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 毡房里的赛特被拖了出来,只他们忙着在追兵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对待赛特就不客气了许多。xinghuozuowen西塞罗看到赛特被拖着脖子上的铁环投进了另一个木笼里, 他愤怒却无可奈何。
搭建的毡房被一把火烧掉了,在被加急送离这里的途中, 西塞罗看到了火光下交战的人影。
……
关着西塞罗和赛特的木笼被暂时放在密林中,送他们来的人往远处的火光中张望,似乎是在担心拉赫曼的安危。
赛特被绑的太紧了,而木笼的狭小加重了对他的禁锢。西塞罗看他蜷躺在木笼中,脊背弯曲的好似一把拉满的弓。他借着黑暗的掩映,将一只手挣脱了绳索, 从木笼的缝隙里伸出去,竭力的想要碰触相隔不远的赛特。
然而即使他已经竭力探出手臂, 仍然无法碰触到赛特分毫。
躺在木笼中的赛特似乎也察觉到了西塞罗的目光, 他挪动身体,将正面面对着西塞罗——头顶月光洒落下来, 西塞罗看着赛特脖颈上沉重的铁环以及被暴力拉扯铁环之后留下的伤痕,他几乎要哭出来。
“赛特……”他太没用了。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无比的痛苦。
赛特想要挣脱手臂上的绳索, 然而上一次挣脱,他已经将手腕磨的血迹斑斑,现在在这么做, 除了加重已有的伤口之外毫无用处。西塞罗看着赛特从绳索中晕染开的血迹,几乎是含着泪的央求他,“别挣扎了赛特, 你流血了。”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那些强盗发觉,“你流了好多血。”
赛特似乎也明白自己这一切是徒劳, 他安静了下来。
月光仿佛一层轻纱覆盖在他身上,他躺在木笼里,黑发自他脸颊上垂覆下来。西塞罗终于将另一只手也挣脱了束缚,他终于碰到赛特了。他抚摸着赛特的发丝,隐忍许久的眼泪沿着脸颊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母亲都会好好的呆在罗马宫廷里。”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
天蒙蒙亮时,拉赫曼才追上了他们。经过一夜的激战,追兵已经被他击退了,然而他们也伤亡惨重,为首的拉赫曼身上也有许多被割裂的伤口。
他的手下为他送来药草,他囫囵在嘴巴里嚼了嚼,就吐出来敷在了自己肩臂处的伤口上。
“他们呢?”
在得到手下的指示后,拉赫曼站起身走到了关着赛特的木笼旁,他已经发觉西塞罗挣脱了绳索,却没有做什么,只打开了赛特的笼子,将他从里面拖了出来。
“别碰他!”西塞罗抓住了木栏。
拉赫曼却并没有理他,他用自己沾满鲜血的短剑将绑在赛特身上的绳索斩断了。被紧缚了许久,至手臂充血淤紫的赛特倒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都没有站起来。拉赫曼收剑入鞘,等着他缓过来。
“别想着跑,不然——”拉赫曼虽然为他解开了束缚,却也不忘用西塞罗威胁他一句。
赛特用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拿些草药给他。”看到赛特已经能站起来了,拉赫曼转身就回到了山涧旁边。他一面用冷水洗去脸上血污时,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赛特。
赛特确实没有反抗,他接过了旁人递过来的药草,咬碎了敷在自己的伤口处。而后他确定这是止血的药草之后,给笼子里的西塞罗也敷了一些。
拉赫曼什么也没说。
在木笼里坐起来的西塞罗知道药草不多,看着赛特往自己的身上敷,他直摇头,“我没事,你先给自己用。”
“你手腕上还在流血,赛特。”西塞罗也顾不上药草的难闻,从赛特手中摘了一些,嚼碎了敷在赛特的手腕上。
这样温馨的场景并没有打动拉赫曼,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走了过来,“好了,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我放你出来,可不是让你做这种事。”
看到赛特没有动作,拉赫曼直接拽上他脖颈上的锁链,将他从西塞罗面前扯开。
西塞罗厌憎拉赫曼,他从来没有对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过。不过拉赫曼才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目光,他扯着赛特看向自己之后,伸手将从赛特嘴唇上沾上的草药碎片揉开了,他知道赛特的嘴唇也受伤了,不过他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旁人误解会带有几分亵玩和狎弄。
……
拉赫曼没收了赛特的那把金剑,堂而皇之的将那把剑挂在了自己的腰上,不过他还是给了赛特武器——自己那把经过昨晚激战而遍布裂痕的铁剑。
他给自己手下的借口是,昨晚他们损失了太多人,需要战斗力来填补。虽然谁都知道把赛特这种实力强悍的家伙放出来比增加一个敌人更可怕,但因为拉赫曼积威已久,谁都不敢质疑他的决策。
拉赫曼和赛特并肩走在前面,他们身后,是被拖拽往前的木笼。
“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可以去那里抢些吃的。”拉赫曼已经习惯性的戴上了头套,“赛特——”他第一次直呼赛特的名字,还侧头看了一眼他被自己叫到名字之后的反应,“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给你和那个奴隶提供任何食物,不想饿死的话就自己抢吧。”不过让他失望了,赛特脸上一丝涟漪也没有。
“不过你应该没当过强盗吧?”
“……”
“保护这种一看就是废物的家伙——雇佣兵?还是护卫长?”拉赫曼揣度着赛特的身份。
“你太高看我了。”赛特终于回复了他,“我们只是流亡到这里来的普通人而已。”
拉赫曼追问,“在流亡之前你们的身份呢?”
“之前是谁,重要吗?”
