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颦一笑,嬉笑怒骂,而她的身侧是阎狱门,自来无人敢挑衅半分。
阎狱门门主,东溟罗衣常年冷寒一张脸,手持旱狱那把刀,刀法变化无形,内力深厚,那狭长灰眸光是被人望一眼就丢掉七魂八魄,单凭这一点,谁敢在他的面前嚣张,何况说此话的人还是他的未婚妻。
是百花教又何如?何人胆敢一句,不是找死是什么?
裴缃湄在心底冷笑,一个个欺软怕硬,武力解决,露出鄙夷之色来,收到宫雀调皮的眨眼睛,她同样弯弯眼。
巫澐曾几何时被人当面,霎时一张老脸红彤彤,咄咄逼人气势锐减些。
“你一口一口魔教,魔教伤害您不成,为老不尊,家教在哪?礼在哪儿?”
宫雀向来快言快语,打了一个哈欠,“老匹夫,啰嗦什么,要比就比,不想比就闭嘴。”
“真无趣呀。”
巫山派已出列一人,蓝衣男子迈步上前,脸如小麦色,身板直直,“姑娘,在下与你一试,如何?”
巫澐猝不及防,大怒道:“回来,你这逆徒,丢了巫山派的老脸。”
霍东倒是一脸坦然,抱拳道:“师父,比了才不丢您的面子。”
“师父,你说大师兄是不是早有叛变之心了呢?”弓着腰那人坏坏一张脸,尽是在背后说大师兄的坏话,平日里师父眼里就是大师兄一人,师父意有大师兄继承掌门之位。
巫澐虽有怒意,向来公正不二之人,冷冷一撇他,“多嘴,退后。”
那人讪讪一笑退了回去。
巫澐按捺爆火的脾气,霍东是他一手调教的弟子,叛变?自己还看不清人?
“小哥哥,说话算数。”话毕,宫雀甜甜一笑,凌空踏步落在武场中,手中南宫荆伞转动一圈,伞下的小铃铛叮铃响动。
蓝衣男子莫名的脸一红,不敢直视,低垂眼眸,视线投在了南宫荆伞某一处,“在下霍东。”
“宫雀,小哥哥要记住我的名字。”
那声娇俏柔音让霍东历来稳重的心跳加速颤抖,手掌握剑冒出了一层层汗意,颇有君子风度,“请,姑娘先出招。”
宫雀被他着规规矩矩的态度逗笑了,握住伞柄,朝霍东调皮眨了眨眼,小小的身子,轻盈旋转着伞,而那铃铛的声音清脆响亮,而伞沿边坚固无比,一挥一握之间,让人目不暇接。
霍东以剑抵挡南宫荆伞逼近,一直再后退,抬眼落入眼眸之中是宫雀那双晶亮的眼,可能是一闪而过错愕,忘记了手中的动作,那把伞就停在了他下颚处,轻佻一勾,大惊失色,剑气回荡“铛”一声,秉承着让一让姑娘的小心思,
“认真点,小哥哥。”
霍东低低答道:“好。”
宫雀眼底闪过一丝的笑意,渐渐积蓄了力量,她收拢南宫荆伞,“我不拿出我绝活,就这样当剑使使。”
话虽说这么说,手中的动作快,准,一把伞,照旧能当。
有人小声,“魔教不容小觑,屹立几年不倒,就凭着三个人,功法招术,亦是别人猜不透的。”
伞下是宫雀浅笑的眉眼,一颦一笑,怪嗔睨着他,真真切切,“是个呆子”
霍东被骂,也不恼火,在他心中,有大义,是非分明,魔教之人不可怕。
“三宫主说的对,在下有点呆。”
他小麦色的脸上很坦然,面对她的小怒骂,选择从容不批,“不必手下留情。”
宫雀已迫不及待厮杀过去,一步一个瞄准头,就打过去,霍东可不能怠慢了小姑娘,不然她发火更可怕。
霍东略显得无奈一笑,从方才收敛剑意,毫无保留,把对方当做一对手,而不是以轻慢的态度
忽然,宫雀撑开南宫荆伞,红色伞面犹如张翼的翅膀,踏着步,诡异走法。
有人惊呼,那不是步,那是“步步生莲”。
裴缃湄疑惑,“步步生莲”疑惑不解,看不同别人的路数,只好求救于后头站着的暗哨二号,她才不问坐在身侧之人,不过被“叩叩”两声,回眸诧异看向他。
