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半欲想再说两句,只听得门口有人徘徊,便让溶弋前去看看情况。
“原是大姨娘屋中的婢子过了来,说是三姑娘被大人罚了打手板。”姜秋半双眉紧锁,继续道:“这原本是书房的事情,为何大姨娘要传话过来。”溶弋无奈地摇摇头,言:“那婢子说大姨娘还是请姑娘去一趟,毕竟...是姑娘引起的事端。”
姜秋半攥着帕子,心想:好一个我引起的事端,大姨娘这是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啊。我这才刚回来,她便如此急不可待的要害我。
“既然人家都过来传话了,咱们就过去看看吧。”姜秋半端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道。
几乎同时,姜秋半和姜令朝是一起到的。
“大姐姐。”姜秋半依着规矩给姜令朝行礼,姜令朝斜眼看着姜秋半,眸里之中聚着一团寒意,道:“二妹妹妆安。”姜秋半展眉一笑,言:“原以为大姨娘只传了妹妹一人,没想到这会儿子人倒是到的全。”姜令朝嘴角一撇,又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言道:“你闯下来的祸事,竟让我们一起连累。”姜秋半心里微微一动,乖乖抿嘴不言。
大姨娘这时候从姜秋半身边擦过,阿瑾不由得蹭到了她。“你个下贱生得,怎的敢冲撞大姨娘。”姜秋半闻言转身,只见阿瑾已经是退避三尺,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
姜秋半抬眼同着大姨娘行了礼,低声道:“秋半见过大姨娘。”
大姨娘云拜星轻笑道:“二姑娘礼多了。”伸手便是扶起了姜秋半,她又敛了笑意瞧着身边的嬷嬷,言:“二姑娘初来乍到,奴仆不懂些规矩且是教养就是,你现如今在这儿泼皮让二姑娘摆不下脸面是怎样,还不退下去。”姜秋半看了眼阿瑾,道:“是秋半教导不周,让姨娘操心了。”
姜秋半话音刚落,只听得内书房女子泣声大作,不由惹着众人侧目。姜秋半寻声看去,只见一抹深蓝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你这般惯着她,若是日后许了人家,你还能这般护着月儿吗。”听罢,姜秋半敛目。
“那老爷莫是不疼我们娘儿俩了,那我只得抱着月儿回我漳州的娘家去了。”说话的娘子细细看去,姜秋半已心中得知那人便是二姨娘周云巧了。“每次我逢说月儿的时候,你总是扬言要抱着月儿回漳州,漳州难不成就是守着月儿的风水宝地吗!”姜景怒气冲天,掷了书卷。
“大姨娘...这您不上前去劝一下吗。”身旁的婢女提言道,大姨娘左右思忖,又是抬眼深瞧了姜秋半,沉叹一口气,道:“那我就放下这张脸,前去劝一下罢。”姜秋半觉得脸上微辣,亦跟着大姨娘前去。
“你们方才不都在那里听着。”姜景打眼看向大姨娘和姜秋半。“老爷,我同着二姑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劝慰...”姜秋半知道有大姨娘说话,自然轮不到自己,便闭口不言。姜景取了案上的盏饮了一口茶,言:“现下是让两个姐姐看了小妹的笑话,大姨娘才是满意吗。”姜秋半一听,自是觉得这个姜景也不是那种歪理偏宠之流。
“妾不是...”大姨娘欲辩解,姜景却摆了手,道:“你们自当有万千种答话等着我,我亦是不听,你等还是憋着这许多话留在心底罢。”姜秋半低头,眼里却微微一闪。
这个官迷的爹到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啊。
“秋半,这就是你三妹妹姜榎月。”这时候cue到姜秋半,她心里慌的一批。“是,方才女儿已在长廊里见过三妹妹了。”姜秋半从容应答,姜景点头,道:“原是你三妹妹唐突失礼了,现下爹爹已经罚她打了手板。”
“女儿是要替三妹妹求情的,原是秋半未先同爹爹说自己已在长廊见过三妹妹,妄让爹爹以为三妹妹贪睡失礼,才让三妹妹受了这等子皮肉之苦。”姜景轻轻摇头,起身扶着姜秋半道:“不必为你三妹妹求情。”姜秋半失笑言:“女儿头回子见三妹妹,自然没必要给三妹妹求情。”
姜景惊讶异于道:“你当真不生你三妹妹的气?”姜秋半摇头。
“多谢二姐替月儿求情。”姜秋半同着阿瑾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只听得有步子摩挲的声音,她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回头一瞧原是姜榎月。
“无妨。”姜秋半细细打量着这位三姑娘,浅笑着言:“你我皆是姐妹,自当合和一气。”姜榎月伸手抚住姜秋半的手,道:“今日二姐姐替妹妹求情,妹妹也没什么好谢的。”姜秋半轻声言:“三妹妹礼多了,二姐姐只盼着妹妹能多来阁中坐坐,咱们姐妹俩说说话呢。”姜榎月甜甜一笑,遂跟着二姨娘周云巧回了去。
待她们走后,姜秋半左右看道:“你们先回阁中罢,我且散散步就回。”一干婢女点头,淡出了视线。
“阿瑾,你觉得这个三姑娘怎么样。”姜秋半悠悠叹了口气这才方言。
阿瑾眼睛转得溜溜达达后,才道:“这位三姑娘看起来倒是个贪玩的主儿。”姜秋半隔着竹帘子望向姜景的书房,只觉得那方地处也许是自己占下风了。
“你错了,凭有个做县主的二姨娘,她自不可能是贪玩,只是愚掩玲珑罢了。”‘阿瑾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姜秋半转过身同着阿瑾道:“这个府中暗藏玄机太多了,若阿瑾你不能切实时机的话,我替你想的就是回瑜州,我姨母那里倒是个安稳之处。”阿瑾怔怔瞧着姜秋半,直跪了下去,言:“阿瑾自小就跟着二姑娘,虽说是在季府享受了几年玉暖生烟的自在日子,但若是让阿瑾来算计起人,只是为了保护二姑娘,阿瑾也是在所不辞的。”见她说得这般话,姜秋半盈盈浅笑道:“你这丫头,我又没说是让你算计别人,只是求在这里能够自保善身就可以。”言罢,姜秋半伸手刮了刮阿瑾的鼻梁。
“不过,若是有人要取你性命,你也自当不用含糊。”姜秋半的眼里闪过几分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