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事法庭 第36章 动物化妖

方舟研究所在玥蓉大学附近，苏笑笑和墨珩吃过早饭步行过去，祁朝已经等在研究所大门外，看见她带来一个男人，有些意外。

“笑笑。”祁朝迎上来，他目光忍不住往墨珩身上看，朝他点点头，然后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

苏笑笑向二人介绍了彼此，两人正式打过招呼，祁朝也放开了些，领着二人进了研究所。

“今天周末，所以没什么人。”祁朝在前带路，研究所内空间很大，绿树成荫，一条马路环绕贯穿，三人经过主楼，向第二栋研究楼走去。

苏笑笑：“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周末特地过来一趟，实在是我这周工作太忙了，今天才有空过来。”

祁朝心情有些复杂地看了墨珩一眼，她对他可真好。

进了办公区后，祁朝起身去给二人倒茶，饮水机上的水正好空了，他去茶水间搬水。

苏笑笑赶紧拿了一瓶绿茶出来：“墨教授，你有没有那种拍上之后，喝了会让人拉肚子的符？”

“……”墨珩迟疑了一秒，然后点头，“有。”

他手背在身后，虚空中化出一道黄符递给她，苏笑笑捏着符纸拍在绿茶瓶身上，符纸散作微末钻进了绿茶瓶子。

苏笑笑看着墨珩笑了笑：“墨教授，你还有这样的符纸呢。”

“……”墨珩有些尴尬地偏过头，“你很忙的话，其实我可以自己过来。”

“再忙也不差这点时间，而且选周末来，主要是因为人少。”

祁朝搬了桶新的水过来，墨珩见他搬得吃力，上前帮忙，他一托一拽轻松地将桶装水接了过来，装到饮水机上。

祁朝擦了擦汗，一瓶绿茶自身侧递过来：“小祁，喝水。”

“谢谢。”他接过绿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

墨珩接了两杯白水回来，递给苏笑笑一杯。

祁朝见二人都没有再聊聊的意思，起身打开了研究室的门，这是一个大研究室，被几条长桌切割开来，桌上是各种各样的化学器材，靠墙的铁皮柜里锁着各种试剂。

长桌上放着名牌，祁朝解释道：“成为助理研究员后就有自己的实验桌，研究员们才有单独的研究室。”

苏笑笑：“那你呢？”

祁朝赧颜道：“我刚进来，还是实习研究员，现在主要是跟着学，做记录。”

他突然躬身捂着肚子，面容扭曲：“不、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厕所……”

苏笑笑：“只留我们在这可以吗？”

“没事，都有监控的……”祁朝说完转身跑了。

苏笑笑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寻找丁承飞的位置，最后在第一排靠墙的位置上找到了，他座位的正对面是放满鼠笼的架子。

她招呼墨教授过来，拉着他背对着研究室里的监控，这样拍下来的画面只是他们围着小白鼠看，而拍不到他们与老鼠说话的诡异场景了。

“墨教授，你能跟普通动物沟通吗？”

“我试试。”墨珩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可他刚出声，笼子里一只小白鼠直勾勾盯住他们。

“你是谁？”有些尖细的男音从白鼠嘴里吐出。

苏笑笑瞪大了眼睛：“你会说话？”

这也是一只成精的小妖，白鼠滴溜溜的黑眼珠从她脸上扫过，而后看向墨珩，盯住他看了片刻后问：“你也是鼠精？”

“是。”苏笑笑抢先答道，她朝墨珩眨了眨眼，先拉近关系。

墨珩已经习惯了她的突发奇想，微笑点头：“是。”

白鼠有些艳羡地望着他：“你竟能化形成这么俊美的模样。”

墨珩问：“你既已修炼成妖，怎会被抓到此？”

“我、我出生就在这实验室。”

墨珩和苏笑笑对望一眼，这是个本地妖啊。

苏笑笑想起另一个问题：“你的父母呢？也是妖怪？”

鼠妖目光平静无波：“不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实验鼠，已经在实验中死掉了。”

“难道你是实验过程中异化成妖的？”苏笑笑想起了小花，他也是本地普通动物突然变异，这样的情况看来还有很多。

“当然不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我做实验，我已有了妖识，那班蠢货每次都给它喂两次药。”他瞥了一眼身侧一只呆萌发愣的白鼠，恻阴阴咧嘴笑道，“他们想要的实验数据怕是不准确咯。”

苏笑笑看了一眼旁边的白鼠：“除了你，研究所里还有其他妖怪吗？”

“还有十来只吧。”

