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与星的唯一相性 第39章 39

乌间凛的治疗过程还算是顺利，除了治疗中有几次难受到想要差不多就这么放弃算了之外，一切都如预期一般进行。

期间，乌间惟臣和伊莉娜偶尔也会来看她。伊莉娜负责和乌间凛贴贴哄人，乌间惟臣负责在一边看着，拎着一些乌间凛想看的小说漫画，并且应下乌间凛虚弱还不忘记的蛋糕购买请求。当然，要等她治疗结束出来之后。

这段时间，乌间凛自然也有和赤羽业互发消息。大多是在她意识逐渐清醒，身上没那么难受之后，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语气，说自己治疗的时候是怎样的难受，要多玩一会游戏才能好。

赤羽业自然知道乌间凛这么说的时候情况已将要好了不少，那是喜欢自己硬撑，有事时说没事，没事时反而会吱哇乱叫的人。不是很好的习惯，但最近看来是稍微有些改善。

于是在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赤羽业会带了点轻松的玩笑话语，不动声色地哄人。也会顺着乌间凛的意思，偶尔给她讲点其他的事情。

乌间凛也会在状态好的时候给赤羽业打电话，通常是周末，这样还不会耽误赤羽业的时间。就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有时候电话打着打着，就被拐着一同做练习去了，迷迷糊糊的，就被带着学习了一遍。

挂断电话才反应过来的乌间凛会抱着被子哀嚎逝去的周末时光，然后美滋滋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抱着枕头在病床上滚来滚去。

也是幸好一般这个时候她身上都不会连着什么仪器线，扎着什么针。不然要克制激动的四肢，可是会把她憋坏。

治疗的日子也就这么算是有滋有味地度过了。

六月的某一天，乌间凛结束了她的最后一轮治疗。

比起前面的治疗来说，最后一次堪比清风拂面的温柔。她甚至还有心情和力气躺在手术台上同研究员唠嗑，看那些她并没能看懂的数据。

感受逐渐变得轻快的身体，乌间凛按着肩膀转了转手臂，跟着心底突然涌现出的一个奇妙感觉试了一下，头顶上的猫耳朵就嗖一下消失了。

这是研究员他们没有想到的，他们看着仪器上显现的数据，想到了什么，再让乌间凛试着放出耳朵。乌间凛也没拒绝，琢磨了一下刚刚收回耳朵的感觉，嗖一下，又把耳朵放了出来。

研究员还在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乌间凛摸了摸重新放出来的耳朵，觉得还是把耳朵放出来比较轻松自在一点。

“粗略猜测是祛除杂志之后，你体内融合的基因也稳定下来，可以稍微控制着偏向达到收放猫耳猫尾的效果。至于还会不会有其他作用，这个要靠你自觉发觉了。”

研究员笑了一下，放下手中夹着乌间凛身体状况的文件板。

“恭喜你，治疗结束，以后不用担心随时会发生的暴走情况了。”

“不过同时，在后面的一长段时间，你会出现莫名陷入情绪低落的状况。后期也会给你开一些稳定身体状况的药，到时候记得服用。”

乌间凛抱着中途送来的玩偶乖乖应好，研究员见她也累了，便没多呆，嘱咐一句好好休息，就回自己办公室写报告了。

窗外送来的风已经变暖，透明的阳光洒了一层金灿灿铺在景物上。乌间凛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后垫着的枕头，阖上眼睡了。

乌间凛康复的很快，仅过了一周时间，身体便恢复到了治疗前的状态，已经可以完美地结束封闭治疗，回去享受愉快又痛苦的上学时光。

乌间凛特地向赤羽业隐瞒自己已经能够回去上学的消息，就等着回去那一天给他一个惊喜。在她沉浸在想象赤羽业会是怎样表情的时候，乌间惟臣却带来了新的消息与任务。

“有一个彻查跨国人口贩卖的人物需要你去执行，地点在中国。”

