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与星的唯一相性 第13章 13

梅雨季结束，天气也逐渐转热，许多人脱下了长袖外套，换上短袖和背心，乌间凛也不例外。

要说稍微有什么与班上同学不一样地方的话，那应该就是她没穿校服这一点了。

倒也不是故意特立独行，纯粹因为实验室那边要求穿着衣服采集数据，衣服又是夏款，不穿校服的申请也通过了，她就干脆这么穿着了。

“反倒是业，这么热的天气还穿件外套不热吗？”乌间凛抓着书包的带子歪过头，盯着旁边的人看了一会。“虽然也确实挺帅的。

“嘛，倒也还好，也习惯这么穿了。”

“啊，总结来讲就是扮酷习惯对吧！”

赤羽业一个手刀披在得意洋洋的乌间凛头上，乌间凛吃痛出声。正想反抗，就被赤羽业用手指戳中额头。

“不是说要去便利店买午饭？”

“哼，这次就大发慈悲放过你好了。”

小跑到对面便利店，乌间凛拿了个套餐同店门口的赤羽业汇合，继续结伴上学去了。

“夏天也要到了啊。”

课余时间，片冈惠找到乌间凛拿着班级球技对抗赛的表格询问乌间凛要不要来参加。

乌间凛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又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就是我体力有点差，可能不能连着上。”

“没关系，重在参与。”片冈惠笑了笑，在本子上记录下乌间凛的名字。“那我就确认了？”

“好——”

同片冈惠挥了挥手，乌间凛侧过身用笔帽戳了戳隔壁的赤羽业。她撑着脑袋，一双眼睛都是期待的样子。

“班级球技对抗赛的话，业你是不是也会上场啊。”

“欸。”赤羽业向后一靠，两只脚踩在地上撑起椅子。“灭一灭那些自诩天之骄子的人的威风这事，我还挺喜欢的。”

“还真是你会有的恶劣兴趣呢。”乌间凛吐吐舌头，握住拳给赤羽业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Fight！”

在杀老师每日地狱式的棒球训练之下，班级球技对抗赛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由于女子篮球比男子棒球要早些时间举行，乌间凛不能在第一时间就到场观看。

前往篮球馆之前，乌间凛丢了瓶运动饮料给赤羽业。带上装了糖、水和毛巾的包包，乌间凛脸颊泛起了一抹粉，她指着赤羽业说。

“要打到我们结束比赛过来哦。”

倒是熟悉之后很少看到的害羞皮了。

赤羽业抛了抛手上的矿泉水，走到乌间凛面前，把手放在乌间凛的头上。搓了搓那只毛茸茸的猫耳，赤羽业笑了一声，弯下腰，对着乌间凛的耳畔用近乎吹气的音量说。

“遵命，大小姐。”

热气抚过乌间凛的耳垂，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她连退几步，无助地捂住耳朵看着赤羽业，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像是委屈撒娇的猫咪，而后一溜烟跑了。

跑了一会，乌间凛又停下，对着赤羽业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声喊到。

“加油！”

赤羽业看着人，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经历过休学旅行关系逐渐好起来的杉野友人用手肘怼了怼赤羽业，他压低声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八卦之情。

“业，你和凛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啊。”业仰起头思索了一下。“大概就是快有情况的情况？”

“你这是在说什么绕口令……”

赤羽业耸耸肩，没有进一步回答。他抛了抛手上的矿泉水，走向场内

“不去准备吗，比赛快开始了。”

篮球场上，乌间凛好不容易突破一人的防线，却又再次被围住。就算运动神经再怎么发达，在被如此针对的情况下，也很难发挥出什么实力。更何况乌间凛本人更擅长的是高爆发运动，像是篮球这种耗时长还要用脑子的运动，对她而言算不上多么友好。

呼出一口气，乌间凛放弃突破，将球传给了速水凛香。

尽管被一直盯着，乌间凛还是抓住机会在被防的情况下投中了三分球。与此同时，第一小节结束，来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乌间凛小口抿着水，眉毛因为身体的不适轻蹙着，配合那张带着汗有些发白的脸，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片冈惠擦着汗，见到乌间凛这副脆弱的模样，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凛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脸色看着好差。”

乌间凛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她翻找包里的糖，剥开一颗咬在嘴里，也没有逞强。

“再打一节看看好了，不行的话我会说的。”她低下头，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歉。”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太在意。”片冈惠伸出手拉起乌间凛，拍拍她的背。“玩得开心就好。”

“好。”

打完第二节，乌间凛便没有继续上场，她撑着脸，坐在椅子上看场上女孩子们来回博弈。

哪怕是经历过暗杀训练，同专业的人士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但每个人都没有放弃，享受又认真地应对着这场没多少人看好的表演赛。

