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铮!”白肆怒目圆瞪,眼眸水润,睫羽纤长。赫连铮心情格外愉悦,抬手将他按倒在自己肩头。
“真生气了?”赫连铮旁若无人地揉着他雪腻的大腿:“孤也就是吓吓你,孤的人断没有被别人看去的道理。”
“谁是你的人了?赫连铮你要点脸吧。”
白肆咬牙切齿地挣扎起来,但他周身只裹着一件外袍,动作幅度稍大就会泄露大片肌肤,根本挣不过赫连铮。
赫连铮按着他的腰肢似要把白肆揉进自己怀抱里:“你都看见了,南渊容不下你,离了孤,天下还有谁会接纳你?”
白肆冷哼一声,道:“你还敢说荆楚蛾妖不是你所为?”
赫连铮坦然道:“是孤做的又怎么样,你不是没看见,南渊从来都不信你。不仅不信,而且他们一旦遇到什么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人心一颗,万般难测,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人心的成见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白肆咬牙道:“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像你说得那般武断短浅。”
赫连铮未免太自负了。
赫连铮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想说何青棠和她那个小侍卫?你以为何青棠是真心对你吗?她肯帮你无非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若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凡人,无法为她带来任何助力,她怎么可能帮你救你?至于那个小侍卫,你若没有这张脸,他还会对你真情实意吗?就算天真你也要有个限度。”
白肆只是笑,然后别过了脸不再看赫连铮。
即便历经坎坷,饱受偏见,他也不会忘记泠玉仙君将他带回敛云峰悉心教诲之恩。
直至最后,搭尽毕生清名甚至寿命护他周全。
还有师姐伸出的援手与辰清的生死相护之情。
并非所有人都面目可憎。
但赫连铮大概不会懂。
白肆道:“你说得这些,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偏见?”
赫连铮道:“人族高高在上,妖魔就该被诛杀,南渊自古以来的箴言就是如此。你难道忘了离杳是怎么死的,天妖族是如何覆灭的了吗?”
白肆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后缓慢睁开,道:“赫连铮你有完没完?”
赫连铮笑道:“你宁肯相信杀母灭族仇人的女儿,都不愿信一信孤吗?”
白肆垂下头,陷入了漫长的思索。
见目的达成,赫连铮抱起白肆,广袖一挥,道:“散朝。”
赫连铮以为他是陷入了对何青棠的怀疑里,然而实际上,白肆想得却是——
赫连铮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骊戎最开始只是一个西域小国,直到十几年前南渊内乱时才迅速壮大,南渊四殿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小族的来历。
赫连铮年纪看上去不会超过三十,很少踏足南渊,却连何胤初与天妖族间的恩怨都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修魔,与泠玉仙君有旧怨,十几年前……将收集到的线索串在一起,电光火石之间,白肆心神一颤。
他脑海里划过了一个被所有人刻意漠视淡忘了很久的名字。
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