放过……后来，随着树人族的人数急速减少，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个王国，警告我们这些外来者，他们便开始将那些残存的部落汇集起来豢养，将他们永远地关在牢里，让他们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即使这样他们也觉得还不够，他们甚至会将原住民的一些女人奴役成为他们的玩物……一种既有象征，又标志着屈服的玩物。

因为他们肆意地屠杀树人族，让‘理想之国’失去了生机，也彻底地伤了老树的根基，而我们这些后来者也将被永远地禁锢在这里，每日用妖法来供养老树和人族；渐渐的我们这些人成为了老树存活的‘养料’。”

“这里，原本是树人族的家，是我们这些外来者最向往的‘理想之国’，可是现在却成了囚禁我们的牢笼。”婆婆忧思悲声地说道。

“难道，就没有人管吗？这三界难道是他们人族说的算不成。”小竹气愤地说道。

“管？来这里的万物生灵不就这奔着自由而来的吗，随心所欲的‘理想之国’便是绽放罪恶之花的沃土，只要不涉及上面那些人的利益，他们是不会管的。而这里本来就是在三界之外，有时甚至连天谴都无法触及，又有谁能管得了呢。”婆婆说道。

小竹一听，心里彻底凉了，“理想之国”果然只是“理想之国”，“理想之国”果然只是一部分人的“理想之国”，而非所有人的“理想之国”。小竹想着自己理想之国的景致，突然意识到，自从来到这里好像就没有看到过太阳，难道这里真的是不被神眷顾的地方吗？

“婆婆，这里为什么看不到太阳？甚至连星星和月亮也看不到。”小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曾经也问过你这个问题，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们只会说，这里是被神遗忘的地方，是被诅咒的地方，是不该存在的世界……或许有一天一道绿光会带领我们看到光明。”婆婆说着，便看向小竹，眼睛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道绿光？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绿光？”小竹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一天已经不远了。”婆婆看着小竹，溺爱地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小竹憧憬地说道。

小竹将花瓣条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对着婆婆说道：“婆婆我想把它留着，等需要它时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