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养一方神 第7章 第七章

上学就是听课、做笔记、写卷子、订正，离高考就剩一个月的高三学生上课更简单，打开卷子写卷子，老师讲卷子订正错题，然后拿出一套新卷子，周而复始。

华国超绝做卷子体系自古延传至今。

老老实实闷头苦学，写一整个上午的试卷，谁都会精疲力尽。写到一半想打开手表放松一下，弹出的添加信息闪个不停。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哪位幸运的家伙看到了宋剂。漂亮的转校生一整个上午都呆在教室没有出门半步，消息已经在整个年级转了一圈，最后冲向陈杪商的通讯系统。

陈杪商盯着手表沉默了一会，弹出的对话框五颜六色的映在她脸上，冷漠的神情像是马上要碎掉到面具。她“啪”一下摁掉手表展开的虚拟屏，手撑住歪着的脑袋，两天内第一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

罢了罢了，能和凡人计较什么呢。陈杪商默默把自己哄好，把事情全都怪罪给宋剂，心里盘算着要让宋剂干点什么来平衡自己的心情。很快，盘算的对象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中午放学刚出校门，就看见已经被好些人围观的长颂黎和长颂暮两兄弟，站在学校对面的大树下，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长颂暮第一个看见人群里的陈杪商，抬高手臂用力地挥了好几下，拉着哥哥的手臂避开来往的人，朝陈杪商和宋剂走来。

“小商姐，中午想吃什么？”长颂黎侧身挡住周遭的视线，打探陈杪商的想法。

“你们安排。”

“好，那我们去昭德楼。”长颂黎冲弟弟使了个眼神，长颂暮了然地点点头，立马打开通讯联系了餐厅留了位置。

一行四人离开人多的地方，长颂黎正准备操作飞行器自动巡航找到他们，陈杪商出声拦住他：“不用，告诉我地址。”

长颂黎听话得地停下手上的操作，将餐厅地址报给她。长颂暮则是盯着陈杪商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树叶看，轻巧的叶片绕着她的指尖小幅度转圈，像在和手指嬉戏。

“找个没人的地方。”陈杪商记住地址，带着三人绕到华中旁边一条没有出口的小巷。伸出手臂，示意两人抓住自己，“抓紧。”

下一秒从地面升起一圈阵法。

“好……好厉害……”没有几秒钟，四人已经落在昭?楼的停车场。长颂暮顾不上自己晕头转向，眼前还在冒星星，硬是给陈杪商竖了一个大拇指。

陈杪商看着明显适应不过来的小家伙们，思考是不是坐飞行器更适合凡人。下次不用移动阵了，陈杪商心里想着。

到底是年轻，两人很快缓了过来。长颂暮崇拜地看着陈杪商，大吹特吹：“小商姐好厉害！这么远的距离飞行器也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我们居然哗一下就来了！”

“就算是阵法也要准备好一阵，启动阵法也需要时间。小商姐居然一点准备都不用做诶！这就是……”

“这也是阵法。”

陈杪商打断无穷尽的夸奖，避开长颂暮想说出的那个字。不料长颂暮听到这居然是阵法，兴趣更浓了。“可以教我吗小商姐、这也太酷了！”

“长颂暮！”长颂黎看见弟弟有些忘形，整个人差一点扑在陈杪商的胳膊上，连忙拉开他。

陈杪商看看脸上带了些愧疚的长颂黎，再看看眼睛里满是兴趣的弟弟，无奈地摇摇头，“没事。”

“高考之后教你……”陈杪商的余光扫过长颂黎的脸，又补上，“……们。”

“谢谢小商姐！”

四人吃完饭后，按照原路回到学校。两个小孩明显适应了不少，落地的时候只是互相扶一把就站稳了。

距离下午上课没剩多久时间，两人同陈杪商和宋剂道别，走入两个不同的校门。

一个中午也够八卦在两校之间传播，早上是宋剂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席卷华中，到了下午，隔壁长家兄弟早上是和宋剂一块来的学校以及中午四个人似乎是一起离开的事，成功激起社交群的好奇。

想和长氏结交的和单纯想认识帅哥的，加不上他们三个人的ID，就从八卦中最好接近的陈杪商入手。认识的不认识的，消息和添加信息塞满陈杪商的通讯列表，比上午的消息来得更加猛烈。

陈杪商只能关掉手表，企图保证自己下午的清净。

等回到染意，陈杪商祸殃及池鱼，把手表一天都不得安息的账全算在宋剂头上，掏出无梦阁近些年的账本让宋剂通宵整理。连带着长家两兄弟，被冗雀拎去后山大练特练。

染意后山的声音响了一整个晚上。长颂暮嗷到半途，还生出了点后悔住在染意的心，等到隔天感受到明显提升的灵力时，欣喜得多余的想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恨不得课也不上，就在后山练他一个月，保准七月棨煞的入学考试稳稳当当。

