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和伞下人 第2章 “莫先生，好久不见。”

现在是20：00

面对一直坐在安静的审讯室里和实习警员分析案情的表现很不赞同。因为他明明在半小时之前就录好了笔录但却因为上边在开会的原因迟迟不盖章，导致他只好坐在那里。

李渊想挽回一下现在的气氛但是发现眼前的“莫先生”好像不是很想理他的样子。

而莫扬，抵着一个守法公民及在公安局里打人算袭警这件事情当做底线，一直在坚守。只不过，人干什么都有种限度他可不是那种心胸宽广之人，是个人在公安厅的审问室里坐三个多钟头都会烦，更别说他这种毫无耐心的人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你们上面开会要开那么久吗？连给笔录盖个章的时间都没有？”

李渊也明显有点不好意思道：“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

“真抱歉，我可以出去等吗？”莫扬拍了拍自己的黑色风衣坐起来。

李渊无意间看到莫扬的脸色不太好，回想了一下他之前说的话同意让他出去等，但是必须有李渊的陪同。

此时是市公安局因为这一场影响不太好的坠楼案件都忙疯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案子，但是这件事情在群众们的眼前发生。如果是在小区等范围小的地方发生他们还可以尽量安抚和封闭消息。可是，这件案子发生在永东大厦，还是下班高峰期！

所有的上班族和接孩子或者上学的都会经过这里，这里是城市的中心人流量特别大，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被新闻媒体播报出来之后是什么样子，尽管公安机关强制下线也不行，一定会造成社会恐慌。

而现在市公安灯火通明但是一层没有什么人，很安静……

李渊陪着莫扬坐在一层走廊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寂静，莫扬的黑雨伞靠在墙边沥着水，而他则是头靠在一旁的枕头上好像睡着了。

他只是想眯一会，按照常理来说没到23：00他是不会觉得累的，因为他总是失眠，可是这一天出奇的奇怪，他碰巧遇到了一件坠楼案之后感到疲惫。

虽然在审讯室那种空间小的地方呆的太久感到不适，但是之前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嗯……莫先生？”李渊犹豫的声音从莫扬耳边响起，原本袭来的困意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他有些不满的瞪了李渊一眼。

“什么事？”

莫扬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领子抬头刚好碰上一位警官的眼神。

眼前的警官穿着制服，身形颀长挺拔，大概有182的样子，有一双清澈的眼眸。

那警官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住，良久他才不确定的开口：“莫扬先生？”

来人是沈瑞城，他看着莫扬有些犹豫但还是准确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原本是来和李渊说案情，哪知道和实习警员一打听说他在外边守着“目击者”便好奇过来看看，哪知道这个“目击者”还是老熟人。

听见沈瑞城叫出莫扬名字的时候李渊也很惊讶，但是想想后又觉得不是很惊讶了，毕竟整个渝川市有点名气的人自己这个哥们基本都认识，何况是莫扬这个心理疾病的病人，可是……林女士也是心理咨询师啊，给眼前的人咨询过也不奇怪。

但是，看见沈瑞城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的问：“怎么，沈队你认识？”连语气都是好奇心泛滥。

“呃……这个啊……”

沈瑞城看了看莫扬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认识……只不过认识的有些草率。”

“话说回来，莫扬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不会又有人把您当做犯人了吧……”

“沈警官，只有你才会把我当做犯人。”

原本沈瑞城想转移话题，可还是把话题聊死了。

他恐怕脚趾扣地都可以扣出一座城堡了。

李渊感受到他们周围的气愤变得奇怪，便抢先回答：“就是今天发生的坠楼案件，他……是目击者。”

沈瑞城看了看李渊，又看了看莫扬莫扬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因为这件事情待在警局那么久还遇见之前误会他的警官，莫扬感到有些得不偿失。在一个普通人看来，遇到坠楼案而且那人正好掉在自己面前已经是够倒霉的了。

“请问一下，我的笔录什么时候才可以盖章？已经很晚了，你们警察因为案件不睡觉，又不代表我们平民不睡觉。”莫扬并不想和这位沈警官待太久，毕竟之前一些事情让他“怀恨在心”。

“李渊那张笔录不是早就盖好章了吗？现在好好地躺在资料室呢，小王没和你说吗？”

面对沈瑞城的疑惑李渊很惊讶，他不信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刚去资料室拿这次的现场勘查的照片碰巧看到了，怎么？你不会找茬把莫先生扣在这里吧？虽然莫先生长得很像犯罪人物，心理也有点像，但是我们人民警察也不能以貌取人……”

“我没有……”

