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汽水 第6章 苏贺初相逢

两人走进食堂就默契地分道扬镳，奔向各自心中的美味佳肴，一如往常。

……

“嚯，大晚上的你就吃这么点草料？”

“身材管理。”

这是他俩第一次遇见时的对话。

谁懂啊，作为著名食肉动物的贺邱看到有人端着一大盘蔬菜沙拉从他面前经过时的震惊。

一大盘蔬菜沙拉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贺邱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这个“食草怪”走了过去，他实在太好奇这盘蔬菜沙拉是怎么被吃下去的。

“身材管理？”

贺邱的问句一出，苏鹤就停下咀嚼的动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贺邱。他瞟见贺邱训练服上还印着公司名，说明这个人不是个人练习生。

公司练习生怎么还不知道什么是身材管理。

苏鹤仔细观察面前的人，他发现这个人除了眼角有颗泪痣，整张脸干干净净，没有一颗痘痘，正常社交距离下连毛孔都看不见。

更别提脸部线条流畅、极度贴合的面部皮肉。

苏鹤记得刚刚打饭的时候，记得他要比自己高一些，没想到坐下来两个人差不多高。整个人瘦而不柴，根本不像是不知道身材管理的人。

又一个装傻充愣来套话的，这是苏鹤得出的结论。

“我们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公司说过，爱豆要控制饮食，要把最好的状态就给观众。”

苏鹤看着对面盘子里的红烧肉、可乐鸡翅、麻婆豆腐，有一些好笑地反问道：“控制饮食？最好的状态？”

“哦，我这个…是”贺邱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其实是，我们公司食堂的饭不好吃，所以根本没要求过我们。”

“所以你是在，报复性饮食？”

贺邱忽视苏鹤的话，反而做起了自我介绍，“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但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你好，我叫贺邱，他们都叫我邱邱。今年16岁，来自Z国的HTS娱乐。”

贺邱怕他没记住，说完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牌。确保他看见了，贺邱才将手放下。

苏鹤从选秀名单公布之初就备受关注。不仅仅因为小小年纪就斩获各种大奖，更因为他姐是当红爱豆——苏灿。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作为个人练习生的苏鹤早就习惯了单打独斗。

因为苏鹤从小就知道自己未来会出道成为爱豆，所以经常在其他小朋友出去玩儿的时候一个人在舞蹈室练舞、一个人去练歌房练歌。

记忆回笼，苏鹤盯着菜篮子里多出来的鸡腿，忽然觉得多个朋友也不错。

“你知道的，我叫苏鹤，小名叫帅帅，你也可以叫我帅帅。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经过三年相处，如今的贺邱跟苏鹤早就不是因为好奇而拼桌的凑巧参加同一个节目的陌生人了。

……

“又吃这么少。”贺邱看着苏鹤的菜篮子，只觉得嘴里发苦，咂巴咂巴嘴，顺手往苏鹤盘子里丢了一块红烧肉。

贺邱依旧是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

苏鹤也还是当初那个菜园守护者。不过这一次，菜园总是被空投物资。美其名曰，上天对努力孩子的奖励。

“吃完饭我们去附近转一圈儿吧，带你了解了解周围环境顺便消食。”

苏鹤听到这话拿筷子的手一顿，语气里带了有纠结，“不行啊，刚才都答应贺年了。”

选秀的时候，其他秀人对这个劲敌通常敬而远之。除了贺邱很少有人去打扰他，更别提帮忙了。

后来出道了，成员都是统一的行程。偶尔有个人行程，也都是公司以邮件的形式通知给经纪人，再由经纪人向下转达。

所以，满打满算这是苏鹤第一次因为接私活而拒绝贺邱。

贺邱顿时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香了，拿筷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肉，闷闷不乐地说“我以为那是你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苏鹤轻笑着把这四个字在嘴里嚼了一遍，委屈巴巴地反问道，“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真诚？”

是啊，苏鹤这个人向来重视承诺，言出必行。什么时候用过假意答应敷衍应付当缓兵之计了。

这时，苏鹤的手机屏幕亮了。苏鹤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人不禁皱眉。

都那么不欢而散了，一顿饭的时候都没过去，怎么就又打来了来电话。

苏鹤在贺邱的催促下接了电话，习惯使然并没出声而等对面的人先开口。可对方好像把他的这个行为当成了挑衅。

当然啦，跟我们卷王比坚持，那不是自讨苦吃。就在小苏打算挂电话时，听筒里传来七哥语气不善的声音：“小苏，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挂断电话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食物，在心里跟粮食神诚恳的道歉。

