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陆轻竹捡起信刚准备打开被纪言枝一把拦下,“那是别人的**,我们不能看。”“但这有助于我们了解真相”陆轻竹说,“不行,我们应该尊重她”纪言枝摇了摇头,“好吧”陆轻竹看了看纪言枝手上的照片问:“那是谁的照片?”“陈嘉礼的”纪言枝将照片递给她。“这日期还是12年的,他们早就认识了?”陆轻竹有些疑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纪言枝问,“我和她是小学同学,不过初中没有分在一个学校也就没什么联系了,不过也偶尔见面会寒暄几句”陆轻竹说,“那她妈妈怎么会认识你?”纪言枝问,“上次我表哥住院,我去看他,刚好发现临床就是她妈妈。”纪言枝点了点头。“诶呀,快回家吧,我都要困死了”陆轻竹拉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
纪言枝找到姜梧问了大概的情况,姜梧也不是很了解温易水的遭遇,只是讲述了温易水被校园暴力的事,纪言枝正猜想着会不会是因为被欺凌导致她自杀,不知不觉走进一家书店,书店是新开的,基本上每天都会走过这条路,从未见过,纪言枝推开门,风吹着门上的风铃叮铃铃的响,纪言枝挑了一本雨果的《悲惨世界》坐在窗边的座椅上。
风铃声响起,有人轻轻地推开门,一个人坐在了纪言枝面前,纪言枝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去,是陈嘉礼。
“你也看那本书?”陈嘉礼看了看纪言枝手上拿的书。“嗯,虽然看了很多遍,但有些话还是值得反复斟酌的”纪言枝说。“我最喜欢那句‘死亡,就是跨进大光明的境界’”陈嘉礼说。“死亡,也许并不是尽头”纪言枝弯眉浅笑,从包里翻出一封信说:“这个是温易水要我转交给你的信。”陈嘉礼接过信,“你们是好朋友吗。”“嗯,是朋友。”
陈嘉礼抽出信封中的信纸,并没有打开而是又放了回去。“你怎么不打开看看?”纪言枝有些不解。“或许,这封信并不是要给我看的,信封已经很褶皱了,明显是翻看了很多遍,如果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么我就替她守住这个秘密”陈嘉礼将信交给纪言枝,纪言枝接过信。“她的葬礼我会去参加,我先走了”陈嘉礼站起身走出书店,门口的风铃又叮铃铃响起。
“死亡,的确不是终点。”他走出了书店,纪言枝拿着信低头浅浅微笑。
“人间困苦历尽,还未泯灭希望。
哪怕长夜漆黑,也将升起太阳。”
——《悲惨世界》
纪言枝刚走出书店,陆轻竹便打来了电话。
“喂,言枝,你在哪呢。”
“我刚从书店出来,怎么了。”
“你快来温易水家里一趟,有事。”
挂断了电话纪言枝就转身向温易水家快步走去。“怎么了?”纪言枝急匆匆赶到温易水家里。“你快看,我们发现了易水枕下的医院病例单”陆轻竹将医院报告递给纪言枝。“妊娠迹象……”纪言枝很惊异,“易水怀孕了?”
温易水母亲瘫坐在沙发上,“前几天我就发现她和往常不太一样,我怎么就没注意啊,我的易水啊,到底遭遇了多少苦。”“阿姨,您先别急,您说前几天具体是多久前开始的”陆轻竹安抚着温易水母亲。“上个月吧,我就发现她经常回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让我进,去卫生间也躲躲藏藏的,前几个星期就经常呕吐,吃不下饭”温易水母亲说。
“我想,我们该去一趟医院。”
医院里
“我们确实接收过这个病人,但当时我们要求联系家长,她拒绝了,所以我们并没有为她终止妊娠”医生拿着病例单,“你们是她的家长吗?”温易水母亲走上前说:“我,我是她妈妈。”“这一点我应该说,父母应该多关心孩子,她这个年纪就怀孕对身体影响非常大,如果她不到正规医院做手术,很有可能导致终身不孕不育的”医生语气严肃。
出了医院纪言枝拉着陆轻竹快步离开,“这是干什么去?”陆轻竹疑惑地问。“去找那个女生。”
“易水怀孕了?怎么可能”女生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所以,生前有没有哪个男生频繁的来找她”纪言枝问。“男生……”女生思考了一会,“确实有,不过他们来往并不是很密切,但是那个男生曾经向她表白,不过被拒绝了。”
查到男生时,男生已经转学离开了,也并不能找到他的住址以及资料,线索终止在这里。
陆轻竹和纪言枝两人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陆轻竹大口喝着矿泉水,天气热的要命,几乎中暑。“这线索断了,接下来怎么查啊”陆轻竹扇动着衣角,纪言枝看着过往的车辆也时不时晃动几下手。
叮铃,纪言枝手机有一条新短信,“来学校一趟”,是姜梧发来的,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学校。
“我刚在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姜梧将一个没有贴标签的药瓶递给了纪言枝。“这是什么?”陆轻竹问。“不知道,我觉得可能会是避孕药”姜梧回答她。“所以,她是自愿的?”陆轻竹有些惊讶。“应该不会,跟我走”纪言枝拉起陆轻竹往校外冲去。
“你要去哪?”陆轻竹问。“去找温易水父亲。”
“根据她妈妈的描述,大概就是这里了”纪言枝和陆轻竹来到了一条老街区,因长期无人看管,这里到处混杂着鱼腥味,随处可见的垃圾堆满了整个街道,这里的味道闻着让人反胃,已经破败不堪的道路仍然有车来回出入,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如何生活的。
“交交交,我明天就交钱”前面一个中年男子被驱赶着从路边摊朗朗跄跄出来。“不交钱还在这白吃白喝,赚的谁的钱不知道吗”后面的人推搡着他。
“言枝,那个人应该就是温易水爸爸”陆轻竹轻轻拽了拽纪言枝衣角。“走!”
