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曾史冶兰派来的使者到访觐见,来使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此间,李垣林思绪乱飞,早已不知何时绵延到身侧某人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已经跪在地上很久的曾史使者。想到同身侧之人之间**的拥吻,李垣林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笑意,身体上被烙印的痕迹还在炽热的滚烫着,游弋在他的心口,好像万千虫蚁爬过,挠的他心痒痒的......
大帐内寂静无声,大概是李垣林笑得过于莫名其妙,使者一脸懵逼。直到,使者看向一旁的将军赵真,他也是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不知在得意着什么?
谁让曾史打了败仗,没底气呢!跪就跪着吧!
早在被李垣林宣召之前,曾史的使者便从众多中原将士仇恨的目光中,瑟瑟的穿行过来。现今的局势一目了然:中原人马兵强马壮,发动一场战役的赢面很大。而曾史冶兰除了谈和,已绝无翻身可能!
无奈,作为敌营派来的第一个人,这名使者积极调整情绪,嘴角极力扯动,最后努力挤出一个谄媚似家犬的微笑,就差吐出一条呼哧带喘的舌头来,去舔主人的靴子。毕竟仗打输,要是不讨好一下,当下境况,他的脑袋分家也是有可能的。
和谈的氛围多了几份诡异,先是陛下,再是将军,最后是使者.......连带着原本铁面的站岗士兵都笑了起来。
此刻,除了李垣林和赵真外,在营帐内的所有人不明所以。在从众的心态的作用下,众人皆是抽动嘴角,露出人畜无害的死亡微笑。
使者惊惧,想哭的心都有了!你们中原人笑比不笑更恐怖!你们究竟想干嘛?他极力调整心绪,维持谄媚似家犬!你笑我也笑,总归不会差!
气氛烘托至此,李垣林也从浮想中神游回来,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真,这才转而看向跪在地的曾史使者。这不由让他觉得像是看了一副美人图后,又去看一副惊悚鬼图之感:这厮瓢上三根毛,长得獐头鼠目。
居然还在笑!实在有碍观瞻!
“哦?你在笑什么?”李垣林愠怒问道,只是这声音听着似乎和煦如风,但在曾史使者的意识里,就是:你他妈的,老子让你笑了吗!!!
曾史使者急速收敛面部咧开的笑容,战战兢兢呈上和谈书,怯懦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我们曾史全军会退出烟云地界,以后永不踏入中原版图。”
李垣林端起茶台的杯盏,随即沉默片刻后,他戏谑道:“就这?”他看也不看,当即将谈和书撕得粉碎!
曾史使者心惊肉跳,不由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关于李垣林撕碎的谈和书的举动,他大气都不敢出,更何况是表达质疑,随即他问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您可有什么吩咐想加入谈和条件?”
李垣林沉吟片刻,故作嘲讽道:“你们曾史到底想不想谈和?就凭这东西还想止战?曾史冶兰的脑子莫不是掉进了粪池!”
语气忽然冷硬!拿捏至此,曾史使者吓得抖得如同筛糠,谈和若是谈不拢,问题很严重。曾史内部哗变的这两次,足以抵得上两次中等规模的战争,内耗之后的曾史军营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见状,曾史使者连忙,接过话题,道:“皇帝陛下,您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转达给我们冶兰首领?”
李垣林将之前想好的条件一并说出:“你们不单要退出烟云城,还要烟云城至索兰的地域都要划归给我们中原!除此,曾史全部每年进贡100万只羊,30万良种马匹,自此向中原俯首称臣。”
曾史使者吃惊不已,却没有能够反对的底气,他接过李垣林的话,连忙道:“皇帝陛下,我会传达你的要求给冶兰首领,相信谈和之后会为两地百姓带来持久和平稳定,更能促成以后两地百姓的友好往来。”
李垣林并未搭理曾史使者的话,想来一个小小的使者,同他谈条件无异于自降身价。但要求必须由他来说,他是中原的皇帝,他的态度也决定了中原对曾史的态度。胜利本就来之不易,李垣林就是要刻意刁难!
李垣林起身,瞥了一眼使者,冷声道:“我不同你废话了!而今,你只需向曾史冶兰转达一项:如果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那就兵戎相见!朕不介意拿你们的头开开刀,练练兵!”
