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神 第9章 第九章

“倪弋笛、莘秾桑。这位是华国崇吾特殊管理局的局长，沈溯。”

三人一一握手。

“前几天回中地区出现的波动……”沈溯不太敢确定这两个人的身份，她的修为虽然是华国淩鸷者中最强的一部分人，是七个阶层中排第六的襄定中层，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仍然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她辨认不出来究竟是陈杪商找来的帮手，还是新觉醒的神。

“刚觉醒，互相认一下。”陈杪商看出了沈溯有点犹豫，声音放轻了些，“这几天或许还有新的神觉醒。”

还有？！

沈溯惊讶，在华国建成监测卫星的这些年里外神不过才觉醒十几个，华国的神居然能一次性回来这么多？

陈杪商不知想到了什么，难得对一件事这么头疼：“不确定在我之后，这些神是什么时候进的轮回。”

宋剂看见陈杪商皱着的表情，想起那个在喝孟婆汤之前没有踪影的家伙：“炢烿？是个麻烦。”

“炢烿？夏神？”倪弋笛最近千年和四季神走得近些，清楚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苦大仇深，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沈溯疑惑地看着面前几人熟稔地讨论，不敢问。还是陈杪商来解释：“一个煽动性极强废话极多的家伙，我怀疑他下凡界搞过传销。”

“若是他下来得晚，怕是……”宋剂也开始有些头疼。

陈杪商提提嘴角，情绪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无奈：“那恭喜，把外神全都抓起来揍一顿也不是没可能。”

“等他觉醒再谈，先聊聊眼前事。”陈杪商是一点也不想再多聊这个让人头大的家伙，事也许干不成但增加工作量是一把好手。

“棨煞学院是什么情况？”

“棨煞每年是七月十五当天测试。考试内容一共五门，灵力阶层，天赋五行，身法、阵法，还有资质预估。说是考试，其实是淩鸷者的入门合格性检测，算是崇吾的第一道门槛。”

听到考试，陈杪商多少是不情愿，想想当年那个计划，只能在心里大叹一口气。等凡界的事情解决完，她一定回去把凡界天道揍一顿。“还有什么？”

“在十五之前要提交报名表。”沈溯调出一张图，“本人交到江东茶合市福升路404号，递交处有阵法屏蔽，不是淩鸷者看不见窗口。也算是第一步的筛查。我把表格传给您。”

“测试要什么程度才能进棨煞？”

“五项三项合格，至少是茀塞下层三级，资质能预估到剞平下层，速度、敏捷、力量、耐力、智慧要有一项突出。如果报名者的层级是俍佑往上，资质测试通过以后就相当于拿到录取名额，之后测的身法阵法是为了进棨煞以后分院。”

问得这么详细，陈杪商的想法不言而喻。进去棨煞会是开始计划的第一件事，保证通关的办法还是有的，就看刚融合不久的神力能不能控制住。

“天甲令的一切我不会给你们任何帮助，你们需要尽快完成。往后我们遇到的问题会自行解决，大一些的行动、计划我提前和你说，涉及到应急措施和善后会需要崇吾来完成。”

“之后有很大可能还有神的觉醒，高阶波动你及时通知我，或者同步我和中枢管理大厅的设备，在允许的条件下我会直接排查。”陈杪商想起前几天穿过通讯设备传过来的警报声：“你们的警报确实很响，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最近灵气的浓度在提高，崇吾监测系统有异常吗？”陈杪商正在玩手里的叶子，手表突然跳出各种没关干净的消息提示，“灵气的全面复苏或许将近，对普及民众修行要早做准备。”

吴介在一旁飞速记录：“暂时没有异常，阁主。按当年的计划，普及全民修行的各类政策每年都在修改更新，白皮书也已经撰写好随时可以发布。”

“监管方面要跟上，即便已经开始觉醒，也不可能管得住每时每刻每个地方。还有，莘秾桑借你们崇吾用，十五之前提醒他交报名表，记得还。”陈杪商视线仍然留在屏幕上，稍微歪过头抬下巴指指坐一边又开始研究桌子材料的男生。

沈溯转头看坐在最边上全程没有说话的莘秾桑，诚惶诚恐：“莘大人是……？”

“开阳。多用，有大惊喜。”陈杪商想想还是询问了莘秾桑的意见，“你今天就跟沈溯回崇吾去？”

莘秾桑没有异议，反正没事干，在哪呆不是呆。

事情顺利解决，陈杪商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交代，起身活动活动，准备和沈溯道别，“剩下的我会和你再发消息，人交给你了，七月十五见。”

沈溯起身想要送大家，陈杪商摆手拒绝：“吴介带我们上去就行。”

