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楚珈回忆道,所以他那日在朝堂上跟父皇说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平庸至极配不上她,这是实话喽?
到真是个实诚人,不过病弱也好,文盲也罢,她不在乎,既然南叙在父皇面前谈到要去参加科举,那就足够了。
不过这人倒是跟自己心有灵犀,免得她主动向同庆帝提及此事,引来猜忌,这下子倒省了她不少麻烦。
“南叙,”楚珈小声呢喃道,“你可不要辜负本宫的期望,这些时日倒是要努力复习才是。”
照若殿内云贵妃和楚沅站在一起,对着面前的几大箱布料和原封不动被送回来的首饰,气愤不过,直嚷着要去找皇上做主。
“母妃万万不可,这件事儿我们本就不在理,若是闹到父皇面前,也只会遭到训斥,永安公主与那南叙的婚事毕竟还未定下来,这般做只会让父皇觉得我们太过心急,引起疑心,反倒不好行事。”
“可那楚珈分明欺人太甚,”云贵妃发髻上的缀花步摇轻摇晃动,“你一再忍气吞声,只会让她占尽了便宜,她可是文昭皇后的女儿,当年名满朝野的陆首辅的外孙女,这么多年宫中无数明争暗斗都没能让她学会安分守己,你便要小心行事。”
“母妃放心,儿子自有法子。”楚沅轻笑道,“母妃早些歇息,儿臣先告退了,橘柚,你找几个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我府里,皇姐送来的东西,我自当好好珍惜。”
“是。”
楚沅回到府中,“宫里送来的东西在哪里放着?”
“回殿下,东西已经放在库房了。”
“搬到书房来,另外叫江礼来见我。”楚沅坐在椅子上,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脸色阴沉,“快点。”
“是。”
“殿下——”江礼忙弯着身子过来,顺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坐,”楚沅低声道,“本宫听说浣花楼这些日子新来了一位姑娘,貌美无比,琴艺更是一绝。”
“额,”江礼心道,我一个有夫人的男子,哪家主子会问这个问题啊!他暗暗吐槽,委屈之情溢上来,“殿下,臣也不知啊!家妻管的严,臣手底下也没什么私房钱让我去浣花楼啊!”
“你就过得这般窝囊?”
楚沅看着自己的得力下属,咬牙切齿的问道,“平日里也没见你是个什么安分守己的家伙呢。”
“殿下,这种闺房之乐哪能让您知道呢,自然是越隐蔽越好。”
江礼眼神飘忽,心道你一个天潢贵胄,干系人家府中之事做什么,害的他隐藏许久妻管严的名声这下是彻底暴露了。
“江大人,江爱卿,你去查查,”楚沅笑道,“若是夫人问起来,便说是我的命令。”
江礼心道,你说的倒轻巧,总归最后是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偏偏面前的人是他主子,改变不得的那种,他只能忍气吞声,瓮声瓮气道,“不知殿下想让臣……查这位姑娘,所谓……何事呢?”
总不能是为了一己私欲吧!
“本宫听说这浣花楼背后的主人很是神秘,想会上一会,再者你与那南府的二公子熟悉些,也好探清些底细,最好能把南叙也带过去。”
“殿下,您这真是深谋远虑了啊,”江礼抹了一把汗,差点从椅子上摔过去,“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大人,本宫有你这样的贤才真是本宫的福分。”楚沅笑道,“你看过话本子没,最好呢,再让南叙和那女子来一出英雄救美,事情闹大些,是再好不过了。”
“殿下您倒是很有情致,臣未曾看过。”
江礼觉得他这个幕僚做的实在是失败,怎能对主子的吩咐一问三不知呢?
他稍稍羞愧,低下头看着袖口夫人绣的花样,“殿下,这样的重任交于臣,臣……实在是愧不敢受啊。”
“这又有何难?”
“殿下您尚未娶妻,不知里面苦楚,要不殿下和臣一块儿去,也好免了臣解释之苦啊!”江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殿下,你这一表人才,岂不是比臣更能捕获那姑娘的心,也好进一步行动啊!”
楚沅觉得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江大人说的有理,那今晚本宫便约着南喻他们两个在浣花楼吃酒。”
“殿下英明。”
江礼看着他一脸专注而决绝的神情,觉着自己可能站错队了,他一介清贫人家,靠着科举当了个小官,自是比不过那些世家大族们,二皇子当年对他有提携之恩,但这些年来,他对楚沅的形式作风一直都颇有微词。
看来是要重新考虑这件事情了,若是日后楚沅没能登上皇位,那他岂不是要遭殃。
“江大人,你退下吧,只是日后还是要胆子大些才好,哪能没半点气势?”楚沅朝着他摆摆手,随后叹了口气。
“微臣告退。”
江礼忙退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院中的青松和翠竹,深觉着楚沅的性子怎会种着这种花草,当真是奇怪。
丞相府,南叙用手指着自己问道,“哥哥,你说什么?二皇子邀请我们今晚上去浣花楼赴宴?”
