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缃湄挑了挑,眼神视线往下看看了,划开那人腰侧衣袍,露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双眼一亮,莫非这是武侠中的银票,发大财了。
乌鸦高兴呀呀呀,为虎作伥叫唤着,裴缃湄轻拍了它头,捋一把,“乖哈,待会去集市里面买牛肉干给你。”
东溟罗衣嘴角抽了抽,沉默继续擦拭着旱狱,不当这一人一乌鸦弱智语言攻击。
“他们几人应该不是江湖中人,更像是劫匪,拿点被恐吓的银子,算什么。”裴缃湄的手里多了很多票子,伴随着小巫煽动的翅膀。
“哎呀我说就是了,怎么还一副义正言辞,头头是道,原来是土匪。”
她转头便换了一副孤苦无依的模样,垂泪涟涟,“东溟大哥,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手中有火雷子,早就被他们强去了”
一个个拔了被塞住的嘴巴,怒骂声就起,“张生,贪生怕死之辈,丢了九元寨子的脸。”
张生痛苦欲泪,悔不当初的模样,“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不留着命挣着活路,这辈子为了名声和几个臭钱不值当。”
范士举轻哼出口,“如若当初不是我大哥收留你,你还有今日,大哥死不瞑目,尸骨未寒,真叫人寒心。”
小巫哑哑哑叫唤了两声,飞扑过去对着范士举的嘴唇雕琢好几下,尖尖针扎一样,流血出来。
痛得他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骂声音的小了很多。
张生心想干脆一不二不休,带着家人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当初就是因为这恩情现在也该还完了,忍着心里那道不舒服,便开口说道:“姑娘,在佛金身脚边有个小洞,藏着几块金条。”
几人之间后背推搡着,挤来挤去,无奈双手被绑着动弹不了,涨红的面颊上看张生吐出来的话是真的。
裴缃湄喜眉眼笑了小跑过去,瞧见佛身下头脚边一块破旧的木板,双手合十,虔诚叩拜,“佛菩萨,信女今日拿去金条,必当救死扶伤,扶贫救弱。”
说完磕完几个响头,打开木板,塞住蓝靛纸,揭开,小细条捆着绢布,里面金条,足足有十根,足足几千两,抬头又拜了拜,“我只会拿一部分,其余全部去帮助别人。”
金条和银票分成两份,一份递给了张生,一份留给自己。
整理好,揣着打包成一个小包裹,递给了东溟罗衣,甜甜笑着,“那金条可以寄存你这儿吗?”
清晨光束洒满,破庙院中的小黄花迎光张扬。
听着她的话,侧身目光撇向她,生动眉眼之中如莲花般惊艳,“东溟大哥,这提议如何?放在你这儿安全些。”
他不言一语,径直走了裴缃湄面前,修长手指抽走她手中的小包裹,系在了腰上,转身便要朝外头走去。
“东溟大哥,那个那个,张生可以放了吗?”
得到的回应,“你自己看着办了。”
裴缃湄谄媚打着手势,金条都上交了,放一人不过分,况且她也不爱杀人。
须臾之间,那人手中旱狱快如闪电,未瞧见动手张生已经被放了,其余几人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却是全身都动弹不得,骂骂咧咧,“贪生怕死之辈,叛徒。”
在裴缃湄惊艳的表情中,那双骨节修长在那几人身上轻点几下,便能制服,忍不住狂赞叹。
被砖块砸肿之人瞪着双眼,嘴巴正要说,强烈表示非常的不服不服。
“你不服吗?”
裴缃湄拿起一块板砖,敲了过去,那人又晕了去,来不及呼救一句。
她拍了拍手灰尘,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人,“瞧瞧你们这几人,一点都不识时务为俊杰,好说歹说,还非要强,要强就算了,还非要讲什么道义,污蔑杀人灭口,呸,真是活该。”
裴缃湄掏出了身上火雷子,递给了张生,“张生,火雷子赠送你几颗,必要的时候可以救你一命,不过不可在干勾当之事,给自己积点阴德吧。”言外之意一家老小。
裴缃湄很赏识他识事物为俊杰的态度,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臂膀,正要开口询问为何这他们会追杀她?
张生喜开颜笑接过,拱手道:“多谢姑娘,还有一事未告知姑娘,我们几人虽是江湖劫匪,但也不轻易插手江湖之事,前头我们收到一个来自江湖榜上一神秘人卖你的性命,而我们只要在指定今日之内将你杀掉,亦可获得余下十根金条,至于那人是谁?不过听着那人的身形应当是位姑娘。”
“江湖榜有卖我性命之人?”
张生皆一一道出,“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望姑娘好自珍重,他日有需张生一句,绝义不容辞,再会。”
裴缃湄也学江湖人士拜别拱手,“再会,张生。”见张生几个闪跳就飞远了,她真的羡慕了轻功了得。
范士举等几人一个个被张生泄露了秘密,一个个互相之间眼神交汇,心下都明白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儿已不知了。
纤细的手握着一把闪亮亮的匕首,顺着几人来回,艳丽的眼尾缀足了阴狠的毒,盯着他们在身上扎出几个血洞来。
冷冷言语在她耳侧唤起,“一群宵小之辈而已。”绕在她的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悠然躲过匕首,巧劲一使,狠狠插在地上插入地上,小巫落在裴缃湄一侧肩膀上,她扬起了高傲的下巴,轻狂撂下话,“的确不足挂齿,不过下次见一次炸一次。”
东溟罗衣望都不望一眼,转而踏出庙,身后喊声,“哎,你等等我。”
一路小跑过来,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哎哎哎。”
那人话不过,言语冷冰冰,扔给她一个小布袋,就两字,“拿着。”
裴缃湄轻巧接住,飘香的味道勾馋了人,裴缃湄饿了,未吃早膳,一块硬馎饦,也好过什么都不食的好。
那股淡淡的莲花香味袭来,经久不散,远些淡淡,近来愈浓,“你不觉得身上有味道?”
