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冷冷睨着顾临风,一字一句道:“二位殿主不必忧心,顾某定然会给这位老人家一个交代,绝不会徇私枉法,包庇罪犯。”
白肆道:“臣相信无论青龙殿还是朱雀殿,都没有指责白虎主有心包庇之意,白虎主可千万别会错了意。”
顾临渊道:“顾临风此事,是本尊监管不力。机枢殿各位大人今日奔波辛苦,操劳甚多,至于白虎殿内部之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白肆义正言辞:“现下诸多疑点尚未查清,若不能彻查幕后黑手,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效仿,从平民百姓中寻找天资优异者,夺取灵根为己所用?”
沈雁鸿道:“若是这样匆匆结案,待日后事情传出,只怕无法取信顾氏百姓。”
到时白虎殿的百姓会怎么想?普通百姓在白虎殿贵族眼里就是一群死不足惜的烂命吗?
现在骊戎虎视眈眈,青龙殿朱雀殿各怀心思,顾临渊若行差踏错……后果难以预料。
已经覆灭数年的玄武程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顾临渊道:“也好。”
对上白虎殿众臣冷飕飕的眼神,台上众机枢卿个个面如土色。
这次以后,机枢会与白虎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唯有苏盈盏神色自若,指挥道:“将顾临风押下去。”
两侧侍从走上前,三两下封住顾临风灵脉后,扯住他就要将之拖进天牢。
何青棠抬眸看向辰清。
辰清眸光闪动了下,上前一步朝众机枢卿行了一礼。
“滚!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
那厢顾临风用力挣脱桎梏,飞奔着冲过来。辰清惊了一惊,以为他想伤害老人,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完全不是。
顾临风只是一昧地向前冲,看样子像是要冲到苏盈盏面前。辰清瞧准机会,抬脚将他绊倒在地,才没让他真的冲上审判台。
“顾临渊你有什么资格判我的罪?你的灵根不也一样是从别人身上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不可一世地指责我?”
事到如今,顾临风就算再蠢也能反应过来,他被顾临渊放弃了。
为什么?凭什么?他是忠良之后,是万金之躯的侯爵公子!不过是一道灵根,顾临渊居然要他给一个贱民偿命!
他们也配!?
“你以为我为何会想到换灵根,换灵根又为何能一次成功?还不是因为你顾临渊就是第一个用上这种方法的人,如果不是被换了灵根,你以为你当得上白虎主?”
顾临风声音带着几分癫狂与激动,久久回荡在机枢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雁鸿面露惊愕,很久都没回过神。
何青棠容色微凝,随即缓和下来,低头喝了一口茶。
白肆愣了好一阵,不确定地问道:“临风公子方才说,白虎主的灵根也是强夺来的,我没听错吧?”
此事若属实,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丑闻。
顾临风这番话犹如一记惊雷,将机枢殿内所有人都轰得外焦里嫩,一言不发。
三殿众臣面色各异,连准备抓人的机枢殿侍从都停下动作,任由顾临风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扑腾了好半晌。
白虎殿一位年纪稍长的臣属反应最快,起身吩咐道:“一介罪臣的疯言疯语焉能取信于人?还不快把他带下去!”
顾临风咆哮道:“我没疯!!同是夺人灵根,既然要问罪,凭什么只问我一个人的罪?”
他捂着流血不止的头,厉声高叫道:“你们以为自己瞒得滴水不漏?当年百里一族……”
可惜他没能把话说完,就被人一下敲昏,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顾临风身后,刚才那位年纪稍长的臣属放下沾血的刀鞘,不好意思地赔笑道:“狗急跳墙的一番疯话,让大家见笑了。”
“他不是疯话。”
那臣属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辰清淡淡道:“我说,我能作证,顾临风说得不是疯话,因为我就是百里氏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