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歌和慕辰跟着纪三婶来到海边时,纪灵铃已被放在了猪笼里,被扔在了一搜小船上。
众人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奸夫是谁呢?”
“依我说啊,那灵铃每日跑去凤歌他们家,他们家就那么两个男人,一个在几个月前还死了,剩下的自然不用多说了。”
“我看也是,就慕辰那小子,哎呦喂,长得确实不必小雨那混小子赖多少,难怪勾了灵铃这娃子的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就是个外乡人,虽然长得好,可也靠不住啊,又不能打鱼,要是小雨还行,可是打鱼一把手,可惜了,死了!”
“哎呦,可不是,那慕辰看模样便也知道不是打鱼的料,就空有一副皮囊了,只不知道他一会儿来了认不认账。”
“想必该认的,毕竟灵铃家也算家境可以,若是因此两人结亲,他可算攀上了高枝,那可是可以借此成为咋们村里人的。”
“可不是,看看,来了,来了。”
……
众人见慕辰与凤歌到来,纷纷指指点点让开一条道。
然这让道并非是两人身份的原因,而是都默认了慕辰就是那个奸夫。
两人走到人前,看向猪笼中的纪灵铃。
此时已是深秋,秋夜的海风带着凉意,吹得纪灵铃长发乱窜,裹在猪笼的缝隙上,甚为狼狈凄惨。
凤歌微微扭头看向慕辰。
慕辰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小船上被困在猪笼里的女人。
村长见所有人都已到齐,大声道:“村中自古有训,女子未婚先孕者为不洁,当浸猪笼为罚,若要解除浸猪笼之责罚,当找到奸夫,让他负责,结为夫妻才行,灵铃,如今村里的男人已全部到齐,你赶紧把奸夫指出来,否则就把你浸猪笼。”
纪灵铃抬眼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慕辰身上。
慕辰一直拧紧眉头,正不知该如何时,纪灵铃嘴角扯起一个笑容,目光移向凤歌。
凤歌看见纪灵铃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正寻思着笑意为何意时,纪灵铃开口道:“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就是……”
正当众人看着慕辰,觉得结果毫无意外时,纪灵铃道:“凤歌的弟弟小雨的。”
凤歌脑袋瞬间空白。
小雨的!
小雨的孩子?
“居然是小雨的,可他已经死了三个月了?”
“就是,可算算时间也刚好,三个月前出的事,莫非是那次海难前?”
“不错,时间正好对得上啊!”
……
凤歌脑袋嗡嗡作响,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她开口:“真是小雨的?”
纪灵铃冷笑道:“自然,就在他出海的前一夜,那一夜他还送了枚粉色珍珠与我定了情。”
纪灵铃说完,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领口处,那枚粉色珍珠此时还挂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被丝线吊着滚落在侧。
慕辰见状道:“你说谎,孩子不是小雨的。”
纪灵铃冷冷一笑。
“呵,慕辰,你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因为你有两分小雨阿哥的模样,多看了你几眼,你也配?”
慕辰呆愣一瞬,用力握紧拳头盯着船上猪笼里的女人。
纪灵铃喜欢小雨是慕辰一直都知道的事,且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纠其原因还是因为小雨。
那一夜纪灵铃在小雨那里受了委屈,慕辰为了逗她开心,讲了许多外面的趣事逗她。
纪灵铃心情转好些许,抬头对着慕辰俏皮一笑:“慕辰阿哥,谢谢你,你都不知道小雨他总是欺负我。”
慕辰道:“那你还喜欢他。”
纪灵铃道:“不喜欢了,我才不喜欢他,他总为了他阿姐骂我,真是讨厌,同是外乡人,还是慕辰阿哥你人好,且慕辰阿哥知道那么多有趣的事,真是了不起,总之谢谢慕辰阿哥。”
慕辰微微一笑,逗她。
“那你怎么谢我?”
纪灵铃被慕辰问住,扭头看着慕辰,月光洒落在他脸颊上,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扬,眉宇间与小雨相似的感觉让纪灵铃情难自禁。
记忆中小雨很少对她笑过,他的笑仿佛只留给了他阿姐,除了他阿姐,他似乎对所有东西都是冷漠的。
纪灵铃报复性的踮起脚尖朝着慕辰的唇帖了上去。
慕辰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伸手环住她的腰,激烈的回应着她……
如今听纪灵铃说出来,慕辰仿如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眼底瞬间没了那一丝愧疚。
众人议论纷纷。
纪灵铃怀孕,如今小雨已死,不能娶纪灵铃为妻,便是坏了村中村规。
村长冷声道:“灵铃,你可确定你腹中胎儿是小雨的?”
纪灵铃握紧拳头坚定道:“我确定。”
纪灵铃的母亲一听,哭着大声对纪灵铃道:“灵铃啊,你这不孝女啊,你可知你这般的后果啊!呜呜呜……我们家怎么那么命苦那,念福疯了,灵铃你怎还这般不懂事啊……”
纪灵铃的阿爹此时已是满脸愤恨,听见其母的话,怒道:“让她沉海,不要脸的东西,把我们家脸都丢尽了,哼!想我纪老三辛苦半辈子,怎会养出这般不孝的东西来?”
村长对着纪灵铃道:“纪灵铃,你可知道小雨已死,若孩子是他的,便没人对你负责,你便还是要被沉海!”