顿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乌间惟臣接着补充。

“同时找到了极大概率是你真正的家人，基因配比与你倒推还没进行实验的基因较高，对方丢失孩子的地点与时间也跟我们查到的差不多。这次去中国，也正好可以让你去见面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

乌间凛顿住了揪着抱枕角的动作，心底有个声音在喊，只要去了就能知道真相，就能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不是镜花水月。

她怕吗，那自然是怕的。怕那中二的想法成了真，怕离开这个让她产生了诸多牵绊的地方。

但那样临阵脱逃的事情，一点都不帅。

更何况，她早就理清了自己心底最渴求的愿望。

捏了捏怀里的抱枕，乌间凛拖着脸虚虚撑在柔软的枕头上，随意又洒脱。

“好啊，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任务完成会给你五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乌间惟臣站起来，带了点笑意看着乌间凛。

“前期工作基本都完成的差不多，就差最后的调查以及确认，你可以当做是一场报销的免费旅游。“

乌间凛眼睛一亮，举着手从沙发上蹦起来。

“那我要去北京看长城，逛故宫！“

她琢磨着要带些什么吃的在路上，乌间凛转了转手上夹着的手机，低下头琢磨起发给赤羽业的消息。

主要是为了炫耀能免费去中国玩，至于任务需求。她就稍微简化一笔带过，谁让她又不愿瞒着赤羽业，又不想赤羽业为她担心。

乌间凛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感叹，自己可真是二十四好优秀女友。

前往中国执行的任务并不难，也就花了接近一周的时间，任务便结束了。剩下的一点收尾由其他人负责处理，乌间凛则是按照安排去见那位有可能是她亲人的人。

她有点紧张，想把自己的尾巴顺过来搓一下平复心情。捞了个空的时候，才想起来，为了以防万一，来中国工作的这几天她都是把耳朵尾巴收回去的。

无奈，乌间凛只能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整理好仪容仪表，做出稳重的模样进到会客室。

里面坐着一位棕发的少年，在对方转身露出那对蓝紫色异瞳时，乌间凛便敢肯定，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与她有着相同血缘的哥哥。

她还没回神，那位少年便在第一时间麻烦会客室里的人离开，让他们单独进行谈话。等人都离开后，他才取下了脸上的口罩，笑意弯弯地看向乌间凛。

“看你在这边过得还不错，我就放心了，小星。”

世界仿佛在此刻陷入白色的沼泽，周围一切还是正常的模样，乌间凛却觉得他们这间会客室被无形地包裹了起来。隔绝外界的声音，延缓了时间。

她看着那双异色的双瞳，有一个小小的爱心点在紫色眼眸的下方。一般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对方自己画上去的，但乌间凛却清楚，那是对方诞生时便附着的胎记，是对由爱构成的人的一个小小证明。

白色的猫耳被她放了出来，乌间凛的眼神从一瞬的迷茫再变得清醒。她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两跑到对方面前，飞扑过去。

“哥！”

听到乌间凛这么叫了，少年也不再隐藏，露出了和乌间凛如出一辙的猫耳。

“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大概差不多了，毕竟现在过了世界线的节点剧情，也就没什么封着记忆的必要。”

乌间凛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着歪了下头。

“更何况我还是我们时空管理局的家主，过了剧情点之后，世界意识对我的束缚就会逐渐减弱。是吧，管家大人——艾艾。”

“如果不是在回来路上迷路，被其他意识撞到掉进这里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被揭穿，乌间凛默默移开视线，吹了个并不会吹的口哨。

她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撞一掉，就来到了这里。她甚至能感受到当时世界意识发现自己掉进来后，是怎么被吓到又是怎么勤勤勉勉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与身体不同解释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回去的话，世界意识会让你的消失变得合理，也不会抹掉你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大家只会认为你是找到亲人于是在中国定居然后断了联系。”

