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狐狸 第32章 第32章

小芫急忙跑上前去，见老人家没事，心里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下来：“阿婆……”

“小雨。”

小芫连忙搀扶着老人家的手臂，神情难掩焦急：“您怎么突然跑出去了？”

外婆解释说：“家里没菜苗了，我本来想去外面买点回来，结果这天太黑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路了，还好遇到了这位好心的小姑娘。”

听言，小芫往黎芸那边看过去，黎芸说：“原来这位老婆婆是你外婆啊，我就说婆婆跟我说她回家的路我看着有些眼熟，没想到这么巧。”

小芫朝她颔首：“谢谢你……”

黎芸笑着摆手，“别客气，我就是刚好去超市买东西，看到这位老婆婆在路边好像迷路的样子，才上前问了一下。”

外婆听着她们的对话，好奇的‘咦’了一声，她转头看向黎芸：“你跟我们家小雨认识？”

黎芸应道：“慕雨跟我是同班同学。”

外婆对此感到意外：“原来你是小雨的同学啊。”她惊喜道：“来，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小同学，你也跟我们进屋坐会儿吧。”

黎芸婉拒道：“婆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不进去打扰了。”

“这有什么打扰的，你把我送回家，我都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举手之劳而已，婆婆太客气了。”黎芸再三婉拒，慕雨的外婆才罢休：“好吧，那下次有机会的话再上我们家来玩啊。”

黎芸离开前朝小芫挥了挥手，“慕雨，那我们明天学校见啦。”

人走了以后，小芫扶着外婆回屋。

外婆说：“小雨，我看你那个同学人还蛮好的，以后多请人来家里做做客呀。”

听言，小芫轻声应下来。

对于老人家在外面走丢这件事她心里有些懊恼，要不是她离开了，外婆也不会独自出门。

“阿婆，下次出门我陪您去。”

“好好，我看你今天在楼上一直在专注学习，就不想去打扰你，没想到这条走了几十年的路都还不认得。”外婆摇了摇头，“真是年纪大不中用了。”

“阿婆您别这么说……”

外婆挥了挥手：“好了，不说了，这都饭点了，得赶紧把饭做了。”

老人家在厨房掌勺的时候，小芫一直在旁边守着，晚餐结束后，外婆在堂屋歇了会儿就准备回房，小芫赶忙上前搭把手，外婆笑着朝她摆手：“别一天到晚紧张兮兮的，我是眼睛不好使，但身体还没报废呢。”

小芫摸了摸脑袋，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不安，直到外婆临睡前，她都没再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老人家睡下后，小芫回到房间，往常每到这个时间点她就会去妖界练舞，但今晚……小芫看着被自己放在抽屉的传送石，想起了那阵情意绵绵的琴声，她合上了抽屉，打消了去妖界的念头。

……

妖界，**楼。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坐满了前来寻欢作乐的宾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姑娘们身着艳丽的衣裙，柔软旖旎的长袖轻轻招在来往的客人身上，软言细语就像绵绵春雨一般沁人心扉。

**楼的老板在大厅里招待客人，转眼就看到一袭华贵紫袍的青泽出现在门口。

他一现身，周围的妖怪立马就感受到他的气场，迎客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笑声和举动，离得近的客人们也赶紧低头把通道让开了。

青泽披曳着优雅矜贵的紫色长衫，长发清润如月，狭长妖媚的紫眸打量着室内的场景，他像个风流高贵的公子般，丝毫没感受到周围因他而变得静止的妖怪们，他漫不经心地把弄着手里的折扇，拖曳着繁丽的长衫慢慢地往里走。

他自从上次云蓁的事情后就没再来过**楼了，老板见人突然出现，惊了一下后赶忙上前迎接：“大人终于舍得光临我们**楼啦，哎哟，您都不知道您没来的这段时间，这楼里的姑娘都日不思食夜不能寐呢。”

这**楼的老板是个人精，溜须拍马的话张口就来，青泽瞥了她一眼，上挑的眉眼似笑非笑：“你们**楼的头牌呢，今日不出来迎客？”

老板立即明白过来，她用手帕遮着唇笑道：“您是指罗敷姑娘呀，哎呀，我刚才说的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人就是她呢，她这会儿估计在闺房里梳妆，大人您要……”

她话音未落，就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原来是青泽大人来了。”

罗敷恰好带着侍女离开了闺房，刚下楼就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闻声，青泽掀起长睫，罗敷就带着侍女停在楼梯上，她穿着身凸显玲珑身段的红裙，脸上化着精致的桃花妆，眉心的桃红点缀着妩媚的眉眼，脸上的笑容温雅得体。

罗敷迈着轻盈的脚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径直走到青泽跟前，朝他屈膝行礼：“不知青泽大人今日到访，罗敷有失远迎。”

青泽睨着她，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他笑：“唷，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昨日带人私闯我的王宫时可没有那么客气吧。”

闻言，罗敷脸色微变。

周围的妖怪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了两眼，低声议论起来。

罗敷敛起神情，她不卑不亢地化解沉寂：“大人说笑了，罗敷只是这段日子太挂念大人了，昨日散步时才不自觉地走到大人的王宫去了。”