这个答案让拉赫曼笑了起来,“似乎是不重要了。”他从前是埃及的王子,如今却成了四处躲藏的强盗。命运就是如此恶劣的戏弄着无法反抗的人。
就像他说的,他们穿过密林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祥和的村落。金色麦浪在微风下起伏,田间还有劳作的男女。只不过和拉赫曼说的不同的是,他们并不是来抢劫这个村落了,田间劳作的男女看到他们之后,都显出一副欢迎的样子,有些男人还主动过来帮他们搬运从其他强盗那里掠夺来的东西。
看到赛特刚才全身戒备的握着剑,现在却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样子,拉赫曼大笑起来。
“这是我的地盘。”
赛特放下了握着剑柄的手,跟着拉赫曼走了进去。
进入村庄,在洒扫出来的空地上,村庄里的男男女女拿出新鲜的食物,供奉一样的送到了拉赫曼的面前。有些在田间劳作的女人,还特地回家中换上了鲜艳的衣服,拉赫曼坐在铺上了柔软的动物皮毛的座位上,看自己的手下围着火堆欢庆胜利。
拉赫曼的手抬了一下,就有女人钻到了他的臂弯中。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摘下自己阴森慑人的头套去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
拉赫曼注意到了有一半为他手下服务的女人都注意到了赛特,只不过因为不知道这高大英俊的男人的身份,没有人敢贸然献媚。
拉赫曼揽住怀中的人的肩膀,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的目光偏向赛特,“你喜欢他吗?”
女人抱着他的腰,“阿努比斯大人,我是您的人。”
拉赫曼似乎有意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他对这些女人的献媚和示好也根本不感兴趣——因为他那恶毒的继母,他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充满心计且恶毒的,虽然拉赫曼没有去因此残害无辜的女性,但心理上也极度排斥这些女人的接近。
“他叫赛特,从前也是他把我从尼罗河中捞了出来——我一直不知道拿什么报答他,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喜欢,我会好好奖赏你的。”离开王宫的拉赫曼,与那些狡诈凶狠的强盗混迹在一起,他已经变的满口谎言。
女人相信了他的谎言,靠在拉赫曼的怀里,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赛特。
他太英俊了。这是一种能够被男人和女人共同喜欢的英俊,罗马人崇尚强大坚韧的战士,所以赛特轻而易举的倾倒了密涅瓦王妃,埃及人崇尚征服的性与黄金,这微妙的契合了这两人,让任何人注视他的人都不能移开目光。
“如果能帮到您的话,我会好好侍奉他的。”女人很喜欢拉赫曼,拉赫曼的身份也让她受益良多,但这个男人从不碰她。两人做的最亲密的事,也仅仅只是拥抱,虽然不敢说,但她自心里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关系。
拉赫曼推了她一把,“那就去吧。”他早已不相信来自女人的爱。
被推开的女人走到了赛特身旁——近距离看,这男人更是完美的。
“大人——”她还不知道赛特的名字。
坐在火光前的赛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赛特是个正常的男人,然而他在**萌发时,就遭受了奈芙蒂斯远嫁这样的打击,而后锡金为他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让他又这最粗浅的人的**压制在心底,而后密涅瓦带着毁灭性质的爱,让他喝下了失能剂,变的真正像一个神官那样的清心寡欲。
“您的眼睛可真美啊。”主动的女人跪坐在地上,捧着赛特的脸颊,吻了吻他的眼睛。
这一幕让拉赫曼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并没有阻拦——他想要看赛特的反应。看他失态,看他表情变化这一切的反应。
“这是你的奖赏,赛特。”他说。
赛特并不知道这奖赏是否能够抗拒,是否会为西塞罗招来残酷对待,所以他并没有反抗,他很顺从的让女人吻他的眼睛和结了淡褐色痂的嘴唇。
“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呀——”埋在赛特怀中嗅到淡淡香气的女人,还不知道这是只有罗马贵族才会享用的上等香料,被这种香料滋润了这么多年之后,这香味更是能从赛特的发肤中透出来,“我都要爱上您了。”
和那些抱着女人,显露出直白**的男人相比,赛特更冷静,更自持,也更诱人。
他无所谓自己的身体被怎样对待,哪怕比他更激动的女人都要吻到他的胸口来了。
盖在肩膀上的衣服落了下去,火光下雄鹰的羽翼闪烁着金粉一样的光。
“我们去屋子里吧。”终于清醒过来的女人热情相邀。
赛特起身,被她拽着进入了屋子里。拉赫曼有些无聊,躺靠下来,看天上闪烁的明亮星辰。
在这场庆祝进行到了后半夜之后,那个女人忽然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她回到了拉赫曼的身边,有些慌张和无措。
“怎么了?”拉赫曼略略挑起一边的眉毛。
女人靠到他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他听完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外表和内心同样强大的男人,竟然……没办法抱女人?
“真的?”他又询问了一遍。
女人连连点头,“是真的。”
拉赫曼起身去了女人出来的那个屋子里,赛特和那个女人所穿的鲜艳衣服丢在门口,在黑暗中站起来的赛特,袒露着自己修长的双腿与手臂。他走到了光影明暗中,手伸入光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
拉赫曼注意到了赛特确实是没有反应。
和自己因为心理上排斥女人,无法抱女人不同,赛特是生理上的失能。这让拉赫曼仿佛掌握了赛特弱点一样的大笑起来,“之前你是神官还是哪个贵族的性/奴?”除却天生的,只有这两种人是无法抱女人的。可无论结果是哪一个,放在赛特身上都具有强烈的蛊惑感。
洁净的神官,在逃亡中双手沾满血污。
被附上枷锁的性/奴,却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拉赫曼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