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坐在洞开的窗牖前,望着那株自宴飨过后就被移栽到后院里的美人梅,闲适地抚着琴。
他弹得是《阳春白雪》,琴声铮铮若雪落,琴声鸣鸣若花开。
伴随着激扬的琴曲,隔了不太远的距离,还有孩童嬉戏玩耍的笑闹声传来,是凌统正在和他的父亲凌操以比武追逐为乐。
周瑜弹到**处,十指纤长、骨节分明的双手飞快地拨弄着,依稀可见道道暗色的残影。
他沉浸在乐曲,想象着雪落、花开的声音,听少年郎嬉戏……当满是生机勃勃的和谐之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他不悦地皱起眉来,手中原本流畅、速疾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琴曲渐渐地慢下来。
周瑜没有抬头,但是走过来的人俯视着他,怒气冲冲地询问:“是你让陈武去乔府提亲的?”
周瑜手中的乐曲暂停。
他转眸顺着那双素白的足袜,望见鸦青的衣摆,继而是半掌宽的深色腰带,再往上是孙策那张怒目圆瞪的脸。
周瑜忍俊不禁道:“是。”
孙策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知他大概胸有成竹,稍稍地冷静下来,但仍旧是火冒三丈地在他旁边坐下,也不管自己的衣角撩起来会打到他心爱的瑶琴。
孙策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就不怕乔公他同意了这门亲事?他早前不是说过,觉得女儿们配不上我们,这才拒了婚约。现在好了,你送个陈武过去,恰好身份地位不太高,但又有一些能力保他们乔氏。”
话罢,孙策还瞪了周瑜一眼。
周瑜匆忙地把自己膝上的瑶琴拿得距离孙策远些,等彻底不会被孙策碰到,他才不慌不忙地回答:“不会。乔公又不是个傻子,他若非真的不愿与我们这些权贵结亲,否则,若要结亲的话怎么也该选个比陈武身份地位更高的。”
“陈武能给他什么?不过一时的安然罢了。反观你我能给他的才是长远的富贵与荣华。”周瑜说着,不忘整理自己被瑶琴带乱的衣摆。他平直地捋正又铺展,坐姿也换了个更端方的。
孙策则是看他的举止碍眼,不悦地嗔道:“那若他就是不愿与权贵结交呢,既不同意陈武的求亲,也不同意你我的,可该怎么办?你先前说要让他们乔氏知道我才是最好的选择,是怎么个知道法?宴飨上陈武的一番举止孟浪,我瞧着没什么用处。”
“所以,我让他去威逼利诱了,仗势欺人地告诉乔公,只要你不管,他想拿乔氏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周瑜波澜不惊地说着。
孙策紧接着反问:“那然后呢?”他才懒得想那么多,只等周瑜全盘告知。
周瑜望他,无奈地回答:“然后乔公就会不得不收下聘礼,转头就来县府求你帮忙,你只需找各种理由搪塞不见,到三次之后再见他,他就会明白把女儿嫁给你是唯一的选择。与其躲不掉,倒不如挑个最好的。”
孙策睁大了眼睛,先还是焦躁、烦闷的,等听周瑜说完,立马笑不可遏地弯了弯眉眼。
他迟疑了一下,笑着又问:“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就能娶到大乔女郎了?”
周瑜假装嫌弃,莫可奈何地摇头,莞尔回答:“是,你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好好好!”孙策拍着掌,兴奋地合不拢嘴,一会想抓周瑜,一会又想抓自己。他手足无措地正不知该做什么好,身后又走来一个步履匆匆的人。那人到他们附近,端正地站直,接着,恭敬地施礼唤,“主公、周将军。”
那人没有继续往下说,还是周瑜问他,“是乔府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这人是周瑜派去在乔府附近盯梢的。他虽然要让孙策装出对他们乔氏全不在意的模样,但为防止有人真的相信,借机对乔府不利,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那人点点头,而后小声回禀:“有一个行迹可疑的人,说是陈将军的部下,从乔府后门强闯了进去。属下确实觉得他脸熟,但想着硬是要走后门,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赶回来禀报了。”
“是我们自己人?”周瑜听后,重复着反问。
那人继续颔首。
“可穿了甲胄?”周瑜又问。
那人换而是摇了摇头,“没穿,只一件普通深衣。”
这便让周瑜觉得十分不对起来,莫非是真有贼子想浑水摸鱼?他再次蹙了蹙眉,短暂地思索着,然而思索到一半,远处的美人梅倏尔有一根别枝断裂,带着满枝的梅花扑蔌地落在地上。
颇有零落之感。
周瑜心上的感觉更是不好,他来不及多想,立马站起身来,吩咐:“你,现在就赶回乔府,去找陈将军,看看乔府之中是否有贼人,若是有让陈将军务必保护乔府上下周全,我和主公稍晚些就到。”
周瑜说完,向孙策使了个眼色,孙策也卒然反应过来,立马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居室去拿宝剑。周瑜也取了自己的宝剑,又喊人备了马,紧跟着离开那人的步伐,带了一列士兵赶往乔府。
乔府上。
乔夕颜被那股突出其来的力道拖拽着进了一间偏僻的屋室。
屋室里没有人,东西也不多,只一张废弃的床榻、几个柜架和一些杂物。光照也十分稀薄。
乔夕颜被按在有浓重阴影的那面内墙上,被人从背后死死地抵住腰和腿,使她不能动弹分毫。那贼人还特地撇了她的手,让她把手中还牢牢抓着的木棍丢出去。