这句话一说出,裴缃湄咀嚼滞缓片刻,眨巴着眼睛呆呆,举起双手嗅了嗅,“没有呀。”
中袭人魅毒者,额前和手腕生出莲花纹,毒入一分,开一瓣,经脉断裂逆行,最终死于强烈绞痛之中,而她浑然不觉得有何不妥。
东溟罗衣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腕处一看,一块粉色莲花花瓣若隐若现,应当是中毒不深。
她嘴里还吃着馎饦,腮帮子鼓鼓,吃惊他这一动作,卡住,未有多反应,就被粗暴撕拉两截袖子口,破损参差不齐。
惊讶之余,立马不高兴脱口而出,“你干嘛撕掉我的铃铛,碍着你什么了”
又是一句冷冰冰四个字,“铃铛很吵。”
裴缃湄气鼓鼓的双眼瞪的溜圆,奈何实力不够,只能化愤恨为实力,狠狠咬了好几口才吞咽下去,只至快吃完。
小巫落在她的肩膀处,挨着小脑袋仿佛在安慰她,不要生气了。
抬起双手,被撕掉的袖子太丑了,有损她的形象,幽怨瞪着他的背上要盯出一个窟窿来,撇了一眼余光中不耐,“还不快点跟上。”
“哦。”
之后一路上两人之间未说一句话语,一直赶路。
朝阳上升,炽热如火,已接近响午之时赶着两个时辰路上,方可瞧见荒野之中一个茅草屋,院中袅袅炊烟升起,木门敞开,摆着几张桌凳,寥寥几人喝茶茶,谈天说地。
东溟罗衣行走之间不紧不慢,独自一人前行,身后裴缃湄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喊道:“你慢一点,快走不动了”
刚喊着一声,走了整整两个时辰,肚子咕咕叫唤,是在是累瘫了,行走不动,看见一件可供茶歇的茅草屋,立刻精神抖擞,“停下来休息一会,太累了”
“你看小巫都渴了。”
眼见东溟罗衣行走距离远了些,小跑过去着急拉住他一侧黑袖一角,期待的小眼神中不满,坦然厚脸皮说一句,“东溟大哥累不累呀,要不要歇会,才有精神气继续赶路呀”
“不累。”
咕咕咕咕,她肚子回声很响,灿灿一笑,捂住自己的小脸,怪不好意思,“你说我要不要易容一下,以防突发事件…”
淡淡一撇的目光深深探究,继而往茶舍方向走去,“还不快点跟上.”
裴缃湄小声嘀咕一句,“小巫,你说我难道长得不美吗?”
几人还在高谈阔论,言语之间江湖豪气万丈,嗓门扯大了叫嚷着,茶舍之间一个老板,一个跑腿伙计,来来回回前后忙忙碌碌。
踏入茶舍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谈笑之间声音戛然而止,徒然寂寥一片,氛围低压,几人低垂着头 ,皆是握紧手中的剑。
身穿玫红色的少女身姿曼妙巧笑盼兮,走路之间灵动,边走边和一只乌鸦嬉笑打闹,茶舍应当是蓬荜生辉,却是各个阴沉着脸,剑拔弩张的模样。
裴缃湄敛起笑意,转而狐疑审视一圈,继而选择一处靠近茶舍门口位置坐了下拉,小声招呼东溟罗衣过去,“在这儿这儿。”
罩袍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锐利扫过几人,勾过一张长凳便坐了下去,轻轻敲击两下桌子,以示提醒。
“店家,来两碗牛肉面。”
“好嘞,稍等片刻。”
裴缃湄瞧了瞧那几人没有看过来,就挪了挪位置挨着凑近低声说,“你说那几人很像要找事,不知道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
她身上一股淡淡香气,遮挡住半张脸说话咋呼咋呼的模样,一边瞟着,一边谨慎小声说话。
遭受了又是一记你是白痴的目光,“难道不是你惹出来?”
裴缃湄索性闭嘴了,端着起茶杯喝水,就当那白痴话不是从她嘴巴问出来。
一种诡异和谐的相处之中,直到店家端来两碗冒着白烟的牛肉面,两碟炸香花生米。
东溟罗衣卸下背上的旱狱,搁在桌案上,揭开罩帽露出一双浅灰色眼睛,上唇薄,下唇瓣略微厚一些,似乎抿着的嘴角永远不会说话,只是简单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着。
饿得她此时没有功夫欣赏他俊朗的样貌,此时只想快点填饱肚子,刚喝下一口汤,被烫了一下,手指煽动吹风几下,粉嫩嘴角红肿了起来,“好烫。”
撸起袖子继续大口吃了起来,以往为了维持好身材,不敢多吃,可见如今这遭遇还是多吃饱点待会好打架,不能把自己饿扁了,满足感叹一句,“食物是可以让人心情愉悦。”
生动的小脸满足一笑,柔媚双眸之间灿若星辰明媚,微弯眼尾掠影粉色时影时现。
她略低着头张开嘴巴想要再咬一口,修长薄茧勾住她的下巴往他那一侧拉近,扑面而来温热气息吹拂着她,一双睁大的眼睛诧异望着他,张开的双唇微微张开,粉嫩嫩的舌尖抖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