嗯，已经陷入暴走状态失去理智的茅野枫或许不能算。

口腔中的糖块融化，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延。乌间凛歪头，不自觉笑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青春吧。

不知道男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不过就几次探望赤羽业训练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赶到棒球场的时候，好不容易营造的有利局面被浅野学峯的布局打乱。再怎么说，班上的同学也没有正经接触过棒球，就连杀老师面对这个情况也束手无策。

转眼，同学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出局。

乌间凛抓着球场边的防护网，踮着脚，视线跟着球场上那个红色的身影，多少有点担心。

倒不是担心赤羽业会受到什么影响，她知道那个人内心没那么脆弱，也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他向来是置身事外，坐在事件的边缘，高高在上看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只是班上的其他人就说不定了，还有多少有那么一些无理的，关心则乱吧。

很快便进入了第二局上半场，在广播念到赤羽业名字的时候。他搭着棒球棒懒懒地开了口，对场上的防守布局提出疑问，也扯到了场外正观看比赛的人身上。

毫不留情的嘲讽激怒了场外所有人，面对反击的怒骂，赤羽业本人完全不受干扰，倒更像是一副觉得有趣的模样。

戴上棒球帽，他吐了下舌头，回到面前的这场比赛。

这番举动倒是把乌间凛逗乐，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看样子，杀老师应该是想到解决办法了。

注视球场上的那道身影，乌间凛收回手，十指相握，感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笑了。

她果然是，非常喜欢赤羽业啊。

而对抗赛也以E班的获胜落下了帷幕。

从训练开始到现在，已经进入第四个月了，班上也涌现出不少表现优异的人才有望暗杀成功。

这让乌间凛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陷入焦躁的心理。她调整呼吸，握着匕首盯着乌间惟臣，抢先一步进行攻击。

手臂被挡，乌间凛脚下一转，抬腿就是一击横劈。奈何力量差距过大，直接被乌间惟臣格挡下，再背猛地一抓脚腕向后摔去。

乌间凛双手撑地进行后翻，卸掉力量的同时拉开自己和乌间惟臣的距离确保安全。

但对乌间凛有额外要求的乌间惟臣不会像对付其他同学一样，只是防御。下一秒，乌间惟臣便挥拳对着乌间凛攻来。时间不够乌间凛避开，她只能硬接下这一击，再在抵挡后的瞬间，拉着乌间惟臣的手臂一扯，以肘相击。

两人打了几个来回，乌间凛就被乌间惟臣压制在地。

“不错，比之前有点进步。”

乌间凛坐在地上咳了几声，她抓着衣领擦去脸上的汗，被乌间惟臣拽着胳膊拉起来。她用手背挡住嘴，眼睛弯了起来。

“好歹是是被哥哥天天训练的人。”

体力流失和嗓子干痒让乌间凛再次咳了几声，她摆摆手，说了一句先去休息，便走到阶梯上坐下。

“凛同学和乌间老师的训练相比其他同学要认真不少啊。”

杀老师把运动饮料递给乌间凛，乌间凛小声地说了谢谢。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她按着额角，头已经开始有些发晕，视线也是一下模糊一下清晰。

用力闭一下眼睛，乌间凛拖着脸笑笑。

“毕竟我还有防卫省那边的要求。”乌间凛抠了抠瓶盖。“也不能拖累哥哥他们啊。”

最后的话像是风声的自语，轻轻一抿，就消散在了空中。

旁边的杀老师看了乌间凛一眼，眨眨眼，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

她目光追随着赤羽业的身影，看赤羽业与乌间惟臣进行模拟训练。懒懒散散的模样，下手动作却没有半点拖沓，脸上的表情一看就藏着什么小花招。

如同打着坏主意的狐狸，又像是舔着爪子随时预备攻击的猫，叫人猜不出想法，勾着视线。

“凛同学在看谁啊，莫非是业同学吧，扭扭扭扭。”

杀老师突然凑到乌间凛旁边耳语，吓得乌间凛手一挥就拿着匕首向后刺去。

“杀老师！”

乌间凛恼羞成怒，抱着自己的东西挪到一边去不打算理这个满脸写着八卦的不正经班主任了。

下课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正和赤羽业商量放学后要去哪里的乌间凛被班上的同学喊了一声。

“凛，新老师带了甜品过来，要一起吃吗？”

“凛？”新老师坐在同学中间，看着走过来的少女，用拳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啊，是乌间家的那位吧。”

走近了的乌间凛见到那位所谓的新老师，脚步顿在原地。她死死盯着和同学们相谈正欢的新老师，牙齿咬住唇瓣，通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

她似乎又听见了多年之前，那个人对着刚来的她说。

“这点训练量都完不成，果然还是个只会带来麻烦的废物吧，你大概也不知道乌间惟臣他们一家为了保下你付出多少代价吧，换我肯定就直接把你丢实验室算了。”