“刚府中下人来报,说是二皇子盛情款待,怕是不得不去。”南喻无可奈何道,他觉着自己今日若是去了,明天他的腿怕是要被他爹给打断,更不用提还带坏了自己单纯无害的弟弟。
“浣花楼是什么地方?”
南叙常年待在府中不曾出去,看着自家二哥满脸痛苦的模样,心中不免疑惑,只能想着他在话本子里看到的故事,小声试探,“酒馆儿?”
南喻摇摇头,难以启齿。
“茶馆?”
南喻继续摇头,他要是说出来那两个字怕是能羞愧至死。
“不,不,不会是青楼吧!”
南叙结结巴巴道,看着他哥视死如归的点头,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再说一句话,“那那那那,那怎么办?”
南喻一贯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内敛的一个,虽然素日里看着是家中最稳重的,但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二哥其实带着文人墨客的含蓄,他无力的排解着屋内尴尬的气氛。
“爹娘他们不会把我们腿打断吧!”
“或许。”南喻言道,“但,二皇子现在可以说是如日中天,爹他年龄大了,我们南家一直被皇上猜忌,看似表面繁华,实则寸步难行。”
“哥哥,”南叙开口道,“今,今晚真的要去吗?二皇子邀请你为什么还要带上我?我不是京城里面有名的病秧子,没有任何用处吗?”
“怎么还牵扯上我了呢?”他自言自语道。
“你与永安公主的事儿。”
“好吧,那就去吧,哥哥别担心,到时候记得看我脸色,该晕的时候我就晕了。”南叙比了个手势,南喻没看懂,但还是点头。
戌时末,浣花楼,人声鼎沸,人影攒动,名满京城的醉枝姑娘穿着一身轻薄的芙蓉色衣裙正站在台上抚琴。
“南大人不要如此拘谨,看上哪个姑娘了,本宫这就让她过来好好伺候。”楚沅笑着命人继续添酒,“南叙,本宫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以后或许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殿下言重了,这八字没得一撇的事情,还是谨慎些的好呢。”南叙微微一笑,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对着楚沅一饮而尽,很快酒劲儿便上来了,他的脸色有些泛红。
“去把醉枝姑娘叫来,南叙啊,本宫早就听闻醉枝姑娘琴艺一绝,想着你常年卧病不免烦闷,不如本宫替醉枝姑娘赎身送到你府上,平日你也能听个曲儿解闷。”
楚沅唤来身旁的小厮将一锭金子递给他,“去跟你们这儿的妈妈和醉枝姑娘一并喊过来。”
“请恕南叙愧不敢当,这醉枝姑娘愿如何便如何,不可勉强,殿下若是心慈,不妨让她恢复清白身份,重新办上户籍,再赠她些银子让醉枝姑娘自个儿做个买卖,若把她托付给我,那可是受罪了。”
“殿下恕罪,南叙他常年卧病,不懂的这些,还望殿下千万不要怪罪,丞相也常跟我们说相府之人不可带烟花女子回府,实在是无法承受殿下的好意。”南喻道。
“这话真是新奇,醉枝,本宫问你,你可愿意跟着他回去?”楚沅笑道。
“醉枝无福,”她微微俯身,知这屋内自是一群贵人,只得言语放的轻柔了些,“待在这浣花楼也是极好的。”
“哈哈哈,”楚沅笑道,“一个两个的居然都这般扫兴,南叙,若是本宫非要让你带她回去呢?”
酒杯被重重的摔在桌面上,酒水洒出来,房间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南喻刚要开口缓和气氛,就见到自家弟弟朝他眨眼,身子还朝着他靠近了些,心里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南叙便酒劲发作的厉害,面色潮红,身子发软,倒在他身上,呢喃道,“难受——”
“殿下恕罪,南叙身子不适,本就不宜饮酒,臣估计要先带他回去,省得爹娘怪罪。”
“今日之事不解决,你们两个就只管待在这儿,去拿解酒汤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醉枝姑娘今日的缘分有多深。”
一旁站着的女人开口道,“贵人,我们浣花楼的规矩,若是女子们愿意离开便罢,若是不愿,那么谁都带不走她。”
“你以为你是谁,把她给我带下去。”楚沅高声道。
“贵人莫要生气,今日无论是谁,醉枝姑娘不愿,谁都无法强迫她离开。”女人笑着说道。
“来人——”
房间的门被推开,“看来你最近确实闲的不得了,居然都到我的地方上闹事儿了?”
南叙:护好自己清白的身子,在浣花楼瑟瑟发抖,媳妇儿什么时候来救我啊!(一不小心酒喝多了,真醉了,糟糕。)
楚珈:他居然真的去了!!!(改日便把那个搞事情的楚沅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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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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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