“未经大人许可就进到王宫一事是罗敷不对，我向您道歉。”罗敷接着道：“茶点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大人远道而来，不如我们先进厢房小憩一阵？”

空气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青泽才漾开唇，悠悠地应了一声：“好啊。”他合起手里的折扇，迈开脚步上前，罗敷见他朝自己走来，唇边扬起妩媚的笑意，她垂下眉眼，就在这时，她的余光瞥见青泽的脚步一转，往她身后走去。

罗敷稍顿，她抬起视线，就看到青泽停在了她侍女跟前。

罗敷的侍女见青泽突然停在了自己面前，她脸色微变，诚惶诚恐地低头朝他行礼：“青泽大人。”

青泽睨着她，紫色的瞳仁浮起妖媚的色泽，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折扇抵着侍女的下巴将她的脑袋不紧不慢地抬了起来。

侍女对上他魅惑含笑的双眼，心里顿时冒起寒意，然后就听见青泽道：“今夜你来陪我。”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妖怪都怔住了，罗敷唇边的笑容霎时僵住了。

侍女最快反应过来，她恐慌地跪伏在地上，朝青泽磕头：“青泽大人，红玉……红玉相貌丑陋，不擅，不擅伺候人的……”

罗敷挪动脚步走到侍女跟前，“大人，她只是我的侍女，言行粗鄙，上不得台面，更不懂得如何伺候人的……”她说这话时面上展露着温柔的笑意，心下却止不住地泛起阴冷。

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青泽是故意的，他这是要当众羞辱她！

青泽面色不变，他抬起折扇慢悠悠地抵着唇，唇边扬起笑：“怎么？我就一段时间没来，现在连一个侍女都使唤不动了是么？”

他这话像千斤重似的沉沉地压在众妖的心头，老板浑身一颤，她赶紧上前赔笑道：“怎么会呢大人，我这楼里的姑娘您要是看中了哪个，直接带走就行，谁敢有异议。”说着，她朝罗敷的侍女狠厉地使了个眼色。

青泽没有多言，他掉转了脚步上楼：“带路。”

“好叻。”老板谄媚一笑，立马领着他上楼，与此同时，她示意了下两旁的小厮，让他们把红玉带上来。

红玉的胳膊很快就被小厮架住，她心头一惊，惶恐地朝罗敷投去求助的视线：“主子……”

罗敷猩红的眼瞳色泽阴沉，她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尖锐的指甲很快就刺破了手心的皮肤。

大厅里有许多妖怪来往，大家都盯着这边的动静，罗敷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她盯着自己的侍女，温和地漾开唇笑：“红玉，你今晚可要好生伺候青泽大人，要是有半点怠慢，我绝不饶你。”

红玉一听这话，脸色立马煞白起来，小厮不敢耽误时间，赶紧把她架走了。

**楼的老板带着青泽去了他往常常待的包厢，红玉随后也被小厮带了进来，老板把酒水都准备好后，朝青泽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就退出去了。

厢房内很快就剩下青泽和红玉两个人，红玉从刚才进门开始就跪在地上，她惶恐地缩着身子不敢吭声，青泽连眼神都没分给她，兀自走到榻上落座。

红玉跪趴在地上，额头触着冰凉的地板，像有把无形的剑悬在她的头顶似的，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想要手还是想要脚？”

青泽冷不防地说了句，红玉心头一震，她惶然地抬起脑袋。

青泽托着脸，缓缓眯起狐狸眼，和善地笑起来：“选一个。”

青泽上楼后，**楼的宾客们就各自散开寻乐，可没过一会儿，青泽所在的那间厢房突然传出了惨叫声，楼下的宾客们听闻这道惨厉的叫声，心头突地发颤，有些熟悉青泽的妖怪知道他定然又开始折磨人了，大家被这阵叫声搅得心头慌慌，顿时失去了寻欢作乐的心思。

罗敷站在厢房拐角的长廊里，她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惨叫，心头被满满的愤怒占据，她紧咬着红唇。

不到一刻钟，厢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房间内的血腥气也一并涌出。

老板听闻动静，赶紧迎上来，她走到厢房门口，就被里面的惨状惊得脸色瞬间白了。

罗敷也紧随其后走到了厢房门口，房间里传来浓郁的血腥气，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侍女出了什么事，她顿时捏紧了掌心。

青泽将眼斜过来睨着她，紫眸泛起幽冷的光，他笑：“她伺候得我不满意，就把她双手折了。”

老板张大嘴巴，惶恐地颤抖着。

青泽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拂袖离去前慢悠悠地丢了句：“好好教育你这里的人，下次再惹我不高兴，就不只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了。”

老板：“是……是！”

罗敷牢牢盯着青泽离开的身影，掌心被指甲掐出的鲜血正沿着手腕慢慢地滴落下来。

……

夜深，小芫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某个时刻，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毛绒绒的狐狸尾巴轻轻扫了一下，她的背脊突地一僵，鼻梁上方的眼镜就被尾巴卷走了。

她僵硬地挪动目光，首先看到的就是数条毛发雪白亮丽的狐狸尾巴在空中舒展着，尾巴的主人容颜倾城，一双柔媚的狐狸眼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小芫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