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月渐 第10章 月魂

正如那小花灵所说，他毫无压力的走进了花圃。

只是，这花圃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没有在外面看到的连片花丛，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朵蓝色小花，甚至上面还结了一层冰霜，使本就瘦小的花朵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花体，发现确实没有多少灵力浓度。

少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心生疑惑的同时顺便给花渡了一点灵力。

本以为可以借此激发它体内的月华气息，却反激得那冰霜在须臾间烟消云散了去。

哦？这冰霜是速溶的？莫不是沾上了什么杂质？

可花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冰霜融化的水珠都没有。

倒是有几分奇怪，不过这特性还挺适合泡杯咖啡的，既能降温又不会混些水进去。

暗自臆想了一会儿后，他抬头望向花海深处，发现大约一里开外又是那背景板一样的大片花丛。

心念一动，白光闪过的瞬间将他传送到了那“背景”的正前方。

他向那伸了伸手，不出所料，还没等他触碰到那块“背景板”，一只满是血的手刹那间就从那里面抓了过来。

他往后一退，轻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然后站在原地抱臂看着那只止步于花丛附近的手。

“呵，就这还想偷袭本小爷，未免太蠢了点。”

却不曾想，阴森的嘶吼突然从那里面传来，混杂着稚嫩尖细的哭喊。

他愣了愣，随后看着那满是血的手，竟然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渐渐重合了起来。

“嘁……还真是……”

原本还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厌恶和冷漠。

“令人作呕。”

浓郁的灵力瞬间凝聚在指尖，随着他的指尖拨动向前弹射而出，正中“背景板”中心。

顷刻之间，眼前的一切如镜裂般粉碎不见，而其后则是一个真正的小花园。

他在原地闭眼凝神了一会儿，在压下心底的那些杂音后才向那走去。

花园的外圈是一片如骑士般互相簇拥着的纯白蔷薇，此刻正守卫着正中的那池喷泉。

不知是哪来的月光成柱照耀在喷泉正中，同时也浇灌着其上的那株蓝白色的蔷薇状花朵。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场景，他莫名的想起了之前从师傅那听来的一个传说。

“月亮的神爱上了一个人类，为此，祂不惜从遥远的月亮来到人间，只为默默守望着那个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远在高天之外的月亮感受到了人们对祂的愿想，那愿望苦涩又带着甜蜜，期待却又带着痛楚，复杂但又纯粹……

祂由此萌发出了想要去观望人间的想法，所以诞生了一个类人的形体，代祂去看着世间百态。

那具形骸拥有月的能力，所以可以轻松看到整个星球，哪怕是人们小小的眼睛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拥有了一双类人的眼睛后，祂看到了很多很多。

人类的百般形态被祂尽收眼底，无论是喜、怒、忧、惧、爱、憎、欲还是五毒六欲八苦九难都被她一一记下并加以思索。

为什么碳基的灰尘会有这么多的经历和感悟？祂不禁感慨：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却又好像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同的光亮。明明有些为了生存已经耗尽了全力，却又为了精神而选择了继续活着，明明都是同一种生物，却又有着千奇百怪的变化……”

沉静了良久，祂也只轻轻叹了一句：

“不懂。”

似是接收的信息过于庞大，祂渐渐产生了疲倦，所以闭上了那双接触人间的眼睛，开始了无边际的冥想，一如祂之前那般。

这一过，便又是个百年。

不知如镜的心湖为何再次牵起涟漪，明月的神灵只隐约察觉有谁在一直唤祂。

不是像以前那样的寄思予月托付他人，是真真切切的在呼唤着祂——月诞生的灵魂。

“哦？有趣，不知是哪颗星尘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祂久违地张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再次将视线投向人间。

只见是一个破着衣裳的小男孩，此刻正注视着祂。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在祂的眼里，那个男孩正毫无防备地向祂展现自己的心声。

祂好像从那双纯净的眼眸中读出了一句话：

“带我走吧。”

祂不禁愣住了，不知为何会突然产生这样的猜测。

但日后的一切似乎也印证了这想法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从祂注意到那男孩后，几乎每一个夜晚祂都能看到那双几近虔诚的眼睛，那里面的情感真实、纯粹……还透着股祂看不懂的色彩。

而他像是恨不得把祂看穿似的，十几个小时的夜晚，他能一直单单看祂七八个小时。

像是受不了少年人直白的目光，祂开始思考起了回应他的可能性。

人是不可能在月上生活的，所以祂不可能答应他的请求，不过身为神的话，祂倒是可以给他点别的期待，以便让他断却那个荒谬的想法。

于是，高贵的神灵来到了少年居住的小破院。

经历了漫长的时光，祂对于时空的掌握已经水到渠成，几乎是意念一动的瞬间就来到了人间。

祂四处打量着男孩居住的地方，那里好像比祂那月上的环境还要荒芜几分。

虽然已经做好了回应男孩的打算，但祂并不想与他直接会面。

因为人性同样也是贪婪丑恶的，即使男孩现在还是如此的纯净无暇……

所以祂并没有与男孩深交的想法。

看着这破旧的篱院，祂突然心念一动：

“如果人是因为寂寞才会想一些离奇的想法的话，那祂便留下些什么陪伴他便是了。”

于是祂仿造着以前见过的一种蓝白色小花，用自己的月华灵力变出了一院的花来。

而这种花，也因此被后世流传为：“月华”。

故事的讲述就此戛然而止，后来无论他再怎么祈求师傅，故事的后续也不得了之。

还记得他当时听到月神下凡的这一段时，脑子里都幻想了几百遍祂与男孩故事的狗血展开，结果偏偏这个时候故事却突然没了……

只能说他当时的表情就像吃到了屎一样。

说是留白，但只不过是烂尾的借口罢了……

他还曾询问过师傅，既然故事的开头是说月神爱上了人，但为什么讲到结尾的时候都没有交代祂什么时候产生的这段情感。

可那位粉发女子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留下了一句：

“记不得了，嘿嘿。”

这个时候想起她当时贱兮兮的表情，他还是忍不住满脸黑线。

说实话，要不是那家伙老是无影无踪，他真的很想揍她一顿。

无声叹了口气后，他径直走向月华花的方向。

却不料……

“碰！”

还没等他踏出第一步，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突然倒在了他的身上。

梳理一下时间线哈，先是月笙走进了花圃，一直走到幻阵的那个地方时竹夜才进来，而在月笙被困的时候，竹夜已经凭借着自己独特的能力先她一步到了真正的花园里，而等他回忆完故事后，月笙又刚好从幻阵中出来，恰好撞上了一脸懵的竹夜。

注：幻阵是个独特的小空间，他俩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竹夜破坏了的幻阵只是针对他的，并不会影响到月笙的幻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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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