曾史使者点头如蒜捣。一场时间短暂的谈判就此结束,使者在几名曾史士兵的簇拥下,用极快的速度骑马离开中原的军营......
随着首场谈判结束,营帐内的人也陆续离开,独留赵真一人正笑着看向李垣林。
“怎么样?”李垣林一脸得意。
“我的陛下,可厉害了!”赵真笑着说道,便慢慢靠前环住了李垣林的腰腹。
“说说吧,怎么个厉害法?”李垣林身心愉悦,他搂住赵真的脖颈调笑道。
“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厉害,如果非要我形容,就好比上九天去捞月亮、下四海去捞鳖王一样的厉害!”赵真面色透红,唇不由亲昵的蹭向李垣林的唇角,忽远忽近,恼得李垣林迫切想要和他大干一场。
“小崽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李垣林脑袋早已被热烫染的昏聩,他口中呢喃着,心中却不由暗爽道这小子在这方面好像是有无师自通的本领。让他抓耳挠腮,心啊、肝啊、肺啊都不自觉被牵引着,像是快要掉进去了。
一种极致的快感萦绕着他的周身,让李垣林恨不得贴的更近一些,最好是融合到一起长长久久算啦。
“厉害吗?我可是有个更厉害的东西呢!”李垣林呢喃着,调笑着意有所指,他面色早已绯红,眼神不自觉的乱飘了起来,但飘又能飘向哪里呢,还不是要被吸引到赵真制造的这场旋涡里。
“那是什么东西啊?”赵真故作装相道,手早已不安分的攀援起来。
“......”李垣林懒得回答,也不想回答。原来,少年还是玩的野,被他小狗委屈的模样骗了!这家伙哪里像是无师自通!撩拨他能至此,简直就是早已过尽千帆了!
思及于此,李垣林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由幽幽的问道:“赵真,你过去可是去过什么秦楼楚馆?”
“嗯?没有啊。”赵真诧异,眼睛灿若星辰,干净透彻到一览无余。
“那怎么这么娴熟?”李垣林心中虽不信,但嘴里不由嗔怒道。
赵真顿了顿,心头发苦,却依然笑着仰起脸说道:“我的陛下,如果在一个人长期在日思夜想的梦里,和挚爱发生过什么,现实中大概也会演变成一种进步,而非区区秦楼楚馆就能取得。”
赵真笑得很灿烂,心口却发胀发酸,他爱他至此,卑微怯懦,每每梦中都不敢亵渎,只能靠着念想自行解脱。
有些爱深入骨髓,发疯到想念对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抹微笑,每一个眼神......好像演练了百转千回次般才能爱到如此。
所幸的是,现实中的他终于得偿所愿......
听到赵真的答案,李垣林也跟着心疼起来,他闷哼一声算是回应。无法言语,李垣林心中羞愧万分,怀疑一个爱你至此的人,就好比用肮脏的鞋子去践踏对方对你真挚的爱意。
只是,这份爱来的太长久,久到他不知少年人不知何时生出的心思,久到他不敢相信会有人如此赤忱的爱他很久,久到他李垣林因为承接这份爱而感到心疼和羞愧。
“赵真,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李垣林松开环住赵真脖颈的手问道。
“我的陛下,这并非喜欢,而是爱!也许,早在斗兽场你笑着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早已怦然心动。也许,早在你在竹林宅邸给我一方安生之所时,我早已暗生情愫。也许,早在溶洞中您睡在我腿上的时候,我早已情难自持。也许,早在我离开竹林的那一天,我便爱你无法自拔......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的不再想念你。纵使,此刻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发了疯的想念你!”赵真笑得很耀眼,但眼眶早已湿红,他喃喃自语着过去往昔,回忆虽然久远,但此刻却无比清晰。
爱一个人,太苦了。也许更苦的是,那人自始至终从未知晓!
而为今,赵真又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到像是做梦一样!因为,在人漫长的生命里,那个人终于转过身来,看到身后那个卑微怯懦,小心翼翼的自己。
如果说喜欢的初始是欲.望,那么爱就是将这种欲.望延续下去,妄图追求永恒。赵真爱李垣林是雕刻进骨头里的事,也是发乎本能的事,又怎能道说清言的明最初起源。
李垣林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缓缓的拥住少年,不带欲.望的,就想长长久久的抱着他,如同抱着一颗千疮百孔却依然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