还是一样的人，还是一样虚伪的笑脸。乌间凛握住拳，怒气一节节攀升，发尾泛上了点点的黑。

她咬着牙，一步一字，喊出了那位新老师的名字。

“鹰冈明。”

同学们只当是乌间凛训练后不舒服心情不好，只有站在背后的赤羽业发现了那一丝端倪。

在那个鹰冈明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爽，如今看乌间凛的状态，更加肯定那个和蔼可亲地新老师是在那惺惺作态。

赤羽业上前，从背后盖住乌间凛的眼睛，抓住她的手腕。

“凛。”

视线被遮掩，背后是熟悉的气息，乌间凛定在原地，缓慢地眨了一下眼。随后眼睛一闭，晕倒在了原地。

赤羽业眼疾手快扯住了乌间凛，他将人打横抱起，看了一眼还笑着扮亲切询问怎么了的鹰冈明。

他转过身，抱着人走向出来的乌间惟臣。

“凛她的状态不对晕倒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对了乌间。”鹰冈明咬了块蛋糕，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得人畜无害。“上级让我告诉你，你怀里的那个，今晚就要送回研究院。”

乌间惟臣带着昏睡的乌间凛来到实验室被连上各种仪器，研究员测试后告诉乌间惟臣，保底明早乌间凛才能从昏睡状态中清醒。本来还想询问乌间凛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这个情况也只能暂时作罢。

他细想了一下今天乌间凛的异常，除了碰见鹰冈明之外也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但鹰冈明又是上级指派下来的，据说论指教水平，要比他优异不少。

乌间惟臣自己也不明白是让位好，还是继续担任这间教室的教师好，少见的，他陷入了迷茫。

想太多也没有用，乌间惟臣向上级申请关于鹰冈明的资料，打算这几日好好观察一下对方的训练方法。如果同学们更乐意接受鹰冈明，那就再说好了。

可谁想第二天就出了事，见到学员伤痕累累的照片，乌间惟臣担心班上的孩子也遭受如此的暴力对待，第一时间便来到操场，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蹲下身确认受伤的神崎有希子与前原阳斗的状态，得知并无大碍后卸下一口气。

看到这一幕的杀老师也陷入愤怒之中，又不能攻击鹰冈明，毕竟一来对方没有加害于他，二来对方是这里的体育老师，真要说来也只是教育观念不同。倘若真的干涉，那便与杀老师的初衷相违背。

在班上同学又要一次被鹰冈明惩罚的时候，乌间惟臣擒住鹰冈明的动作。自知打不过乌间惟臣的鹰冈明巧妙将两人的冲突转移到教育方法上，并让乌间惟臣选中一个学生用真的匕首与他赤手空拳搏斗，若能击中他一刀，便是他教育水平不行主动离开。

这是鹰冈明惯用的技俩，让那些还未做好真正搏杀准备的新人在他的绝对性压制下屈服，杀鸡儆猴。

“如果是那个怪物还有可能，真是遗憾，那个唯一有可能的人现在还在实验室躺着。”

乌间惟臣皱起眉，确认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鹰冈明和乌间凛有过接触。但现在，他需要做出选择，一位可以应付现在情况的人。

他环顾一圈，拿过刀认真严肃地走到潮田渚面前，并且告知他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不愿意或者输了，他也会和鹰冈明协商为他们争取到作为初中生应有的报酬权利。

潮田渚不明白乌间惟臣为何会选中自己，但他喜欢乌间惟臣看着他说话时眼睛里的那份真诚，这份真诚让他能够接过乌间惟臣递来的刀。

于是，他按照乌间惟臣所说的，将这场比试看做是场暗杀。想通了这一点，潮田渚便露出一个笑容，自然地走到鹰冈明面前，如同每一个放学的午后。

而当潮田渚挥刀的时候，鹰冈明才注意到，自己差点就被杀了。突然受到生命的威胁，鹰冈明大吃一惊失去重心，随后被潮田渚扯住衣袖，跌倒在地。因为知道正面攻击会被挡下，潮田渚便绕到身后，用匕首抵着鹰冈明的喉间。

“抓到你了。”

恼羞成怒的鹰冈明想要报复，被乌间惟臣一个肘击掀翻在地。而一边旁观的浅野学峯也对鹰冈明提出了开除申请，纵使再不甘，鹰冈明也只能灰溜溜拿着行李跑路。

解决了鹰冈明这个大麻烦，班上的同学都起哄着要乌间惟臣请客。被闹着的乌间惟臣笑了声，拿出自己的钱包，让他们自己去买点好吃的。

钱包被伊莉娜抢过，计谋得逞，全班都欢呼起来。被拉着走的乌间惟臣感受这温暖和谐的氛围，也忍不住带着笑，仍由这些小孩拉着自己。

他想，或许还有些迷茫，但毫无疑问，他也沦陷在了这间教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