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汽水 第7章 天台谈心

“嘶～”苏鹤被冰可乐一激，下意识将脖子往肩膀的方向缩了缩，喊道，“贺年！”

贺年听到苏鹤叫自己名字笑呵呵地应声，并直接跨步便坐翻了苏鹤旁边

“大晚上一个人跑天台，很危险啊。”

“站的就是好哈，看的也远。”

“别说，强哥门口的黄灯，还挺有氛围感的。改天去拍照啊，我拍照特厉害。”

……

一开始苏鹤并不想理他，但他实在是太聒噪了。像一个语言爆发期的孩子，坐在旁边一直在自画自说。

他上辈子是哑巴吗？话好多呦。

后期啊苏鹤已经听不清贺年说什么了的时候，终于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你又忘了？”贺年一脸心痛的捂胸口，呈悲伤状。

“你小心点，别翻下去了。”贺年突然往前倾，吓得苏鹤赶紧按着贺年的肩膀往后拉，“诶呀，我没忘。我刚就打算下去了，咱俩现在回去。”

苏鹤刚起身就被贺年按了回去，头顶传来声音，“刚上来，歇会儿。而且以防这类事件再次发生，加个联系方式吧。”

贺年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理由正当、时机合适，而且这种情况如何没有拒绝的理由。

“没问题。但我事先声明，我平时不怎么开流量。如果有事我怕我收不到哦”

“我可以提前预约，”说这话的时候，贺年环顾一周道，“而且你看咱俩挺有缘的。”

自从手机里出现那句带着苏鹤头像的那句“你好，我是小苏。”贺年就蹲在天台边上呵呵傻乐。

经过今天，苏鹤对这个公司的未来彻底绝望了。他不禁怀疑，他以后真的要跟这种人成为队友一起出道？

“你为什么不开心？”兜了一大圈，贺年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一晚上的问题。

苏鹤逃避问题的唯一方式就是沉默。非常不巧的是，这招对贺年完全没用。

贺年见苏鹤又不说话，重新启动自顾自模式，“我猜，是因为打投的事？”

“！！！”这种事这么快就通知下去了？苏鹤刚才是因为保留秘密而沉默，现在不说话完全是因为他无语。

“所以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苏鹤还在想，要运用什么样的语言艺术，才能保住hat的团魂，就听见贺邱在哪里胡言乱语。

“看面相，师兄不像那种看不起我们的人。”说着，贺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鹤的脸。

苏鹤被盯得发毛，手动辅助贺年看向别处道，“面相，你还信这个？那个网上好多人都说我这面可是标准的利己主义脸呢，还爱搞霸凌。”

“怎么会！你要是真利己主义，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七哥生气了。我看真正的利己主义者，另有其人。”

“喂喂喂…快打住！你太过分了！瞎说什么嘛，这些话是能说的吗？你知道你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发到网上去，会惹多大麻烦吗？”

苏鹤太着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师兄形象，反正也要变成同门了。整个人朝贺年扑过去，想要堵住他胡言乱语的嘴。他的整张脸也因为说话太急而微微涨红。

贺年一边笑着轻按苏鹤在自己面前乱挥的手，一边安抚对方，“好了，好了，开玩笑。”

现在的苏鹤在贺年眼里，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本来还想逗逗他的，但这才第一天正式认识，把人逗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你知道，打投意味着什么吗？”苏鹤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抛了个新问题给小年同学。

贺年没想过这个问题，打投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出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意味着竞争和优胜劣汰？”这是他能想到唯一靠谱的答案。

“这用你说？”苏鹤听到他的答案有些失望，“还意味着暗箱操作、从今以后你们是队友更是对家，”

当然你要是让他放开了说，他能说三天三夜。比如，无休止的谣言、被无限放大的小动作、永远不平等的资源倾斜…

“所以，你是怕朋友变敌人？”贺年上半身趴在栏杆上，侧头看向苏鹤。

贺年的话，一下子戳中了苏鹤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小声嘟囔着，“这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苏鹤叹口气继续说，“都有了前车之鉴，我怎么能看着重蹈覆辙呢？”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自己还要被迫卷进这场战争。

“既然改变不了，那不如积极面对。而且我相信你，你肯定会赢的。”

苏鹤无声笑了起来，这话真耳熟。四年前的李锦程站在半决赛的舞台上，也这么对他说的，“我们一起赢。”

“谢谢。”

听到苏鹤的回答，贺年就知道他以为自己在说客套话。于是，他正色道，“我是真的觉得这次你依旧会赢。”

