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黎是泠玉仙君脱离白虎殿,尚未成为敛云峰峰主时期所收的大弟子。
传说泠玉仙君西出远人关剿灭了一窝食人妖匪,身受重伤被一少年收留照顾,那少年孤苦伶仃一人,见泠玉仙君术法高超,为人正直,缠着泠玉仙君要和他同行。
泠玉仙君无奈,但日积月累相处下来,瞧郁黎天资卓越颇有仙缘,又孤苦伶仃十分可怜,便同意收他为徒教授法术。
这本是段值得赞颂的佳话,可惜随着与郁黎的接触增加,泠玉仙君逐渐发现不对:郁黎时常夜归,身上血气浓郁,而且来去无痕,根本不像不通武功的普通凡人。
跟踪了一段时间以后,泠玉仙君才发现,郁黎是魔修。
魔修手段血腥残忍,为世家正道不容。最终,泠玉仙君亲手了结了郁黎。
从白肆在敛云峰起,后山的祠堂里就摆着一个没有名字的排位,泠玉仙君虽然对此缄口不提,但是想来,他也怀念那个曾经温善的少年。
赫连铮是郁黎的什么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白肆深知仅靠自己绝对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他沉下心等了很久,终于,在某个赫连铮不在的深夜,凌止先按捺不住,找了过来。
白肆眼睛微微一亮,赤足迎了上去,一时竟也顾不得别的,忙问凌止道:“你还记得郁黎吗?”
凌止像是呆滞住了,他愣神了好一会儿,才道:“阿肆,你都猜到什么了?”
“你果然知道。”白肆直勾勾地盯着凌止,目光充满探究意味:“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还在魔修的庇护之下苟活,扪心自问,你还配做师尊的弟子吗?”
“师尊……”凌止缓缓收起笑意,垂下睫羽,眸色似悲似痛,铺天盖地的死寂与犹疑。
“你说得没错。”凌止闭住眼,沉思过后,他缓缓开口了:“赫连铮他不姓赫连,他姓郁。”
白肆缓缓睁大了眼睛。
凌止解释道:“魔修以魔神为信仰,郁是魔神大姓,自古以来凡自堕魔道者皆以郁为姓。数百年前,四殿先祖联手将魔神最后的徒众封印入五岳山下,但是魔神徒众众多,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郁黎与赫连铮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白肆听见了自己牙关打架的声音。
如果赫连铮与郁黎有旧,那他收集信仰之力供奉魔神就说的通了。
“郁黎死了,所以赫连铮想报复师尊,报复我们。”
白肆蓦然想起了什么,抬手握住凌止手腕,其上大片斑斓花纹正沿着血流方向蔓延。再伸指一探,其下血管不见血液涌动,却反而一粒一粒,鼓动着类似虫卵一般的椭圆颗粒。
回忆起那个被他割喉的骊戎士兵人皮以下数以万计的飞蛾,白肆强忍住恶心后退了数步。
凌止笑容有些悲凉了:“飞蛾破卵后会将宿主血肉啃食殆尽,那时就是我性命终结之时。以赫连铮对师尊的仇恨,你,我,还有何青棠,他都不会放过。”
尽管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但听凌止所述,白肆还是按捺不住,问凌止道:“赫连铮把师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