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已春炖好汤,去江子澄的房间看她醒了没,看到江子澄睁着眼睛,眼睛肿得只有一条缝。她目光涣散,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梅已春凑近,柔声说:“子澄,起来喝点鸡汤好不好?”
江子澄没说话,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变成了毫无感知的僵尸。
梅已春只好回厨房盛了一碗鸡汤,放在窗边吹凉。
她端鸡汤到江子澄房间,把碗放到桌上,扶江子澄起来。
江子澄也任她摆弄,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梅已春扶江子澄靠在床头,她端起鸡汤给江子澄喂。江子澄也张口,下咽。
喝完一碗鸡汤,梅已春又去厨房盛了米饭,用鸡汤泡饭喂江子澄,江子澄乖乖地吃了。
江子澄吃了饭,梅已春放心了一些,准备自己也去吃饭。她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江子澄呕吐了起来。
梅已春顺手把碗放到门内的三角圆桌上,跑过去拿垃圾桶放在床边。
江子澄一阵呕吐,把刚刚吃的鸡汤泡饭和鸡汤全吐了出来,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股呕吐的酸臭味。
梅已春有些反胃,她屏住呼吸,先给江子澄擦干净嘴,然后把房间的两扇窗户都打开。她拿江子澄的杯子倒了热水,又去厨房接了凉水,兑成温水给江子澄漱口。江子澄乖乖地漱了。
这些折腾完,梅已春又盛了鸡汤和米饭,鸡汤泡饭放凉的时候她去收掉了垃圾袋放到了楼道,打算一会儿再去扔。
梅已春又给江子澄喂了大半碗鸡汤泡饭,这一次江子澄吃完就躺下睡了。
梅已春自己又去吃,吃过饭洗了碗,出门准备去扔垃圾。打开门,两只猫嗖地窜下楼梯。梅已春吓了一大跳,才发现,垃圾袋已经被猫撕开,那些呕吐物流了出来。
梅已春无奈叹息,又不得不清理楼道。
小区内有很多流浪猫,以前放在楼梯的垃圾袋总是被流浪猫撕开,后来她们就没往楼道放过垃圾了,刚刚她忘记了。
梅已春清理完楼道,去扔了垃圾。
外面太阳晒得暖烘烘的,真舒服。她真想搬张床放在外面,在太阳底下睡一觉。
走到垃圾站扔完垃圾回来,她正要走进单元楼,突然身后追上来一个男人,“你好!”
梅已春转身,疑惑地看向男人。
男人微胖,个子要比梅已春高出一个头。
男人完全挡住了梅已春身上的阳光,男人紧张地说:“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是我喜欢的类型的女孩,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说着伸出早就握在手里的手机,手微微颤抖。
梅已春一时有点懵,反应过来,又觉得莫名其妙。很显然,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不想多说什么,便说:“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不让我加陌生男人的微信。”
说完转身就走,男人愣住了。
梅已春上楼刚到楼梯转弯处,男人反应过来三两步追上楼梯,“你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加个微信,我请你吃饭。”
梅已春有些不耐烦,同时又有些害怕,马上就到二楼了,万一男人追她进门。她急忙摆手:“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的,真的不用了。”随即补充道:“而且我已经怀孕,我和我男朋友应该很快就会结婚。”这句话一说出口,男人脸上殷切的笑意顿时僵住,转身冲下了楼梯。
梅已春进门,换了鞋,经过卫生间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呜咽的声音,她急忙问:“子澄,是你吗?”说着开门。
卫生间的门反锁了,她没打开,又问:“子澄,你怎么样?能不能给我开门。”
她说完,卫生间传来窸窣的声音。
梅已春去扔垃圾,江子澄起床到卫生间上厕所,上完厕所往洗手池跟前走的时候晕倒了。
听到梅已春的声音,她双手撑地坐起身。
这一个星期,她基本上米水未进,才导致她中午喝了鸡汤吃了鸡汤泡米饭就吐了。后来又吃了大半碗鸡汤泡饭,她的胃才稍微适应。
她悲伤过度,前几天一直米水未进,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子澄,你可以吗?”梅已春担心地问,再不行她就打算叫开锁师傅了。
江子澄坐起身脑袋一阵眩晕,她需要适应一会儿,张口想回应梅已春的问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的嗓子哭哑了!
梅已春有些急了,这时蓝俏走过来,轻飘飘的语气问:“怎么啦?谁死在里面啦?”她知道江子澄在卫生间,故意这么说。
梅已春有些生气了:“蓝俏,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你要是看不惯子澄,你大可以搬走,你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蓝俏没想到梅已春会冲她发火,愣了愣,也发火道:“你冲我这么凶干嘛?我自己掏钱租的房子,我凭什么要搬走,要搬也是她江子澄搬走好不啦!”