纪灵铃目光死死盯着凤歌,那眼里的恨意毫不隐藏。
“我知道,不过在我被沉海前,我要小雨的阿姐,就是凤歌这个女人接受村罚。”
众人一听,瞬间又交头接耳起开,纷纷议论为何要村罚凤歌。
就听纪灵铃道:“大家知道为何上次村里人出海会死这么多人吗,就是因为凤歌这个女人。”
上次出海除了纪念福外所有出海的人都死了,死的都是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这事一直都是今年村中所有人的痛。
尤其是出海的人的家人,更是都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
众人纷纷问纪灵铃。
“灵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纪灵铃目光始终盯着凤歌,仿佛欲拉她入地狱的恶鬼,让凤歌全身不适。
见所有人期待的看着自己,纪灵铃开口道:“村里人都知道我心慕小雨,小雨也心系于我,我与小雨本两情相悦,奈何他这个阿姐却甚为恶心变态,居然也心慕小雨,还同时与慕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她犯了村规,而没有得到村罚,所以海神才会降罪于曲江村,让村里发生海难的。”
凤歌与小雨和慕辰的流言本就在曲江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后来因为小雨遭遇海难后,才有所消停。
如今再度提起,还是从一个甚为爱慕小雨,还怀了小雨孩子的姑娘口里说出,其份量与可信度自然不容置疑。
且在曲江村,犯了村规,没有得到村罚,让村中人遭受大劫难本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众人一听,是因为凤歌这个女人不洁,导致村里死了那么多人,均愤怒的看向凤歌。
“居然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还我儿命来!”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我儿命来啊!”
……
眼看着众人愤恨的就要朝着凤歌冲上来,凤歌一瞬间也慌了。
她看向纪灵铃:“灵铃,你既怀有小雨的孩子,又为何空口白牙如此诬陷于我?”
纪灵铃道:“空口白牙!呵,你以为我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吗?你敢说那一次我看见你们坐在一起吃饭时,你吻了他是假的?这难道不是有违纲常之事?”
这话一出,凤歌瞬间错愕。
那天小雨低头吻了她,那是她第一次被吻,她怎会忘记。
如今纪灵铃说出来,不管是小雨主动还是自己主动,但又有何区别?
不都是一样的!
看见凤歌的表情,众人纷纷骂她是个□□,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手,难怪海神老爷会降怒于村里人。
连幕辰也看向她,似在询问凤歌可有此事。
纪灵铃看着凤歌的表情,一副计谋得逞的表情,又大声道:“还有,小雨与我并未成亲,便让我怀有孩子,难道不是惹怒海神的事?既然小雨已死,你作为她的姐姐,自然也该替他受过,接受村罚。”
众人一听,大声附和道:“对,说的对,让她接受村罚,执行火罚!”
村中人心思单纯,不会考虑太多,再加上他们对凤歌本就诸多非议,其中还有村里那么多条人命加在一起,如今纪灵铃的挑唆还真是成功。
今夜他们定会生撕了她不可。
凤歌被逼得连连后腿。
“抓住这贱人,打死她,让她为我儿偿命!”
村长道:“众位不要动手,正如灵铃所言,既然她犯了村规,就要接受村罚,大家把她抓起来押到海神庙前执行火罚,以祭海神大人保佑我曲江村风调雨顺。”
“好,火罚,用火罚惩戒这不洁的女人,让她为我儿偿命!”
凤歌见众人朝着自己围过来,连连后退。
慕辰一下挡在她面前。
“你们不要听纪灵铃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纪灵铃见状,匍匐在小船上的猪笼里哈哈大笑着,边笑边用力拍着船板。
“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贱人,我让你与我抢男人,我让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慕辰大声说完,见大家都不搭理他,只一步一步朝着他们逼进,把两人围在中间。
凤歌扭头看船上笑如疯魔的纪灵铃,只见她对着凤歌做了一个口形。
凤歌此时已没时间去猜纪灵铃说的是什么,只能与慕辰慌乱的往后退去。
眼看着就要围上来,慕辰抬脚一下把地上的沙子踢起。
沙子瞬间朝着最前面的人的脸上洒去,迷那人的眼。
慕辰见状,一把抓住凤歌的手。
“走,快跟我走。”
慕辰说着,已一下撩到了身后好几个人,拉着凤歌就跑。
这些村民虽然都是身强体壮的打鱼人,但却没有功夫。
倒是慕辰身手矫健,挡在他前面的人瞬间便被他放倒了好几个。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歌已被他带着冲出了重围。
身后的村民倒在地上一片,哀嚎声不断。
曲江村本是一个小海湾,除了村里这片大陆外,后接了一片悬崖峭壁,不知高几许,只知道抬头云雾缭绕,看不到顶。
她被慕辰拉着一路跑向悬崖,可没跑多会儿,凤歌便已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
凤歌几乎是被慕辰拖着跑,跑了一阵,她便弯腰杵着双膝喘息。
“我……慕辰,我……我跑不动了……你自己先走……”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这些愚民会杀了你的。”
说完,伸手就要去拉凤歌。
然,凤歌因为才大病一场,身体甚为虚弱,如今当真是跑不动了。
且过去那边就是万丈崖壁阻路,她身子虚弱,若要爬上去,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他们后有崖壁,前有大海,根本就没有可逃的地方,她跟着慕辰一起,只会连累慕辰一起被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