吴介很有眼力地等在门口，侧身挡在门栏。三人告别沈溯和莘秾桑，吴介带着大家返回地面，并给陈杪商抄送了一份权限。

留下的沈溯有些局促地和莘秾桑面面相觑。

“大人请问您，是擅长炼药还是医治呢……”沈溯第一次同莘秾桑说话，不清楚这位是个什么性格，只好放缓语气小心询问。

好在莘秾桑算得上几人里最温和的，见沈溯有些拘束，放了小小的线索让她猜以便缓解情绪：“断肠草。”

断肠草……

灵光乍现，反应过来的沈溯高兴地恨不得给陈杪商多上两柱香，“我这就带您去崇吾开阳分部！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调一艘飞艇来！”

莘秾桑看着眼前的人激动得操作虚拟屏的手都在抖，默默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

“其实，我也会用传送阵的……”

三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到染意山，刚要往云上走，陈杪商就闻见周边不知是哪飘来的烤串香。没有一点犹豫，三人整整齐齐出现在近期兴起的夜市门口。

“可惜，小孩今天不在染意。”陈杪商对没吃上如此美味的两兄弟表示惋惜，宋剂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搭茬，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一家生意最好的摊子开始点单了：“玉米要吃吗？”

“吃！”

倪弋笛和陈杪商没想麻烦宋剂，一人抱着一个屏幕风风火火点完，守着刚上的饮料开始扯闲篇。

“你说那个局长反应过来莘秾桑是谁了没？”

“或许？”陈杪商拿着两根筷子试图让筷子尖对到一起，“前段时间听她说崇吾的炼药不太顺利，我管草木可我不会炼药炼丹，送莘秾桑去就看她懂不懂得多用。”

“好主意！”倪弋笛举瓶，“物尽其用，小商你真聪明！”

陈杪商放下筷子碰杯，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也要到零点了，陈杪商拍拍肚子觉得有些撑。转头发现宋剂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板消食片，大为震惊：“怎么连这个都带着？”

宋剂抠了两粒递给她，反问：“你说呢？”

“那谁知道……”陈杪商四处瞎看回避宋剂有些责备的眼神，转移话题问倪弋笛：“小笛是想回自己地方，还是跟我回染意？”

“跟你跟你，宋剂酿的石竹饮我馋了好些年，算算日子应该能喝了吧？”

陈杪商看向宋剂，见他没有反驳，做主答应下来：“能。”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杪商天天就坐着瘫着躺着，连下山的**都没有。

和倪弋笛两个人每天招猫逗狗，看冗雀练小孩，长颂黎的修为阶层还涨了两级。长颂暮一副要把紫云洞练塌的气势，被冗雀笑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每天都要和他打上一架。

倪弋笛非说染意山的竹子不一样，照着宋剂石竹饮的方子自己酿，还怂恿两兄弟一起尝。长颂暮酒量着实是差，长颂黎一天要喝两个人的量。

一个月酿的份几乎被她和长颂黎平分了，感动得倪弋笛都想和长颂黎拜把子，被陈杪商一巴掌按下，拎着统统丢进化龙池去。

宋剂因为神力刚刚融合的时候，长时间大范围使用神识，差些耗干了为数不多目前能使用的神力。没撑住倒在卧室的那一天，陈杪商罕见得发了好大的火。

“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非得把自己熬干了，要我在凡界看着你神形俱灭不得转世才甘心？”

陈杪商背对着床站在窗边，透过窗户看着虚幻的山水，情绪起伏让她的神力有些波动。

宋剂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陈杪商的背影，没有说话。

他的神力被陈杪商强制压回神池里，放出的神识也老老实实呆在识海，干涸的神力正在重新汇聚。宋剂明白陈杪商是气不过他一声不吭，但若不是自己做了这件事，晕倒的就不是他而是陈杪商了。

神力不像现在淩鸷者的灵力一样直接从灵气中抽取，他们才刚刚觉醒，以往的神力要和身体进行融合才能使用。宋剂比陈杪商早两个月觉醒，自然多存了一部分神力，当人肉监控的人换成陈杪商，怕是撑不过一个月。

陈杪商是计划的初始，她一定会做和自己一样的决定。宋剂悄悄放出一些神识，果然感知到熟悉的味道将四周笼罩住。

“既然醒了，就去通天洞呆着吧。”陈杪商说完最后一句，没有看宋剂一眼，转身离开了宋剂的房间。

怕陈杪商真的不理自己，宋剂老老实实在通天洞里呆了一个月，一刻也不敢歇，神力将身体锤炼得踏踏实实，融合了至少四分之一的力量。

通天洞里的亮光每日照得刺眼，守在洞口的陈杪商和倪弋笛受不住像被探照灯扫射一样，连忙把下午茶地点换成了摘星台，若不是冗雀带着小鸟们勤勤恳恳打扫，这一个月过去摘星台肯定要已经腌入味了。

紧赶慢赶，宋剂总算是赶在报名截止前两天出了通天洞，加上在崇吾天天熬大夜熬不住提前跑路的莘秾桑，四人带着长颂黎和长颂暮起了个大早，准时准点坐着飞艇往棨煞入学测试的场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