木棍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声响。
乔夕颜心里警铃大作。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挟持,她甚至不知道这贼人要对她做什么。乔夕颜拼命地想要反抗,然而,她手里没了棍子,根本连力气也无法与那贼人抗衡。
贼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粗糙的帕子,接替过他自己的手,塞进乔夕颜的嘴里。乔夕颜不愿意张口,他更掐着乔夕颜的下颌,逼乔夕颜就范。
乔夕颜感受到那仿佛要将自己捏碎的力道,疼痛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乔夕颜匍匐在墙体上,还没缓过劲来,那贼人又反掰了她的双手到身后,将她捆绑起来。她的胳膊扭曲着,因为腰已经被抵住,更是拉远了胳膊与身体的距离,漫天的扭痛代替下巴上的掐痛弥漫开来。
乔夕颜疼得冷汗涔涔。她还是想挣扎,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开始去吐口中的帕子。她不信塞在自己嘴里的东西,自己还吐不出来。偏偏她的脸贴在墙上,根本没有一点缝隙,吐了半天,帕子没吐出去,倒提醒了那贼人。
贼人扯了她的腰带,自她的身后绕过去,沿着她的双唇一圈,绑紧、扎牢,让她即使离开了墙面,得了缝隙,也没有办法将布帕从嘴里吐出来。
贼人一套绑好,末了,还停埋首在她的后颈项间,状若贪婪地呼吸着。他难闻的气息在乔夕颜的鼻尖萦绕,还带着微微的湿热,磨蹭乔夕颜的耳朵,哑声说道:“乔二女郎的身上真是香啊。”
乔夕颜听了这样暧昧的话语,又感受到贴着自己的那具身体,某个部位变得突兀起来,顿时明白,这贼人大概是想做什么。
她害怕地更是挣扎,双腿努力地弯曲、伸直着,想摆脱贼人的钳制。只是,贼人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不仅不给她,还拉了她本就疼痛的臂腕,将她甩到破旧的床榻上。
床榻发出“吱呀”的声响。她总算得以看清那贼人的样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形魁梧、粗壮,面目狰狞。
他朝着乔夕颜扑了上来。
乔夕颜蹬着腿要将他踹开。然而,男女气力的悬殊实在太大。她被那贼人捉住脚踝,根本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反而还甩落了自己的鞋袜,露出白皙纤巧的双足。
那贼人像是更得了鼓舞,抚摸着她的双足,嬉笑一声,更将她的腿按住,压了上来。
乔夕颜躲不开,结结实实的重量,让她喘不过气。饶是她心理再强大,到了此时,也憋忍不住地落下泪来。她作为未来人虽然没有誓死守洁的意志,但是清白这种东西,即便乱来,也要是两厢情愿,被人强迫,实在屈辱,令人几欲作呕。
乔夕颜摆不开那贼人的钳制,只能拼命地扭头躲他的靠近。他亲不到乔夕颜的脸面,索性扯开乔夕颜的衣襟,去吻乔夕颜秀美若山脊的锁骨。
锁骨上传来咂弄声,乔夕颜的屈辱更甚。
她的眼前,因为泪水地遮掩,已经看不太清东西。越是如此,她越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蛮力抵抗无用,她总归是比不过那贼人力气大的。那么,在未来,学校、网上,乃至是宣传册里都有教过如何防狼。
乔夕颜抬了抬右腿,找准位置,猛地朝那贼人的命脉之处撞去。她尚没感觉到更多的疼痛,那贼人已是捂着下身,扭曲地倒在一侧。
乔夕颜爬起来,努力地向门外跑。
可是,她没有手,爬得实在慢,跑得也不快。须臾,便被那贼子拽住长发,拉扯着甩到地上,身体撞击着柜架,又是一阵剧烈且让人发懵的疼痛。
乔夕颜久久地没有反应,那贼人也还在疼着。但是,那贼人因为疼,更激烈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利刃指着乔夕颜,“我劝乔二女郎乖乖地顺从一些,否则,我得逞不了,女郎也见过我的脸,我一定会杀了女郎和我一起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利刃更是渐渐地逼近乔夕颜的秀项。
乔夕颜不敢动,她能感受到那利刃尖端几欲刺穿皮肉的锐利感。她没有办法,只眼眸含泪地微微摇头,那贼人却视若无睹地直接将她压在地上,继续施暴。
她的衣襟被扯烂,露出光滑的右肩。
那贼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乔夕颜不愿顺从,见他已经将利刃拿开些许,又猛地使力推开他,站起来,还是要逃。
她趁其不备,那贼人下意识地挥刀相向,利刃划过乔夕颜的手肘,只教乔夕颜察觉出刺骨的寒意来。疼痛什么的,根本已经无足轻重。
她哭着、跑着,却还是会被那贼人拉拽回去,但,只要那贼人还没杀死她,她就在想各种办法躲避、逃脱……
乔夕颜:先把贼人杀了,再给周瑜一拳,毫不犹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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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欺负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