“步步生莲,即地狱,一出伞,就可取人性命。”
那语气淡然,自若,却也不好亲近的他,音色低低高高,清冽如流水,话不多,裴缃湄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轻轻“哦”一声。
一有点风吹草动,暗哨五人暗暗相互递来递去,“你看吧,主上还是在乎裴姑娘。”
暗杀二号:“这个叫做吃醋。”
暗哨一号心里小小激动:“不,我要拿个小册册登记,阎狱门主上与夫人相处一二三两事。”
暗哨五号:“小门主有希望,迫在眉睫,更进一步。”
暗哨三号:“主上面冷,心冷,你何曾见过有多言一句,哪路姑娘会耐心解释一二。”
暗哨四海:“多亏二号的小心思。”
暗哨二号被人仰慕,傲气十足,递了给同伙们一眼,功在千秋,一步一步来。
东溟罗衣淡淡的眼风一扫,后头立即鸦雀无声。
岔开一会的小心思,裴缃湄注意力便被武场上的二人来回互斗,不分伯仲,巫山派的霍东实力非凡,白羽宫三宫主宫雀娇俏明媚,握着南宫荆伞融合一体,动作潇潇洒洒。
“南宫荆伞”伞骨一开一合之间,利落与那剑交缠在一起,那身影娇小,踏“步步生莲”足以威慑敌方,一个攻一个守,霍东守,不藏拙,自有一股行侠仗义豪迈之气,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忽如一只纤细的脚已然踏在他横着剑之上,挑衅十足
霍东则以淡定望去,视线相撞,落入他眼底是“你能奈我何”娇俏模样,他微微小无奈勾了下唇,抽回剑,以掌攥住她脚踝,掌心一片柔荑,跃然脸上悍然之色,紧一下,松一下甩掉,凛然正义十足。
而着一幕恰巧无人可看到,被南宫荆伞挡住了。
见她翩然落下,悬着一颗心安定了,“心”跳跃漏“拍拍”,仿佛一下子有了二人之间的小秘密。
“小哥哥,你这手得留下了。”
霍东慌乱不敢对视,略微歉意望去,不敢大意,而面临着宫雀怒意十足,他不得不迎面冲击,命保住了,才能道歉。
方才也不是故意为之,轻薄于她。
手上剑气看南宫荆伞勾动落入的风声,他闭着眼,侧耳凭借风声,掷出那一剑无疑看出宫雀的破绽之处,轻勾环绕以一圈,击碎伞角上一处的铃铛,金色的铃铛对半开开来,“叮铃”成暗哑,碎成两瓣,掉落地上发出小小的回音。
“步步生莲,十步杀人不留痕。”
“凭剑气闻声,霍东心境达到无我有剑,剑中有我的状态。”
谁说不兴奋,从比电视剧里面看到更让人心惊肉跳,刺激,现场感受,紧张揪住圈椅的把手,“刺激。”
东溟罗衣侧目而望,轻描淡写掠过,看似漫不经心。
若有若有一道冰冷视线,令裴缃湄张口结舌被哽住,挪了挪小屁股,“你看我干什么?”
受惊的眼里,“你不要没事找事”架势,虚张声势,倒是像极了扫尾子遇见人瞪着溜圆的双眼,扒腿就跑。
他冷落寒霜似有一点愉悦的苗头闪过,敛声不回。
裴缃湄撇了撇嘴,话都不让人说,让不让人活了,咬一口玛仁糖,解解压。
暗哨三号偷偷扬了眼眉:“裴姑娘这话引得主上看去一眼。”
何人何曾,就连我们跟随主上多年,也未被看过,在意过,碎了一地的小伤心。
巫山派,人人窃窃私语,“长峰哥,你说大师兄平时是不是藏拙太深,故意不让我们知道,你说是不是?”
长峰盯着场上狠狠抽动了眼,冷哼一声,“尽是会在师父面前装弱,好处就让他一人全得了。”
那人小声在长峰耳边嘀咕一句,“师父有意把掌门之位给大师兄,你怎么看?”
长峰嫉妒攥紧拳头,掩盖在长袖之下,扫了那人一眼,“你何时听说?”