“留在这里的话，你就要做好两边跑的准备，虽然有时差，但会很累。而且要避免被原住民发现，不然可能会被排斥造成bug。如果bug太多，你会被撕碎力量用于世界重组并且被排斥。”

乌间凛沉默了一会，她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发尾。

“我还是想留在这里，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我对这里的某个人一见钟情了，并且现在也还是很喜欢他，舍不得离开。现在能够联系本家那边，有事情我会及时回去并且注意不被发现的。”

乌间凛悄咪咪地捏起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而且在原住民接受相信范围内，世界意识又比较亲和的话，还是可以让一两三个人知道的嘛。”

艾艾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很多时候纠结归纠结，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更改想法。更何况，目前看来，还隐隐有点恋爱脑的倾向。

“我尊重你的意见，时空管理局家主——夜星极。”

乌间凛或者说夜星极弯了弯眼，手背上闪过一个不显眼的标识。

两人商讨之后，便决定以“乌间凛亲生父母任务身亡，艾艾身为亲戚来确认交代遗物”这样的结果为今天的血缘确认画上句号。

了却一件心事的乌间凛也放松下来，盘算明天该去哪里玩。因为还有时间，艾艾便带着乌间凛干脆在附近转了转。

得益于她所在的原世界使用的话语是中国话，乌间凛并没有出现沟通不顺的情况，甚至如鱼入水游刃有余，自动就在沟通中切换成了中文。

艾艾倒是无所谓用日语还是中文，反正有世界意识暂时开的语言记忆，无论是哪边的语言用的都不费力气。

“但你明天出来玩的话，不用带翻译吗？到时候发现突然会讲中文很奇怪吧。”

乌间凛竖起了个大拇指，满脸灿烂。

“没关系！我会假装用英文沟通！而且可以推到翻译和手脚比划上面，只是玩和买吃的话，够用了。”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艾艾晃了晃手上的杯子，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纯茶，就这么陪着乌间凛逛到晚饭后，送她回居住的地方。

确认真实身份并且知道自己能够留在这里的乌间凛，迫不及待地给赤羽业发了信息。

不包含真实身份，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任务完成，确认了这边的家人，虽然很可惜不能再见到面，以及给自己取的中文名字。

【就像是当时为了庆祝我逃离实验室正式开始新的人生一样，为了庆祝我找到了真正的家人，我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

【夜星极——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收到信息的赤羽业似乎能透过字，看到屏幕那边的人欢欣雀跃的模样。

看着对方说明天下午打算去长城玩，赤羽业翻了一下修学旅行的时间安排表，决定先暂时隐瞒一下，或许能作为一个惊喜的巧合给对方。

他敲着键盘，抬头看了一眼夜幕上的星星，点击发送。

【很适合你，星。】

于是第二天，在乌间凛看到熟悉的椚丘校服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错。她怔怔地望着人群中的红色身影，由逐渐下落的太阳铺了金灿灿的一身。

赤羽业原本是想故作轻松走到乌间凛旁边，笑笑她愣神或不可思议的模样。不曾想，在确切见到乌间凛的时候，倒是他先顿住了动作，有种近乡情怯的不知所措。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在偶尔没收到回复的时候，他是有多害怕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也没有人知道，在乌间凛说要去中国的时候，他是抱着怎样纠结的心态，希望对方找到又希望没有。

他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胆小鬼，又变成了自私犯，只希望惦记着的那个人能够坚定不移地走在他身边。

这样的心思都被他藏在一句又一句轻松的回复话语，甚至在长时间没打电话之后，忍不住涌现出对方是不是早就离开，只剩下托管的AI进行模拟。

但那样的不安纠结在见到乌间凛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庆幸，欢喜与不可思议。原来，世界是真的有所谓的巧合存在。但这不也正巧说明，他们兜兜转转，天注定。

于是，在乌间凛张开双手，撒娇一般说要抱的时候。赤羽业抓住乌间凛的手，把人用力地拉入他的怀中。

“欢迎回来。”

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