“你们为什么不跑？”既然都成为妖怪了，想要打开笼子应该很容易吧。

鼠妖叹口气：“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听到妖神的传声，妖怪不得在能被人类发现的地方现形，不得随意使用妖力，这里到处是监控，我们妖力低微，根本不敢妄动。”

苏笑笑看向墨珩：“妖神还会定期给妖怪们传音？”

墨珩点头：“确保新出现的妖怪遵守规定。”

“那声音你能听到吗？”

“只有妖怪能听到。”

“二位。”白鼠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你们来应当是要调查事情吧，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但是你们要帮我们一个忙。”

苏笑笑：“什么忙？”

“帮我们向妖事法庭起诉！方舟研究所拿我们做实验侵犯妖权！”

实验室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苏笑笑往外瞅了一眼：“我先去拖延一下，墨教授，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苏笑笑一走，墨珩面上神情一变，原本温和疏离的脸上笼上一层寒霜，眸中寒星点点，周身气场高扬。

那只原本带着点傲气的白鼠猛地后退几步，靠着笼子瑟瑟发抖：“你、你……”

墨珩将食指竖在唇前：“嘘。”

他轻点身后的实验桌：“那个人做过什么奇怪的事？”

“他、他有一次等所有人都走了，独自在那蒸馏猫薄荷，不知道提取什么玩意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死猫，什么让他们发狂伤人，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墨珩伸出手掌将一缕半透明的水柱从鼠妖额头抽出，凝结成一个浑圆的珠子落在他掌间：“我复制了这段记忆，之后也许需要你配合调查。”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墨珩垂眸想了想，抬眼时目光已恢复常态：“起诉研究所的事，听她的，别让她为难。”

“好好好……”

墨珩弹出一股气劲注入鼠妖体内：“保你不死。”

鼠妖跪下大拜：“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起来。”

鼠妖一看他的表情立刻爬起来，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表露异样，一切同方才一样。”

墨珩点头。

苏笑笑与祈朝在走廊说没说上几句话，他又捂着肚子跑了，墨教授这符纸还真是厉害啊，她反身回实验室，见墨珩已没站在老鼠架前，跑到他面前：“问好了吗？”

“嗯，那个人确实是故意，诱野猫发狂，但他并不知妖怪之事，只是希望野猫发狂咬人后被人打死。”

“他那么恨那些野猫吗……”苏笑笑突然想起，他追求玥玥，一定见过很多次她喂野猫，难道因为玥玥拒绝了他，他想害玥玥？还是他心态失衡，连野猫也吃醋？

不管怎么样，都够变态的。

“证据固定好了。”墨珩将装着白鼠记忆的珠子交给她，“妖管局知道怎么使用。”

苏笑笑看着珠子惊讶地问他：“这个你也会？”

“嗯，特管中心有些办理涉妖案件的特殊手段。”

“你研究妖怪是不是也研究妖力妖法？那些符咒又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画的吗？”苏笑笑眼馋很久了。

墨珩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承认：“是……”

“我能学吗？”苏笑笑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他不想拂她的兴致：“……能。”

“那你教我好不好？”她双眸盛着盈盈水光，黑瞳仁干净透亮，坦诚地表露着她的期许，面上几分天真几分忐忑，令人无法拒绝。

墨珩几乎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好。”

苏笑笑激动片刻，她强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走到鼠妖面前：“小白，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至于起诉的事，等你出去之后可以到妖事法庭递诉状，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也得提醒你，研究所的人并不知道妖怪存在的事情，这个案子我们未必能……”

“我不告了不告了……”她话还没说完，鼠妖变赶紧摇头，生怕自己回答慢了，被墨珩将脑袋拧下来。

苏笑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

“嗯嗯嗯……”鼠妖猛猛点头。

出了实验室，苏笑笑和墨珩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她看了看厕所的方向：“墨教授，你那符咒的效果还有多久啊？”

“一共三次。”

祈朝匆匆跑回来，见二人已经从实验室出来：“看完了？”

“嗯嗯，环境挺好的，我朋友打算再看两家，也可能继续留在学校深造。”苏笑笑感激地看着他，感激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歉疚，“小祁，今天谢谢你啊，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祈朝完全没有发现异样：“没事没事，肯定是早上我妈给我蒸的包子没蒸熟，我吃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那我送你们出去吧。”

刚出研究所大门，祈朝又跑回去上厕所。嗯，这是最后一次了，拉完就没事了，苏笑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压下心中的歉疚。

“墨教授。”苏笑笑收回看祈朝离开背影的目光，“我们世界的动物这么频繁地变成妖怪，这正常吗？”

墨珩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当初猫妖的数量就远超妖界过来的猫妖，个中缘由他一时也摸不准，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