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依旧会在深夜里陪他磨墨伴读,白天里同他烹茶对弈,为他洗手作羹。一切都好像回到上元节戳破她房间里那一滴血的不是他,把她打入地牢的不是他,仿佛牢狱对峙不过是一场梦。
但,宫尚角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上官浅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那件粉色衣裙自送进她房间后,他就没见她穿过。
是......不喜欢吗?
“哥!” 未见其人,其声已至。一头戴黑色抹额,身着月白色交襟银色暗纹刺绣长衫的修长身影踏入殿内,辫尾坠着几个小铃铛丁丁当当。
“早......啊。”声还未歇,在见到坐在宫尚角对面的上官浅,语调骤然下滑,嘴角也垮了下来。
“徵公子来的正好,刚做好的山药银耳羹,徵公子可要尝尝?”上官浅微笑着看着宫远徵,毕竟是能培育出能起死回生的出云重莲的天才呢。
宫远徵看了桌上的那汤羹一眼,洁白的山药片浮在充分盛开的淡黄色银耳瓣间,其上点缀了几颗红色的枸杞子,色泽鲜艳诱人,令人垂涎。默默吞咽了下,正想忍住馋意,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汤碗就被他哥推到了他跟前。
“吃吧。” 宫尚角声音平淡如水,却仍听得出其淡淡的宠溺,眼底隐隐笑意。
上官浅先端起汤碗,尝了一口,而后挑眉看向宫远徵。眉眼间透着挑衅:怎么,你不敢?
宫远徵瞥了上官浅一眼,端起汤羹,轻哼一声:我哥给我的,怎可能不吃!况且,有百草萃在,也不怕她下毒。
宫尚角默默将一切尽收眼里,眸底含笑,嘴角微勾。
待婢女撤去汤碗,见兄弟俩还有事要谈,上官浅识趣地正准备起身退下。
“哥,你送的这身新衣裳料子真好。” 宫远徵抚上身上的新衣,眼神亮晶晶的。得意地看向上官浅,暗道“上官浅还没完全离开,我才不要说事呢!”
上官浅没有理会宫远徵,此刻不想和这个一心哥哥的幼稚小孩计较。
“嗯,你喜欢就好。” 宫尚角平静地道,为身旁的宫远徵倒了一杯茶。
“那套衣服,不喜欢吗?”在上官浅行完礼即将转身退下的时候,素来淡漠吝于吐露情感的宫二先生,竟忍不住道出声。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眼皮随即急忙垂下,端起案上的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匆匆避开上官浅投来的诧异目光。
无人知宫二先生放在案桌下的手在宽大玄色衣袖的遮盖下已紧紧攥起。
宫尚角太过淡然了。仿佛,刚才那句是上官浅的错觉。
瞄了一眼旁边一脸同样诧异,而后嘟起嘴生闷气的宫远徵,上官浅才确定那是对她说的。
“公子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上官浅笑意盈盈地回应,语带欣喜,眼眸莹润似盛满甜蜜和感动。她当然知道宫尚角指的是哪套。他最近又给她添置了许多新衣和首饰,除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