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和燕王议事
“王爷,你还得把这道衍法师的种种情况给我做个详细的说明。由其是他个人生活细节方面,今天他和王爷您一起步入大厅,我也只是以平常身分给他道了个万福。那晓得这一礼下去,却弄得法师呆在那里,不晓得如何应对。给先生上过茶后,退入内厅本来冰镇西瓜是准备由我自己来端,又怕先生尴尬,故而使侍女出来送的。”
燕王笑了,伸手揽过妻子,在她白晳美丽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继而跟她讲“刚刚一听,道衍法师人称神角眼,其真实本事赛过元帝国开国功臣汉人刘秉忠。心里就运神,这大本事的人要如何跟他打交道,我虽是王爷却是因父荫得来。严格的讲他是名满天下的大师,我却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小伙子。那晓得和他一接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待人亲切随和得不得了,这路上一路下来,他和马和这帮卫的弟兄们混得滚瓜烂熟,一路嘻嘻哈哈的笑声不停。”
“哪他有老婆孩子没有呢,要是有的话,干脆派人去他老家,把们一家人都接到这王府来。”徐妙云给他男人出了这个主意。
“没得,他十四岁到苏洲妙智庵出家,至今没还过俗,那来的老婆孩子。”
“他跟你那些卫兵一下打得火热,那因为都是男人,没结过婚的男人,面对我们这些王府的……”
“有这种可能,你看他十四岁出家,见的是一屋的光头,后来从席应真那里学成出来,四处遊学见的那些得道高僧,又都是一些慈眉善目的光头老和尚。这样一算下来,他这一生到现在还真没认真见几个女人。就更没见过象你这样的美丽王妃。”
“从他求学以来的过程以及和你们这些男人打交道来看,他是个非常注重礼节的人。跟我们只不熟,有点别扭而己。相处一段时间后大家熟了,应该就都好了。”
“你想让他怎么称呼你,叫王妃,王妃娘狼,又或者是称夫人。”燕王带点调侃的问她。其实按规矩只有两种称呼,那就是王妃或王妃娘娘。那个有斗胆叫夫人的,也就更没得直呼名讳的了。
“随他吧,相处久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他若按正常年龄结婚,儿女肯定会比我们要大。我们也不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结。”
第二天按王府规定的正常时间,道衍一付精神抖擞的气势子出现了。首先他那件用袖子擦过嘴巴的衣服被换过了,其二是剃了头修过面,脸皮子刮出了铁青色,当然刮胡子这套程序少不了。值得表楊的是修过面刮过胡子的道衍法师,比起昨天那付风尘朴朴的样子,着实年轻了几岁。
燕王此刻也还没打算上殿议事,马和跟在他后面往正殿这边来。
“道衍,今天事不多,待会忙完我带您四处走走看看?”燕王走到面前就亲热地问道衍。
“王爷事大,如果您事不多,我让马和带我看过后,再来找您谈点小事如何?”道衍礼貌地回了王爷的话。
“行,那就先是这样,马和你带师付到处看看后,再带到我那里来。”言毕燕王忙自己的去了。
“师付,您这一番倒饬下来,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呢!”有了一路同行的机会,马和晓得道衍是个喜欢开点小玩笑的快活人,转出正庭他就和师付调侃。
“俗说讲得好,六十岁皮打折,七十岁他又转了桃红色。为什么变呢?脸上的皮肤,眼晴,鼻子,嘴巴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老部件,照道理讲不可能翻新,只能是越用越旧,人也就越老。剃头师付把厚脸皮一刮,就算是翻新,再把嘴巴上几根骚胡子一下连蔸子都刮利索,不就假假的转了一下桃红色。是的不啰?”几句逗人乐的玩笑话,他自己不笑,还一板正经的讲,仿佛是真的一般。
他不笑不要紧,马和却被他这付幽默样子逗得捂起肚子蹲在地上笑,连带他出去看王府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师付,你就真的有味,按您老人家的这个快活劲,活一百岁绝对没一点问题。”
“活一百岁啦,那莫搞那久,阎王老子会说我赖皮,赖得阳世上不走的老倌子,他会派黑白无常拿铁链子来抓,把我捉回阎王殿去。”
道衍逗细伢子玩讲得有味,马和又从未听过这些稀里古怪的话言,两人一路走一路笑,直到远远看见王妃娘娘朝他们这边来,这才收殓起那付顽劣的味。
“王妃娘娘好,昨日贫僧失礼了,还请娘娘勿怪才好。”眼看着王妃娘娘就要走近,道衍法师赶紧测身立在一旁,两掌合什颔首恭敬的礼示着。
“道衍法师,昨日你自己亲口跟燕王爷讲的,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家,既然是一家人了,就莫搞这些什么站在一旁示礼的举动,你累我也累,大家随便一点好,你说呢?”
