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墨渊换上一套黑色劲装,看上去精神奕奕,颇有几分高手风范。
他看了几眼铜镜,满意地走向房门。
“带上你的凌霜剑。”梅寒枫在身后提醒。
额,忘了这茬。
贾墨渊只得转身回来取剑。
披星戴月来到昨日梅寒枫练剑的空地,贾墨渊在中央站定,然后——
然后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啊。
“先温习心法。”梅寒枫拍拍他的肩膀,“能背吗?”
贾墨渊就着朦胧星光看向面前之人,发现他神情肃然,与适才在房中的模样全然不同,倒有了几分师父的样子——虽然没见过这个时空的梅寒星,但凭借拍戏时的印象也能想象个大概。
“……不太能。”
拜托,剧本里哪会写具体心法?只有一句“燕台宫内功名为天玄心法,追求天地一统,身心合一”。
说实话,当初他看到这句话时,忍不住背起了《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无妨,跟着师叔念。”
梅寒枫扎起马步,一句一句地教,边教边演示。
贾墨渊扎起马步,一句一句地学,边学边感慨:这不就是《千字文》吗?
不过,能将《千字文》演变为内功心法,燕台宫也是绝了。
正胡思乱想,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凝神!”
贾墨渊浑身一颤,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不要在人家练功时忽然来这么一下啊,会走火入魔的知道吗。
贾墨渊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杂念,重新调整呼吸,使之缓慢、深沉而均匀,心神也在此过程中逐渐趋于宁静。
不去想摄影棚,不去想燕台宫,不去想真真假假的身份替换,意守丹田,气流汇聚,温暖、壮大而充实……
只是……
腿好酸啊怎么办?
胳膊也快抬不起了。
“腿再分开些。”梅寒枫双掌压上他肩膀,“手臂伸直。”
别压,要撑不住了啊。
贾墨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师叔。
他师叔不为所动,特别冷酷。
贾墨渊脑袋嗡嗡作响。
真的无法坚持了啊。
“坚持,再练半个时辰就好。”梅寒枫总算放缓态度。
可是……
“半个时辰?”贾墨渊耳旁闷雷滚动。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谁受得了扎一小时的马步?
“半个时辰。”梅寒枫神情严肃,“失忆对你的影响极大,原先的功力都忘了如何发挥,得尽快恢复。另外,为避免危险,功力恢复前你必须与我形影不离。”
“……需要如此谨慎吗?”
我并不想时时刻刻与你待一起啊。
“需要,特别需要。”梅寒枫抬了下贾墨渊的胳膊,“你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盯着燕台宫吗?若是你修为遗失的消息传出去,必定引得别有用心之人蠢蠢欲动。”
贾墨渊想想也是。
唉,相较于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还是待在风流师叔身边比较好啊。
贾墨渊强迫自己凝神静气,苦思冥想……额不,专精覃思,逐渐沉入天玄心法的境界。
半个时辰后,他缓缓收势,只觉筋脉畅通,神清气爽。
梅寒枫赞许地点点头:“歇息片刻,教你练剑。”
贾墨渊这才感觉双腿酸痛,几乎挪不动步子。
梅寒枫勾唇一笑,作势要抱他,吓得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蹦至一丈开外。
梅寒枫本性恢复,惋惜道:“渊儿怎么跑得如此之快?师叔还想重温你小时候练功的场景呢。”
不用想也知道,这“场景”指的是贾墨渊练功累了被他抱回去歇息之事。
不要动不动就提这种事啊。
我又不是真正的贾墨渊。
相较天玄心法,太玄剑法的练习就轻松多了,不过是跟着梅寒枫的示范回忆招式而已。
由于他尚未轻松自如地运用心法,梅寒枫对他练剑的要求也不高。他凭着几年拍武打戏的经验依葫芦画瓢,也能学个八分相似。
“好了,今日练习便如此吧。”梅寒枫扶着贾墨渊的肩头问,“累了吧?师叔抱你回去?”
天雷滚滚啊。
您还是当个严厉督促师侄练功的师叔吧。
贾墨渊忍了又忍才没吐槽出声,只道了句:“不用,师叔别受累了。”
他话音未落抬腿就走,生怕这位过分关心师侄的梅二公子动作过快,上手抱住他。
“哎哟!”
忙中出错,他一脚绊到拱至地面的树根,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完了完了,我不要破相啊!
然而,他担心的惨剧并未发生,因为梅寒枫稳稳地捞住他的腰将他提了起来,并顺便将他按入怀中:“小心点啊,我的小师侄。”
贾墨渊很是懊恼——怎么又给这人揩油机会了?
“渊儿累了,师叔抱……”梅寒枫觑了觑他的神色,改口道,“算了,不让抱就背吧。”
贾墨渊虽然不情愿被他背着,但总比抱着强,于是便没再反对。
“啊呀,宫主这是怎么了?”候在院门边的紫影大惊失色。
好端端出去之人怎么是背着回来的?难道又受伤了?我们小宫主这几日是撞了什么霉运吗?要不要去占个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