苏鹤在贺年询问的眼神中开口，“七哥叫我去趟办公室。”

贺年听到后，也放下手中餐具说，“有必要这么急吗？小心剩饭碗长麻子啊。”

“我已经道过歉了，不会长麻子的。那我先走啦”

苏鹤离开时风风火火，一出食堂门就肉眼可见地泄了气，像一且被吸干精气的行尸走肉，目光呆滞、行动缓慢。

苏鹤在路上默默祈祷，希望遇上过马路的盲人或者走丢的小朋友。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他们。

可惜这些都没出现，再墨迹、再不愿意面对，公司就这么大，几分钟就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苏鹤手搭在门把手酝酿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推门进去。

没等苏鹤开口，七哥先一步招呼他坐下，并递了杯赔罪奶茶。

“我有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哈。喝吧。”

苏鹤看了眼奶茶，确认是全糖的，又默默地将奶茶放到一边，紧接着开口：“对不起，我刚才确实也太冲动了，七哥。”

人也叫了，台阶也下了。可以开始正题了。

“行，你爽快，我就直说了。刚才你来的路上，我跟贺邱通了电话，他那边也没问题。就是你们三个也会加入到这次选拔。”

“你认真的？”

“这是公司商谈过的结果。”

苏鹤清楚以那帮练习生的的状态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出道。作为老板的息棋宰，不可能不知道。

当初为了签他说的有多好听，达成目的后就有多恶心。什么为了梦想，为了填补我国偶像团体的空白，都是放屁。事到如今，他连明哲保身都做不到。

苏鹤出门就给李锦程打了电话，也是百年难遇，号称24小时开机的李锦程关机了。他转头又给贺邱打了电话，确定了他还没回寝室。

苏鹤看着李梓宸的微信好友申请，通过后下意识地弹了个语音框过去。

几乎是秒接，没等开口苏鹤就听到，李锦程的声音从听筒里穿来，“我们在舞蹈室。”

苏鹤听到舞蹈室三个字，反应了一瞬便大步往练习室跑。他不断在心里吐槽，为什么最近都是在那儿发生糟心事！是不是因为最近没怎么跳舞，所以舞神在惩罚他？

挂了电话，苏鹤直奔舞蹈室。苏鹤刚进门的时候，贺邱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刚准备起身去找他，就看见苏鹤面色不虞的把李锦程叫了出去。

“是我同意的。”李锦程没等说话先发制热道。

因为苏鹤的状态反常，只是很平静地站在对面，他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一遍，“是的，我同意的。”

苏鹤运转过热的脑子终于加载完成，但是脑袋运转过快，在嘴上卡了壳，“不是，不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啊？”

“怎么？怕堂堂正正地输给我吗？”

那个瞬间，苏鹤所有的道理、质问、回答都一股脑地涌向喉咙，又被他狠狠咽下。

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对那几票之差耿耿于怀的，不止粉丝还有正主本人。

李锦程刚问他怕什么？他怕的不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吗？

他记得，他们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李锦程，你刚才的SOLO舞台简直帅炸了！有机会能合作一下嘛？”

当时，李锦程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是…这次排名第一名的那个，苏鹤？好呀，我也很希望能跟你合作，一定很有趣。”

……

苏鹤心情不好就喜欢在傍晚时往天台上躲，然后缩在一角，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

不同于白日，傍晚太阳的威力较弱。白天为了生计疲于奔命的人们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学习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自由时间。

苏鹤坐在还带着太阳的余温的石阶，在有风吹过时张开双臂，想象自己是一只迎风而上的小鸟。

俯视路上来往的车辆、结伴回家的学生、餐后遛弯的情侣、还有聚集在小卖部门口看球赛的人们，这些交织在一起的画面都会让苏鹤感到踏实。

“师兄”，苏鹤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天台楼梯口。

那个人背对着光站着，光透过白衬衫，映出精干的腰线。

“嗯，天生的衣架子，”苏鹤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把内心OS给说出来了，连忙捂嘴扭头，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凭空出现的，不是他说出来的。

但为时已晚，那道逐渐加快的身影，不仅暴露了他听到了这句话，还因为这句话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