江子澄还没有开门,梅已春很担心,不想再跟蓝俏废话。她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打给楚泽。
电话很快接通,梅已春问:“我室友在卫生间晕倒了,卫生间门反锁了,是不是要找开锁师傅?”
蓝俏突然高声说:“不怕给房东赔门就打119,怕给房东赔门就找开锁师傅呗。”
楚泽道:“你室友说的对,不过最好还是找开锁师傅吧,正好我这边有个开锁师傅的电话,我发给你。需要送你室友去医院吗?我开车来接你们?”
人都晕倒了,肯定是要去医院。梅已春道:“那就麻烦你送我们去医院!”
正说着,门“噔”一声打开了,江子澄手死死地扶住门把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梅已春急忙上前扶住,随即,江子澄倒在她怀里。
梅已春第一次遇到有人晕倒在她怀里这种事,她有些慌了,急忙喊一旁的蓝俏:“快,搬个椅子过来。”江子澄比她个子高一点,她抱不住江子澄。
蓝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懵了。
梅已春连喊两声“快去搬椅子!”蓝俏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去餐桌前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梅已春扶江子澄坐到椅子上,腾出手来给楚泽打电话。
楚泽在开车,铃声响了两声才接通。
梅已春急得快要哭了:“楚泽,我室友救出来了,她晕倒了。”
楚泽问:“什么原因晕倒了?”
梅已春回答:“可能是伤心过度,也有可能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楚泽:“那就问题不大,你先给她喂点水喝,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挂了电话,梅已春对蓝俏说:“你扶着点子澄,我去给她倒水。”
“哦。”蓝俏懵懵地答应了,她伸出手,用手指抵住江子澄倾斜的肩膀,身体却往后仰,明显是有点嫌弃。
“扶好,别让她摔下来!”梅已春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嫌弃江子澄,还有没有点同理心了?
担心手指抵不住,蓝俏还是用手抓住了江子澄的胳膊。
梅已春去江子澄房间倒水,兑了她烧水壶剩得已经放凉了的水。她端到江子澄身边,耐心地给江子澄喂。
蓝俏问:“她会不会死?”
梅已春瞪蓝俏一眼,没说话。
喂完水,梅已春又想起看病的时候要用的社保卡或者身份证。江子澄在有名的房地产公司上班,公司给她交了五险一金,她是有社保卡的。
“你看着子澄,我去找找她的社保卡,一会儿去医院要用。”梅已春对蓝俏说。
“哦。”蓝俏不情不愿地答应。
梅已春又嘱咐:“看好她!”
梅已春走向江子澄的房间,她走到桌前打开抽屉,发现抽屉里放了三包烟。
梅已春微愣,她一直都不知道,江子澄竟然还有抽烟的习惯。
她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社保卡。她又打开第二个抽屉,翻找的时候从抽屉里面翻出来一张塑封相片。相片明显已经发黄了,相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直发垂肩,眉眼跟江子澄很像,比江子澄更清秀,是个清秀婉约的大美人儿。
“这样的长相要是在现在,准能被星探发掘成为大明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掘过江子澄去拍戏?”梅已春胡思乱想,相片上的女人肯定是江子澄的妈妈。
想到还要找社保卡,梅已春把相片放回原处,关上抽屉,又去床头柜找。
梅已春找遍抽屉,蓝俏问了她好几遍“找到没”,后来她终于在江子澄的包里找到了社保卡。
蓝俏已经不耐烦了,梅已春过去,蓝俏便回了房间。
梅已春手摸了摸江子澄的额头,把她的身体摆正,又回房间拿了大衣给她穿上,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梅已春急忙去开门,果然是楚泽来了。
“吓着你了?”楚泽温和的笑着问,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身材颀长。
“还好。”
梅已春让开身,楚泽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的江子澄。
“我抱她下去?”楚泽问梅已春。
梅已春担忧道:“你抱得动吗?”
“她比你重不了多少,我抱得动。”
楚泽走到江子澄跟前,又问:“可以吗?”样子有点认真。
“嗯,那就麻烦你了。子澄应该不会计较你抱她。”梅已春认真地回答。
楚泽弯腰打横抱起江子澄,梅已春跟在他身后。
楚泽的车就停在楼下,梅已春先跑下去打开车门。
楚泽把江子澄放到后座,梅已春也坐后座照顾江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