最终长颂暮的“好提议”一点没实现，第二天早上陈杪商一人给了一道灵力提升洗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刚想休息就被从后山提溜回学校上课去了。

三天内，陈杪商见到了华国五姓九族的其他家主，各自带着直系的家族子弟来到染意山，有想和长氏一样留下人的也有纯粹让他们来混脸熟的。

宋剂大致看过，天赋或高或低参差不齐。灵气尚未完全恢复，要求过高对凡人来说确实有点困难，世家子弟尚且如此，普通人接触的只会更少陈杪商短暂地为沈溯发一下愁。

日子一天天过，卷子一天一天刷，一个月的时间也很快。

每天上学写作业考试刷卷子，闲一点就以盯着长家兄弟修炼为乐，沈溯偶尔会给陈杪商汇报一些重要的进度。

或许是灵气复苏到了一个小节点，最近两周社交平台上出现了不少非自然现象的照片。拍到龙、拍到外星人大众都习以为常，讨论最多的是有游客拍到某个景区有人在天上飞。

陈杪商看着沈溯传来的视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视频很快就全平台下架了，但大众的讨论还在持续发酵。本想操控舆论说是合成的，又有技术党连夜出视频反驳网传视频没有技术修改。一时间压不下来的热度，混着想出风头的修行人员想要博取关注发的社交平台，真真假假，难以解释。

好巧不巧就在这段时间里，或许是因为与两个神日日相处，薛霖和林同柯身上先后出现灵力的波动。

薛霖没有控制住的灵力整出了些异象。在洗手时发觉水流跟着自己的手左右摇晃，正当她打算录下来给陈杪商看，想说物理好神奇的时候，一抬手，水从下往上扬，在半空凝聚成一个小水团。

震惊地看了好一会，薛霖的灵力控制不住乱飞，水团才像是感知到地心引力“砰”的一声炸在地面上。她做了好久的心里准备也没敢和家里人说，怕被认为是学习压力过大胡说八道。翻社交平台时看见了最近的新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选之女，一夜之间拥有了操控水的能力。

薛霖再怎么成熟冷静，也总归是个才十八岁的孩子。第二天一到学校就憋不住和陈杪商透露自己的奇遇。“……太神奇了，它居然跟着我的手走，还能停在半空！”

陈杪商看着凑在自己旁边特意压低音量，还一副偷偷摸摸样子的薛霖，嘴角微微上提。能控制灵气是能修行的第一步，薛霖一上来就可以控水，这是对五行之力天生的亲和，倒算得上难得。

陈杪商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座位上的薛霖。

放学之后，陈杪商特意给沈溯留了通讯。

当晚崇吾江东分部的人就找到薛霖带走做测试。隔天，陈杪商比平时晚了十分钟才在教室见到薛霖。看见陈杪商时，薛霖压抑不住的兴奋，同昨天一样的姿势凑到她旁边，很神秘地和陈杪商描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修行的人。

“我还以为古早修仙小说是瞎写的。”

陈杪商暗自吐槽：也确实是瞎写的。

林同柯则是被长氏的某个旁支发现的。这件事陈杪商还是从长侫那听说，林同柯的小家族养不起能修炼的淩鸷者，也愿意和长氏交好，自然不拒绝长氏的邀请，虽然只是旁支。

不到一个月，身边有两个滋生灵气的孩子。陈杪商不禁怀疑是灵气复苏加快了进程，还是自己这个变数造成的因果。

哦，还有宋剂，坏事不能只有自己背。

这段时间里，崇吾中枢管理局的警报歇业，直到在高考的前两天，突然上岗。

尚理特有的高考前温书假，让陈杪商和宋剂省去了请假的步骤。下午一点左右刚吃完午饭正准备睡一睡，宋剂把陈杪商从床上薅了起来，“有神觉醒了。”

紧接着沈溯的视讯就打了过来。

“阁主，崇吾监测到回中出现两次高能量波动，和您当时一样。”

“我去看看。”

陈杪商被拖着和长颂黎长颂暮写了一早上错题，本以为中午可以放松一会。

“事赶事，趟赶趟，吃人香火，为人做事。”陈杪商默念，一边洗脑自己一边细算到底是哪两个家伙赶在这时候来。

陈杪商和宋剂凭着感知到的方位而去，也好在这两位神没有像陈杪商觉醒时那样立刻屏蔽了自己的神力，不然找起来也颇为费劲。

人堆里找藏起来的转世神，如同乌龟里找王八。

宋剂捏了个屏蔽术，找了朵云将自己和陈杪商遮住，在神力出现的地方逛了一圈，终于在一家无人超市找到了人。

隔着数字玻璃看见两个还穿着校服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女孩捧着酒瓶子吨吨猛喝，男孩则拿着瓶子用手表扫瓶身兴致勃勃地看配料表。

“沂梑，蔘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