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 第10章 第一滴水

听过，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对方严肃又认真的表情，杜月章巴不得自己没听过，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接她的话。

她冷冷的说了句“不知道”，接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搜查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偏偏不巧，跟她呆在一起的是钰归阳，听到她这么说，钰归阳只是吃吃的笑开

“真的？你没听过呀？”

她才不相信杜月章说的话，看着对方背着她都隐约透露出忍耐二字的背影，即使胃里空荡荡的，钰归阳也觉得心情不错。

“你听我说，当你饿的不行的时候，我们就翻出去然后随机去找点什么吃。”

“756”

杜月章那冷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不，尽管说她没有直接就断开钰归阳正在说的话，但那一串数字比起直接打断也毫不逊色。

钰归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对上对方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嘴角也微微下垂，眼睛弯弯的，好似在笑，但是那幽深的眼眸中没有几分真诚。

“…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想再听我说下去了，我们休息休息睡觉吧。”

钰归阳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听上去还带着点笑意，但夜色之中，杜月章听出来那其中淡淡的怨意，她皱了皱眉，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静。

钰归阳不再说话了，几乎是那串数字一出口，她就安静了下来。

这次的安静是真实的，几乎连呼吸声都要消失。

杜月章看着对面床上的背影，指尖微微颤动，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月光下，她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床铺。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刚刚那一瞬间，就在她坐在这床上的时候，有一种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月色下响起，杜月章伸出手将这已然收拾过的床铺再触碰一遍，指尖传递着所触摸到的信息。

“等等——就是这里。”

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她心神一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后退，在保持一定距离后盯住那床铺神色严肃。

但是意想之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尽管那股阴冷的感觉还伴随在杜月章的周身，就像是一根浸了冰水的针刺在她的神经之中，但是那床铺仍然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任何意想之中的诡异情况发生。

尽管事实就摆在那里，但是杜月章仍然警惕着，那清晰的阴冷感真实存在着，她只能一步一步重新走回自己的床铺，在凝眸盯着那床片刻之后蹲下身来，伸手探向刚刚最让她不安的那床底。

“啪嗒——”

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清晰传来，杜月章眼疾手快的将那东西准确无误从床底抽离，月光下，一本看上去崭新的笔记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哈，找到什么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杜月章下意识抓紧手中的本子转身看去，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对上了那双眼睛。

冰冷，没有任何的其它东西，在月光下闪烁着像是铁器一般的光泽，那是钰归阳的眼睛，一双真正的，属于她的眼睛。

杜月章微微怔神，像是被自己的所见给惊到，又像是怀疑眼前是否是真实的场景，回荡在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显然和那双眼睛并不相符，但是意识又清醒的告诉她，这就是真的。

几乎是一个呼吸之间，月光就偏移了几分，将杜月章呼吸之中一瞬间的急促带走，那股幽幽的气息靠近，钰归阳挂着她熟悉的笑脸走近。

“怎么问上不说话，起码线索我们可以互通吧？”

她凑近到超越了平常的距离，几乎就要贴在杜月章身上，她能感受到属于对方的气息，明明笑的一脸灿烂，那气息却莫名的幽冷，仿佛…

就仿佛是刚刚拿这个本子时感受到的那样。

“你没有休息？”

杜月章听到自己出生询问，声音一如往常那样的镇定。

“嗯……你动静怎么大，我怎么可能睡着嘛。”

钰归阳眼睛转了转，笑意不及眼底，看上去倒是狡黠的很，无端的就让杜月章想起那些曾经在模拟训练中看到过的野兽，那些最危险的，往往都不是直接表现出来的，而是看上去没有威胁性，转身却带来一阵阴冷的。

她的感觉和判断向来很准，目光一凌，杜月章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声音冷峻的质问道

“你看了有多久。”

警惕的样子不加遮掩，被问到的人看了看她，嘴角的笑敛了敛，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一直。”

钰归阳就像是潜伏在暗中的猎食者，从杜月章那些没注意到的开始时，她就凝视着对方，说话间，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杜月章手中紧捏着的本子上。

“这是你找到的，处置权由你决定，但是我不介意你在夜晚打开…”

