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玉堂是个男人。
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然而此刻再度因身体失衡而跌倒于地的他,看着眼前毛茸茸的爪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也许,可能,大概,貌似,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猫!
向来随遇而安的白五爷索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
时值夏末,温热暖人,哦不,暖猫的阳光实在舒服的紧,白玉堂眨了眨猫眸,打了个呵欠,渐渐沉入了梦乡……
二
“大黑,你在这里啊。”白玉堂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柔软的身子,本欲挣脱,可来者音色却意外得耳熟。他定睛一看:蓝色衣衫,腰挂巨阙,熟悉的轻浅笑容。果然是展昭。
“你黑!你才黑!你全家都黑!爷是天下间最白最白的锦毛鼠!”白玉堂躺在展昭的臂弯里,爪子钩住展昭胸前的的一绺墨发,喵喵叫了两声。
“大黑乖,看你弄得,浑身都是土。我带你回去好好洗洗。”展昭摸了摸他的毛,以示安抚。脚步轻快得向开封府走去。
白玉堂一边在展昭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得意着:“臭猫儿,上次叫你帮白爷搓背,你不肯,现在,哼哼。”白玉堂拿头蹭了蹭展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展昭无声得笑开。
三
白玉堂站在盆边,看着水面里倒映出的自己:墨眸圆睁,毛色纯黑,显出威风凛凛的气势来。这不是常来开封府找展昭蹭吃蹭喝的那只野猫嘛?原来白爷爷竟是变成它了。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常来开封府找展昭的白五爷高傲地昂头就欲离去。哪只方一抬脚,便一头栽进了盆中。
“喵!喵!”白玉堂在水里一阵扑腾,发出尖锐的喊叫。
四
“猫儿~”眼前的男子风华绝代,笑的妖孽。一身白衣却气势逼人。
展昭每每见到,总会萌生出被晃到眼睛的错觉。
正欲开口回应,屋内传来的猫叫让他心神一凛,急忙奔进屋内。
把湿漉漉的白玉堂从盆中抱出来,展昭失笑道:“你却心急。”
白玉堂抖了抖毛,却发现展昭身后还有一个人。
白玉堂眯了眯眼,这人……好眼熟啊。
白衣,玉扇,画影……
这个人是……!
“白兄。”
“猫儿,这是你养的?”
住口!猫儿也是你叫的!要不要用那么亲昵的语气啊!还有,不要借势靠过来!!白玉堂气势汹汹得亮了亮爪子:你个冒牌货——百王常!给我离远一点!
百王常摸了摸鼻子道:“它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
“可能是没见过你吧。大黑,这是我的生死至交。”展昭一边给白玉堂擦着身子,一边安抚道。
白玉堂默默翻了个白眼:谁说没见过?我和大黑斗智斗勇怎么可能让猫儿你看到?
五
后来的事情白玉堂记不太清了。
因为他在展昭怀中舒服得睡了过去。
只模模糊糊听到几句对话。
“莫气了?白兄堂堂陷空岛五义,怎会和一只猫置气。”
“我和大黑亲近……可在展某心里,最想亲近的人,是你啊……白玉堂……是你白玉堂啊…”
最想亲近的人…是……
是我白玉堂?!
白玉堂惊得一个跳起,便发现自己正站在屋内,手中握着的阴阳镜还残留着两道人影,一蓝一白的景象……
等下,两道人影?!明明镜前只有自己一人啊。
再定睛一看,干干净净的镜面,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面目都不曾映出。
阴阳两孔,黑白两面。
阴阳镜的样子平平无奇,连多余的雕花都没有,看起来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白玉堂放下此镜,看着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指腹处有薄薄的茧。
不是猫爪。
六
展昭推门而入,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素来精明的锦毛鼠白玉堂竟然在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咳两声,以示存在。
白玉堂抬头:“猫儿?”
展昭走近他,便听到那刚刚发呆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
“白兄,你刚刚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白玉堂矢口否认,可羞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他欲盖弥彰的心思。
展昭温柔一笑。
那句话,他自然听清了。
展昭,你是我白玉堂最想亲近的人。
七
喜欢就是,我安静地站在你身边,却因为你某一次突兀偶然的靠近,而莫名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