“娘娘宽宏,贫僧谨记。”
待王妃娘娘过去后,道衍才记得问马和一句“你们平日里见王妃娘娘,也这么随便吗?”
“随便呢,王妃见任何人都不摆架子,亲切随和对谁都一个样。
马和把道衍带到燕王在次殿的一间办公的地方,给道衍斟上一杯茶后,这才掩上门出去了。
“怎么样,我这个燕王殿的建筑模式和木结构的装饰风格,还看得上眼啵?”燕王谈起他现在居住的这个建筑群体颇有得色。
“这样宏伟壮丽的建筑群体粗看个把时辰,仅仅限在表面流览一下,宏伟壮丽四个字己经概括了它的一切。如果要细细地去品其中的玄妙之处,就得假以时日,一间间房,一节节佩饰,一格格雕花,一段段鎏金画凤去欣尝,去润其中的味道,就只有您这位主人才佩得上这个格句。我们今生能有幸置身其中,就完全是托您的洪福了。”
应该说道衍法师的这几句颂赞还是相当得体的,没得什么出格的肉麻谄媚,更没得什么不懂装懂的胡乱瞎吹。这充分体现了一个说话人的实在品格和听话人的高贵实在。倘若旁人此时插一句虚头巴脑的诳语进去,听话的人说不定立刻会掉脸,甚至让胡说八道者滚蛋的可能,都会有!
“好,那我们就假以时日,共同去品尝其中的润味。”燕王这句话的味道就重了,重得道衍……
“王爷,我想开展工作。”多话没得,想开展工作,一句话撂出来硬绑绑的,这就是道衍的工作作风。
“急什么呢,人在刚到家,屁股还没坐得热,再怎么讲,先歇息个十天半月的不为过,再说也没得人催你什么的。”燕王见道衍就急着干事,好言相慰等等再说。再说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急着开始搞是要干什么,也不好如何作安排。
“我要开始做的不是件急得非搞不可的事,属如慢工细活,一下也看不出成绩,。但是如果不早动手,一但急需的情况来了要用,那一下去着急悔恨却又是个只能认栽的事。”
“哦,到底是什么你讲一下看。”燕王爷见他把事提到这么高,就不由得他不想听了。
“这一我想晓得您管辖范围内的可耕地面积和荒地的总数量。这二是我想晓得十六岁至五十岁的男丁是多少。这三是每年蒙古那边过来枪夺的损失有多大,这里面包括粮食,牲口和男女人数。”
“这些东西有是有,但没得一个非常具体的数字,因为上面规定了这些东西我不能参人,所以王妃只安排她娘屋里带来的家丁在管,等晚上我跟她商量过后,再来跟你细谈。不过肯定一点,这件事你抓得准,抓得好。这大一块地盘子,我一个当家人不晓得它地上能产多少粮,养活了多少人,具体有多少能用的男丁,讲出去是个能人笑掉大牙的事。”
“还有就是读书人的数,有多少在私塾学堂读书的孩童,有多少可以参加三年一次恩科考试的。”
“这个怕是没得,读不读书,识不识字是他自己个人的喜好,我去管那多干什么?再一个恩科考试,金榜题名更是他个人光宗耀祖的事,我跟着去起什么哄,吃饱了撑的?”
道衍听了淡淡一笑,没去和他争,心里盘算,等明天王妃娘娘到位了,再和他理论去。
“还有就是赌场和摆起刀剑棍棒,光着膀子嗷嗷叫,只喊是刀枪不入的。”
“这又关你个什么事,他开他的场子,交他的税。你爱玩就玩,不玩拉倒。表演武术的你愿意捧场的话,丢两个散碎银子,不愿捧场就拍屁股走人,他又奈你不何!”
这两点的表面套路燕王心里还是蛮有数,接下来道衍把这两个人群的恶劣本性.剖柝给他听之后,他愣住了……
“你们之前和元军交战的时候,会经常有些小队伍突然一下加入参来,口里还说是杀了当地恶霸,特意来投奔你们的。”
“对,刚开始他们口里讲得好听,好象真的英雄豪杰一样。一上战场,真刀真枪拼命就草鸡了。头一回把子还说得过去,看见到处血糊血海的怯场,紧跟着就干脆装病或者逃跑,那就没得客气讲,临战脱逃动摇军心,杀无赦!”
“这些人到处都有,又都是散落在一些犄再角旮旯里的亡命之徒。他们一但形成了一种散落的游民形式麻烦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