她说着，目光似有似无的飘向那扇单薄的门，看似粗制滥造的工艺，实际上似乎有很好的遮光效果，门缝间隙，没有一丝光透露进来。

不对！

“叮——叮———”

远处，没有任何情感的零食响起，模模糊糊传来，让杜月章加速的心跳声越发的清晰。

“嘘——”

钰归阳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唇瓣上，白皙的指尖压在肉色的唇上，让嘴角勾着的那一抹笑多了些许顽皮的感觉。

月光像是被拨动一般，如同夜行动物掠食，在黑暗之中异常迅速的略过这个房间，将她眼中的笑意照的明暗交叠，呼吸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拖长，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房间响起，指尖指向一个方向。

嘘——

“门外有人在听…”

“嘎吱——”

像是为了应和她，一声刺耳的异响响起，在这样安静的让人不适应的氛围里更加明显，杜月章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身体漂浮在空中，尽管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但是世界仿佛在她眼中变得更加…透明了起来。

她好像能看到门外那条黑漆漆的走廊，看到那堵在门外的声音在被揭穿之后冷着脸，踏着那厚重的靴子离去。

她似乎能看到灯光在闪耀，在黑暗的走廊之中摇摆不定，就像是一场老旧的盘带电影，伴随着她耳边的呼吸声晃动，起伏…最终。

“杜月章。”

钰归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溺，猛然回神，对上了钰归阳那双含着警惕之色的眼眸，她才有了一种恍然的感觉。

她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远了一些，刚刚还看上去像是要露出獠牙的人现在正站在尽可能离她远一点的地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杜月章抿了抿唇，看着对面那个浑身都是刺的家伙，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十分平静

“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这样的发问倒是让对方愣了一下，钰归阳看着她一如往常的表情，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眼睛狐疑的打量半天，像是在心中衡量着什么，最终顶着杜月章那越来越危险的目光开口询问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在给对方提醒。

但是不好意思，杜月章并没有去猜测的心思，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不耐烦，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知让她心中没有底。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她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些发烫，在对方的注视下，呼吸不由得加重起来，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她在这时候讨厌极了自己敏锐的感觉，也讨厌这样短暂又漫长的安静。

“嗯……看起来你真的不知道…”

钰归阳注意到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警惕的表情消失，她长出一口气，缓步走向了杜月章。

“你刚刚，就在这里…”

突然的凑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隐匿，杜月章还来不及躲闪就被那股幽冷的气息包裹，那气息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张扬，让人无法喘息。

呼吸瞬间就被卷挟其中，她来不及退开，只是轻微的向后退了一小步，还来不及将距离恢复，掌心就已经被人拉住。

就像那时一样。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明明只是一小片的接触，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钰归阳轻轻牵住自己的那两根手指的纹路，就像是两片燃烧着的羽毛，从坠落之处开始蔓延起烈焰。

她感觉空气再升温。

可她没有挣开。

“你看，是这里。”

手被人轻轻抬起，钰归阳对于她的那些想法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用手指勾住对方的指尖，带领对方贴在自己的左眼底，更温热的温度，更清晰的触感。

但是钰归阳毫无知觉，她只是眨眨眼，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道

“你的眼睛里面，刚刚有道光一闪而过，很亮。”

很烫。

杜月章抽回自己的手，没有感受到任何阻拦，但即使是恢复“自由”，她却仍然觉得指尖像是还贴在对方的眼尾，那种触感挥之不去，让她情不自禁皱起眉。

“不知…”

“你看，就是这边——”

那幽冷的气息再次靠近，占据了杜月章的所有呼吸，钰归阳几乎和她贴在一起，那曾经勾过她手的指尖，此刻贴在她的……

“这颗痣，这边的眼睛…”

不知轻重的羽毛…

从她指尖贴着的那里，蔓延到整个身体

像是要将燃烧起来。

杜月章想。

不好意思大家！！这两天在考试错过了更新（然后内…我不太会使用请假条，大概是因为还没签约？我还没找到这个功能）

总之不好意思啦，错过一章！我尽量周六补上

祝各位生活愉快，感谢阅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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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