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婉转流长,余音袅袅。
“哟,可以啊!这音色还是这么轻快。”齐姨不觉时间流转之迅速,再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仿佛恍若隔世。
“齐姨,缪赞。”
相眠只是恭敬的迎合她的话,并虚心请教。
闻声齐姨的瞳孔动了动,她这才逐渐回过神,“错了,应该一手托住第三根?,再一手照在下面,随后慢慢地拨动弦轴,好,让我们重新来一遍。”
“啊……好的,我知道了。”相眠按照指示调整自己的姿势,谨慎地用灵动的眼睛瞥齐姨,清澈的很,目光坚定,见齐姨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齐姨抱着自己的琵琶,先是演奏一曲,随后就对略一顿的相眠说,“调成这个样子就算可以了,乐谱我提前给你撰写了一份呢。得拿好。”她先把琵琶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反复观察,随即立刻跑到一个并不起眼的柜子前,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递给相眠,很明显这就是所念叨的乐谱,看样子还算可以。
相眠怔住,随后从对方那接过乐谱:“有劳了,齐姨。”
“无妨。”
“小阿眠,原来你在这里啊!”
是她,灯浮烟。
据她所言,自己并没有狠下心来去市集上游玩,而是自己又待着屋子里面习字,好不容易想起来这茬,为时已晚。便想替相眠装饰一下自己的打扮。
呦不过对方,只能作罢。
于是当相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大径相庭。
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的模样就这么出现在身上,令她感觉到很不可思议,很意外。
或许是被相眠的举动所触动,灯浮烟半遮着面眉弯弯的好像是在笑。钱袋子便从她的袖中抖落下来,见状相眠俯下身子把钱袋子拾起,等她笑意渐退后才肯递过去:“这个应当很贵重,请你妥善保管。”
“好”
等到二者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灯浮烟已经握住相眠的手登上了屋檐,而此刻没有半点退身的余地,只能贪婪的在青楼所触及不到的地方四处张望着彼此所期望的物件。
原来长安并不像权贵们所说的那般萧条,而是如此繁华。
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迹,刻骨铭心。
灯浮烟今日脸上没有擦胭脂,自然也是很白皙,写的字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眠,慢慢来。”
“这习字和别的事情可不一样,待静下心来去书写。”
“我就先告辞了,小阿眠。”
“保重。”
她打点好行李就离开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后
如洪楼主的愿,相眠成为了风靡一时的乐伎,同时也是学识渊博的才女,寻常人都不敢惹事,他们害怕洪楼主手中的势力。日子过得还成。期间也收到过灯浮烟的信件,由一只信鸽传递,记忆便涌了上来。
洪楼主起初还不愿意让相眠识字,后来也想开了,索性找了京城有名的先生教我功课,亲自陪着,关注学习进展,并不断鼓励使之前进,成为更好的自己。
婆娑起舞,迎着皎皎明月拍打节拍,迈着欢快的步伐,纵身于山水之间,溪流合眸准备静候佳音。配剑则隔在一旁,借清风,数繁星偶尔还会回忆起自己曾经在青楼度过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整天对着镜子装扮,闲暇时间也就看看书,抽空参加一下考试,或者是去集市上用碎银换些样式不错的物什带回来给某位由于练习从而顾不上离开的小阿眠,让她摆动。点点滴滴都充满回忆感。
嗯,说实话,那几次通信纯属巧合,是灯浮烟在一次涉水时偶然瞧见岸边有一只奄奄一息的信鸽。便行云流水般踮起脚,轻轻的落在岸边,俯下身子从袖中抖出手帕。并利用身边仅有的物什给它做了简单的处理,谁知道处理后的它竟跟着自己不走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也罢。
她就将其用手帕遮住伤口,继续行路。
经过悉心照顾,它的身体也逐渐恢复生机与活力。从最初排斥而飞到半空就落下。到现在已经可以替自己传信,并且安全返回。
而那次给相眠传信,也只不过就是提前让信鸽嗅了下旧物,这才得以来往。至于为什么离开此地,无非是自己想不明白对她到底是哪一种情愫,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境界。现在估摸着时日,也到了该相见的日子。停步伐,打消继续运转的念头。
她明亮的眼眸就像是深邃的黑夜映入眼帘。
“咚咚咚--”
“来了,请问客官有何吩咐?”洪楼主见面前的人衣着华丽,显然就是达官贵人,便贴着脸就想凑过来“我们青楼别看小,可要说别的就有的特别了。”开始吹嘘起来,滔滔不绝。
“慢着,我是来寻人的。”
寻人?
洪楼主这下彻底没辙。
“小阿眠,我回来了。”
“回来啦!”
紧接着灯浮烟像变戏法一样,给相眠变出了支精巧的竹笛,对此很喜欢。
“很好。”
“对了,你现在还受相怀薇的气吗?”语调一转便换了聊天的要头。“没……我各方面的乐音都远远超过她,因此没敢轻易冲我撒气。”反正灯浮烟现在身边,索性也就敞开心扉,诉说近年来的陈年往事。紧皱的眉头逐渐伸展开来,该来的也无处可逃,华丽衣着也不过是她说书时所积攒下的银两所换取的。
相眠可以断然肯定,她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
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追溯起彼此的往事,却又都拘束起来。
据说灯浮烟在一次登山时在庙宇中借宿,因为觉得尼姑眼熟,而又去问方丈,结果的是她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齐姨,为了自己的安稳生活而吃素。所以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挺好的。
当明媚的阳光再次照耀在大地时,世界万物便开始复苏起来。
是的,心心念念的故人她回来了。
顿时一种强烈的愉悦感,涌入肺腑之中,留下的只有无尽**。
整理完毕后,相眠便见了一位熟人。
昨天利佳遇还和我说,相眠,你自己这两个月内必有桃花运。而相眠却对此深信不疑,可他却因此而沾沾自喜,谎称自己对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可是这根本没有依据,让人如何去相信?好难。
“怎么?方大人这么放心的把你交给我,不怕我把你给哄骗走吗?”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相眠发觉自己语气好像有点冲,这不应该发生。
“这是哪里的话,我已经事先向他介绍过你,是好友常作伴,佳人相与还。况且这件事可由不得他做主。”利佳遇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背后的焦灼的目光,正兴高采烈地和友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却不小心碰到桌子,只好扶起来。“相眠,这位是……”灯浮烟对我能结交到朋友感到很意外,从对方的神态就可以看出。尽管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是得提防着。
“浮烟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的好友,他姓利名佳遇。在你所不在的日子里,是他陪我解乏,梳理动荡不安的心情,对此我很感谢。”相眠果断扬起头对上灯浮烟的视线,所言没有一句虚假。
灯浮烟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聊,我就先离开一下。”
“好。”
“谢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