那人嘿嘿一笑,就不在说话,留下你自个猜呗。
长峰压下小心思,继续盯着场上的大师兄,目光逐渐狠毒。
“哎,你弄坏了我的铃铛了,你赔我一个。”
宫雀小小跺脚,敛伞怒意十足,听他口齿不清一言,“姑娘,在下不是无意,定当会赔给你。”
翘着手指,“你....”任你如何搓圆,捏扁,坦然态度更让人气没有地方使出来,一掌劈他嘴,扇歪他的嘴,看他还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不,我说错了,是无意,无意。”霍东躲过了过去,嘴巴笨,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真的。”
掌风夹带怒意,他退她进,打了了个平手,却坏了人家姑娘心爱之物,他冤她脑火,早知就不充当什么
双脚交错,一拳打出,收敛三分内力,打在了那与脚踝更胜一筹嘟嘟肉,望去依然歉意十足,他杵立在那儿,“你打吧,好出气。”
宫雀一副瞠目结舌,料想这人时不时真的脑子不灵光,她这一掌力道不小,可不打他一顿,却又难受,改为左掌狠狠拍去,双眼瞪他,人家态度诚恳了,只好收回掌风。
她后退几步,眼皮掀了掀,很是嫌弃,“傻呆子一个。”
霍东咧嘴一笑,“多谢姑娘手下留......”便被打断,她瞪溜圆,“瞪不死你,别让我再看见你一次。”饶是向来宽和为人的他懂得了一句,千万别小女子计较。
宫雀嘟囔了小嘴,“累了,不打了,没意思。”踏着步回到了白羽宫所在位置。
江湖儿女,一打一个对眼,一个淡定一个急眼,裴缃湄掩嘴失望,何日有机会,撮合撮合,两人很般配。
白雪与濯羽彼此领会一眼,“妹妹,可是看中这人,抢回宫去。”
“不必了,谁喜带回去一个呆子呀。”宫雀气恼睁着眼,“傻子。”
“妹妹,嘴上不说,不然你会留一手。”
濯羽冰冷的眼底拂过一丝丝笑意,“抢过来。”让她二人这么一说,闹红了小脸儿。
面对看中的徒弟,巫山派掌门轻哼一声鼻音,“命捡回来了。”
仅仅只是一句话,全然没了怪罪他的意思,霍东绷紧小麦色的脸松懈,拱手道:“是,师父,点到为止。”
“自己有几斤几两该清楚,下不为例。”
师父淡淡轻哼一声,不说其他,这事儿算揭过了,心底又松了一口气,他点了头,“是师父。”
长峰淡淡瞥过,师父从来对师兄,看似冷淡却委以重任,他很不服,凭什么,笑道,“大师兄剑法又进一步,可喜可贺。”
霍东挠了挠头,憨厚憨厚,谁的小心思都懂,抱拳道:“谢谢。”
师弟的心思深,要不是上回,还全然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便藏拙了不少,傻不意味着不懂,防人之心不可无。
面对同门人,只是摆了摆手,一如既往的笑,他的视线有意无意朝白羽宫望去,默默看了一眼,下回赔给她就好了。
喜樂面色沉了沉,脸由阴转晴,刚要起身说什么,两声嘈杂的声音被引得在场众位看过去。
“你让看,耳聋了,听不见?”喜游嚣,张跋扈不是一时,可是出了不夜城的门,出了趟门,回来运气就变差,都怪那个不男不女的坏女人,想找一处的地方儿泻火。
“大小姐,你就听小的一句劝告吧,帮主有令,不得让你出阁半步,请你回去吧。”
清风从大小姐出了阁门,便到了武场这边,如若再进去,岂不是被帮主责怪不说,二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半晌,引得在场的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喜楽不悦蹙眉,扬了扬下巴,苍狼得到示意,便奔去门口,莫名一双眼不似属下,目光灼灼盯着大小姐,“帮主叫您去前头。”
态度恭敬,可双眼不干净。
喜游懒得看他一眼,跟他的名字一样让人讨厌,蹬蹬小几步就跑到了武场正前方,撒娇,“哥,你丢下我了。”
硬着心肠半会,喜楽冷硬的脸柔和了些,态度不算好,“瞎胡闹什么?平时就不拘束你,不让你出来,总该有的道理。”
看了一眼站在后头的清风,“坐这儿吧,闭嘴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