话没说完就看见莫扬一张脸铁青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唉，莫先生不如我送你？”李渊想表示歉意可是莫扬更本不领情，面对李渊只是侧过头去嘴里淡淡吐出一句话，“谢谢，不用了。”

等莫扬走出这条走廊时后面就传来了两位警官的吵架声。

“不是沈二你叫什么呢！”

“啊，我做错了吗？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呢，别把莫先生一直扣在这里我们人民警察是不能以貌取人的。”

李渊难得语气里带着一些愤怒但却不是真的要责怪沈瑞城。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

说话声到这便停止了，然后便是上楼的声音，莫扬忍不住转头望了望。

前台的警员看见他这举动。她眼角微微扬起道：“先生不用在意，沈队和李队的相处方式便是这样，他们师出同门是穿一条裤子的同门师兄弟，吵着吵着便好了。”

莫扬和那位笑的灿烂的前台女警对视沉默中他有些不高兴：“我没问你。”

“啊哈哈……是吗……”那女警自讨没趣只能尴尬的笑。

莫扬走到门口时听见后面几个警员正在窃窃私语，虽说是窃窃私语但是声音也足以让外人听见。

“听说这一次办案的专案小组是二队和一队的人，杨局还限制了三天的办案时间。”

“你知道什么，三天时间是黄金时间，况且这次的案子在大庭广众发生会给社会增添恐慌的。”

“我还听何法医说这次请了楚顾问过来，看来杨局很注重这次的案件。”

……

警员的谈话声被他尽收耳底，前方的感应门开了他正想往前走就捕捉到一个名字。

“哎，楚顾问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又忘了……”

“你记性真差，叫楚昱啦！”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他可是我的偶像哎！”

——楚昱。

这个名字就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他的大脑。

“先生，您走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莫扬刚刚在发呆，没有发现自己挡住了去路，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小男孩手上提着一袋东西站在他面前。

“啊，抱歉。”他马上让开地方。

那小男孩看了看他忽然就愣了神，等他反应过来莫扬已经向门外走去。

“妈妈，那个是不是莫扬叔叔啊？”那小男孩扯着一旁女人的衣袖问。莫扬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往后看就和一旁的女人对上目光。

“莫扬先生？”女人轻声开口。

“林医生。”莫扬也认出林愿来。

“真巧，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可能是因为职业病犯了，林愿开始打探自己接触不久但印象特别深的一位病人。

她记得在三个月前，自己的师兄因为出省去听一位教授的心理讲座将他手里的一位“麻烦”的病人交给了她。刚好她那段时间没有病人便接替了自己师兄这个“麻烦”的病人。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为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啊，真巧。”莫扬难得的露出笑容。这位林医生留给他的印象很好所以他并不排斥，也因为她旁边的小男孩真的很好玩。

“您笑了，最近怎么样？我听师兄说您还是老样子有没有兴趣来我那我最近不忙。”林愿眉眼愉悦的往上挑，嘴角弯弯根本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莫扬只是摇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显示20：58，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闲聊了，况且林愿好像也有事情他也不好再耽搁。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一旁的小男孩：“沈沫你和林医生怎么来了。”

他拿那颗糖的时候感觉有些湿湿的，结合刚刚下了雨他只当刚刚被雨水打湿了。

沈沫接过莫扬手里的糖，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盯着那颗糖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不失礼仪回答：“嗯，我和我妈来找我爸顺便送点东西。”说着还把那颗糖凑到莫扬面前“这是什么？”

莫扬看了看那颗糖上沾着一些红色——是血迹。

林愿和莫扬相视一愣，那颗糖就在沈沫的手心扔也不是，放着也不是。

良久他将沈沫手里的糖拿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道：“真抱歉。”

“没事，莫叔叔下一回小心些。”沈沫回答。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擦手，还细心的给莫扬一张：“擦擦吧。”

莫扬接过那张湿巾纸问林愿：“林医生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来找我先生。”林愿将他们两个的互动尽收眼底但也不忘记回答问题。

“好，时间不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他站起身将擦过手的湿巾纸扔进垃圾桶“您刚刚说提议我会考虑的。”

这一次，市局的警局大门终于完美关上了。

林愿看着自己儿子发呆又看看莫扬的背影，沉默良久问：“小沫，他是不是更严重了。”

“妈，别惊讶。”他拍了拍自己的母亲“习惯就好，先去找老爸吧，记得让哥哥早点过来。”

“你也是，别装的像小大人这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表现，小心我把你房间的那几本解剖学和案例给没收。”林愿警告道“会吓到其他人的。”

“好了老妈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