苏鹤觉得这个小师弟有点过于相信自己了。

当初决赛前，苏鹤的票数突飞猛进，却一直无人认领。后来节目组也调查过，那些票确实是正当途径投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觉得他当年赢得不光彩。

到最后，苏鹤也开始怀疑，自己那些票是不是真的被人暗箱操作了。

无所谓，这次他依旧会全力以赴的。

坐的时间有点久，贺年腿有些麻，索性把腿从围栏处伸出去，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像在河边嬉水的少女？

“苏鹤，你试试，像我这样做，”说着，贺年伸出恶魔的双手，试着把苏鹤盘着的腿打开，往栏杆外面拽。

“你别闹！”虽然苏鹤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到天台吹风但其实他有些轻微恐高。他平时盘腿坐在边上，双手都要死死地拽着栏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好废哦，苏鹤。”贺年笑着调侃道。

“怎么了嘛！你就没有害怕的事情了嘛？”

话一说出口，苏鹤心中警铃大作又有点委屈，怎么别人加语气词就是顶多会被调侃机车，一到自己就变成撒娇了。

贺年浅笑着开口，“苏鹤，你平时只说短句，是不是怕说太多，波浪号就偷偷跑出来？”

“怎么啦，不行吗？”

意识到，苏鹤又要炸毛。贺年马上转移话题道，“喝不喝？”手里举着冰过的可乐。

不等拒绝，苏鹤就听见清脆的易拉环被拉开的声音。瓶里的二氧化碳液体碰撞杯壁发出爆破的声响和易拉环离开罐子时发出“嘶啦”的声音，在夜晚郊区的天台上显得格外清脆。

当可乐从罐子里窜出来的时候，贺年整个人都是蒙的，他为了不在师兄面前出洋相，上楼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刚才甚至为了耍帅，秀了波单手开易拉罐，结果就被可乐喷了一脸。

“要是楼下正好路过的人经过，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得想：今天怎么下可乐雨了？”苏鹤看着石化的贺年，开口安慰道。

“给，据说第一口可乐值2.5呢。”贺年仿佛根本没把刚才是意外没放在心上，又恢复成快乐小狗的样子。

苏鹤又变回当初那个冷酷无情的苏师兄，“你那两块五已经自由落体了，而且我戒糖。”

“师兄，今天考核的时候，听锦程哥说梓宸有天赋。你呢？遇见过其他有天赋的人吗？”

“你贺邱哥，脸蛋天才。”

苏鹤说完就听到贺年烦躁的择了一声，疑惑地回头看他。就听见他说，“我说的是技能上的。”

苏鹤耳边是二氧化碳不停碰撞液体的声音，记忆随着气泡的爆破声回到了最初的小练习室。

“有的。”

回过神，他发现贺年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甚至可以通过少年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这样的注视下，苏鹤鬼使神差地接过罐子。

冰凉的小甜水滑过舌尖的那一刻，苏鹤突然清醒过来，好险。差点就让更多的液体顺着喉管留到胃里了。

那些喝进去的快乐水都会变成增肥剂、痘痘召唤水、垮脸神器…他将可乐赛回到贺年手里，转身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贺年双手搭在栏杆上、侧身对着出口坐、并漏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实际上有些诡异的笑。

直到苏鹤整个人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他也没等到苏鹤回头看他一眼

贺年这才淡淡的收回视线，又在天台上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天台。

苏鹤刚回到公司为他们准备的临时宿舍，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玩意似的，掏出手机对着收拾行李的贺邱一顿拍。

拍完还不忘，抬头看看现在太阳还在不在。

“苏鹤！你够了啊。”贺邱看着把半夜不回家，一回家就开始阴阳他的苏鹤发出第一次警告。

苏鹤在哄贺邱的事情上真是张嘴就来，“邱邱，门口是你要卖的废品吗？要我帮忙丢嘛～”

贺邱听到这话都气笑了。谁家好人能把新买的外星人电脑和雅马哈音响当废品卖啊。

不就是东西放的乱了一些吗？

那个时候hat刚出道，贺邱和苏鹤又是室友。有一次，贺邱套被罩不小心把自己给锁进去了被苏鹤救出来以后，他就给苏鹤留下了家务白痴的刻板印象。

“你又喝酒了？”苏鹤轻声询问时，还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也不怪苏鹤这么问，贺邱上次做家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有一次喝多了，非得要收拾屋，结果就是把鞋盒从屋里拿到了屋外整整齐齐码了一墙。

要不是，苏鹤被吵的睡不着，耷拉着眼皮、坐在床上并录下贺邱的罪证。不然贺邱酒醒之后还死不承认呢。

贺邱叹口气，吐槽道：“不是，我特好奇你平时咋跟程哥沟通？飞鸽传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