“明天不交钱就给我滚蛋。”温烨卑躬屈膝着将几人打发走又回到了他的鱼摊。“温叔叔”纪言枝走上前叫温烨,他手中拎着刚刚装过鱼内脏的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陆轻竹捂住了鼻子,温烨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两人,“买鱼进来”说着便向里走去。“温叔叔我们不买鱼,我们只是想问问您关于温易水的事”纪言枝跟上去。温烨将桶扔在一遍,进了鱼摊开始处理鱼。“那个娘们让你们来找我的吧,我说了我没钱给她,她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哪有功夫管她们。”
“但易水是你女儿”陆轻竹说。“那又怎么样,赔钱货,老子就不该生她,生下来就知道花老子的钱”温烨剁着鱼骨。“那你为什么要生她”纪言枝问。“还不是怪那个娘们不争气,生了个女的也是废物,你们要是来要钱的就滚蛋,我可没空陪你们”温烨继续处理着鱼,鲜红的血液浸满了双手。“温易水被人侵犯了,我们来不是要钱,更不需要你关心她,我们只是来问问你,管你要账的那些人的具体位置”纪言枝说。温烨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纪言枝咬着牙齿,“那您忙,我们不打扰了”纪言枝拉起陆轻竹的手打算离开。
“等一下”温烨叫住她们,将身上已经发黑的围裙脱下,“我带你们去。”
逼仄的小巷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纪言枝和陆轻竹强忍着气味同温烨来到近海的一艘废弃渔船,这片地带管理不严,几乎没人知道这艘渔船里做着赌博生意,一进来嘈杂声便回荡在耳边,震得人耳朵生疼。
“伍哥,伍哥”温烨带着两人穿过人群来到里面,“输了输了拿钱拿钱”一个男人左脚踩在自己坐的位置上,嘴里叼着烟,吐出的烟圈一个个升空。“伍哥”温烨站在一旁曲着身子叫面前这个叫伍哥的男人,他反应过来,“呦,老温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怎么?还钱来了?”伍哥说。“不是,伍哥我来找你问点事。”温烨赔着笑脸。“不是来还钱来干嘛?”伍哥瞬间变了脸色,注意到温烨身后的两人,上下打量着,“怎么?给我送两个妞来?”纪言枝将陆轻竹向身后拽了拽。
“我们来找你问点事情”纪言枝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伍哥仔细盯着纪言枝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哪来的小妞”伍哥向两人这边走过来,温烨拦住了他,将他拉到一边,“伍哥,这俩小丫头片子是我女儿朋友,她妈让她们来的,要问就问吧,问完了也不再找您事了不是嘛。”伍哥一脚将温烨踹到一边。“用他妈你教我做事?”伍哥抽了一口手中的烟,笑着走向纪言枝和陆轻竹。
“小妹妹,你们要问点什么啊”纪言枝和他的身高体态都相差很多,要逃跑距离大门也有一段距离,温烨也不可能帮她们,无论怎么样她们都没有胜算。“我们只是想问……”陆轻竹开口被纪言枝拉住。“嗯?问什么啊”伍哥笑起来面部表情僵硬,明显是假笑。“没什么,我们只是想问问来看看我们同学在不在这,看了一圈没有我们就回去了”说着纪言枝拉着陆轻竹的手向大门走去。“等会”伍哥在背后叫住她们,几个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这有客人来怎么不请客人喝杯茶再走,传出去再说我伍哥招待不周。”伍哥走了过来。
“不麻烦伍哥了”两人继续向门走去,“我看谁敢走!”几个人抱起纪言枝和陆轻竹往里走去,“送到我那,我好好招待招待。”“放开我!放开我!”陆轻竹尖叫着扭动着身体,“言枝!言枝!”纪言枝也尽力摆脱着,却丝毫没有用处。
温烨爬起来却愣在原地,无动于衷,显然不打算帮她们。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别动!”突然冲进来的警察将这里的赌徒吓得疯狂逃窜,来的警员很多,不一会就将这些人缉拿回警局。陈嘉礼冲上前扶住纪言枝肩膀满脸担心的样子,“纪言枝,你没事吧”,纪言枝摇了摇头。纪言叶一把拉住陆轻竹,“你怎么样”,陆轻竹揉了揉手臂,“我没事。”陈嘉礼满脸严肃,“你们两个是不是犯傻,两个女生自己单枪匹马来这种地方,谁给你们的胆子。”他垂下眉眼盯着纪言枝,纪言枝沉默不语。
这时一位警察走了过来,“这次多谢你们了,我们终于剿获了这些赌徒,不过你们两个女生这样做实在是危险,下次有事一定要找警察知道吗。”陆轻竹笑着摸了摸头,“知道了谢谢警察叔叔。”
温烨也被带回了警局,根据警察的调查,他多次赌博并家暴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因为间接导致温易水自杀再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共判处五年有期徒刑,经过温易水的尸检结果确认生前的确经历了侵害并因最终导致了自杀,经过鉴定已经确定了侵害她的凶手,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因温易水家庭情况政府也已为温易水家提供了住处和抚恤金。
纪言枝和陈嘉礼取回了温易水的尸检报告从警局出来,“所以易水她……一定很痛苦吧”纪言枝有些哽咽。“一瞬间的事,她解脱了”陈嘉礼说。“嗯,希望她在那边过得好,下辈子拥有幸福的家庭。”纪言枝抬头看了看天空。
温易水,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