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满,绵绵夏日闷热难耐,魏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自己刚工作不久,每天在公司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到了晚上又不免心思繁重,枯燥无趣的工作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而如今自己又别无他选。越想心情越是烦躁,机械的拿起手机打开最近在追的网络小说,这篇文中女主重生有着倾城之貌,高贵的出身,富足的人生,所有的挑战危难迎刃而解,魏黎总会带入自己的身份,幻想着这光怪陆离的人生体验。尤如往常一样,看累了便打开听书,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
高墙黑瓦红灯笼,今日小满。
“江家的大姑娘要嫁人了”,天蒙蒙亮,街边玩耍的孩童嬉笑着跑向向江宅。
“江家,哪个江家”,路人不知所以,一边跑去凑热闹一边好奇着,“害,就是那个江员外郎,工部的,他家老爷还在南边呢,听说江家姑娘要嫁给李家,李校尉家的小儿子,排行第五”
“欸有,那可真是鼎好的姻缘啊”
江宅中,魏黎还在昏睡中,一股淡淡的甜香袭来,自己很快清醒了不少,一睁眼看到的一切让她愣住了,古朴的床榻桌椅,粗糙的墙壁,房中还点着香,细细闻来,是甜丝丝的香梨。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纺织的纹路粗糙,远远比不了现代的布料,屋子中的桌上放着鲜红的嫁衣绣着玄色的花纹,各式各样的玉簪玉镯,最为耀眼的还是那对做工精致的步摇。一只金色玄鸟衔着一颗温润光泽的珍珠,其尾灵动飘逸,金丝编织悬挂垂下六股流苏,另一支亦是如此。魏黎被这精美的玩意吸引了目光,忘记了这陌生的环境,竟跑去端详起来。
“姑娘,姑娘醒了,快快梳妆吧”一声稚嫩的声音让魏黎紧张起来,推门而入的只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手里端着脸盆,圆乎乎的脸上满脸笑意,甚是喜人。
望着她魏黎的脑中一段记忆渐渐浮现,这小姑娘名叫喜鹊,同她一同长大,她父亲是家中的主管,而喜鹊便做了自己的丫鬟,自己是江家的大小姐,江雁书,今日要成亲了。而她魏黎穿越了,穿越到了这个新的世界,这一刻紧张兴奋担忧恐惧,五味杂陈。
她迅速的思考,自己对这里什么都不清楚,为了保全自己,还是选择静观其变的好。江雁书乖巧的回应:“嗯,我先洗漱”一边说着一边做到梳妆台前,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喜鹊大不了几岁,想想今年也就刚十四,这早早的就要嫁人了吗,魏黎心中一阵恐慌,对方是何人,难道就要这样嫁给一个陌生人了吗?
而这江雁书的未婚夫李毅如今也不过十六,这对于已经二十四在职场上锻炼过的魏黎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魏黎相信自己搞得定。
对了,以后她就是江雁书了,虽然一时接受这个改变很难,但不能在这种时候露馅啊。
雁书望着镜中自己稚嫩的脸庞暗暗祈祷一切顺利,只当游戏,既来之则安之,只是不知这具身体的原主怎会消失,倒让她占据了这身体。
“诶呦,大小姐你能起来了,夫人还在前厅准备,奴家为您梳妆,今可是大好的日子,可惜老爷不在......”柳妈妈人未到声先到,听着很是兴奋,而她眼尾的笑意倒是要溢出来了,她本事母亲的人,如今恐怕也要和自己一同去李家了。至于李家,原主似乎也是没什么记忆也从未见过这个李毅。
如今只待梳妆等人接亲,这柳妈妈真是手巧,乌黑的发髻在她是手到擒来,这新奇的模样让雁书觉得她不在21世纪开家店真是可惜了,微微晃动,金色的步摇摇曳舞动,显得她愈发的灵动美好,而那套绣着玄色花纹的嫁衣套在自己这个小娃娃身上倒也显得光彩夺目。
“姑娘别紧张,一会儿李公子就来迎亲,我会在你旁边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什么同牢合卺,解缨结发都还记得吧”柳妈妈一边摆弄着嫁衣一边不停的嘱咐着。
又是半个时辰,母亲来了,看到江夫人微微泛红的眼眶,和那眼中的红血丝,便知昨夜定是没有睡好。她一人操持着这一家子的事,着实辛苦。
“雁儿,转眼就这么大了,要成为新娘子了,母亲舍不得你啊。”见到雁书的那一刻,母亲控制不住的流眼泪。雁书看着心酸,也红了眼眶,确实古代女子成亲后难回本家,恐怕自己与这夫人相处的机会也不会更多了,想到这看着竟也掉了几滴眼泪。江夫人拉着雁书的手,细细的嘱托着一会儿如何行礼,未来如何管家,以后又如何照顾夫君......
"夫人,李家还没来人"柳妈妈匆忙进来,神情有些担忧,“按理说,该来了啊,夫人,我们要不派人去看看。”
江夫人听罢蹙起了眉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不然这李毅怎敢如此,这般不合礼数,是要打他们江家的脸吗?
“让王管事派几个人去看看,速去速回。”江夫人心里不悦,但依旧语气平静道。
雁书看着母亲有些欣赏,这和她了解古代的女子不同,这般沉着冷静又理性的处理意外让她有些钦佩。母亲姓方,名方伊,她的父亲是工部的一个小主事,和父亲也算是同僚,隐约间记得听过父亲和母亲当年的一段故事,倒也是一段佳话。
待打探的小斯回来,禀报道:“这李府也是奇怪,红灯笼红帷帐都还挂着,可是大门紧闭,不见一人,我等四处打听,都说李府今日娶亲但没有一点动静着实奇怪。问缘由,都说不知,夫人放心,王管事去了李府,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柳妈妈听得有些焦急:“夫人,不会出什么乱子了吧,还是他们李府有意折辱我们姑娘,真是欺人太甚!”
母亲拍拍雁书的肩头,坐下喝了口茶,望着雁书:“别心急,莫要担忧,这门亲事我和你父亲好好斟酌过,他们李家不是这种人,我们再等等”,“柳妈妈,你去门前多给些喜糖,别让街上的人乱说。”
很快便过了迎亲的时间,王管事匆匆忙忙吗的跑回来,这时天已大亮,他跑的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怕的,缓了口气道:“夫人,李毅,李家小儿子死了,今早在池子里发现的,是被捅死的。他们家一会儿便派人来,只是现下可如何是好,姑娘怎么办啊。”
雁书心里一惊,死人了,在现代生活中哪遇得到这种事,死于非命,还是她未来的丈夫,瞬间一身冷汗,幸好有胭脂盖住了那惨白的脸。
江夫人听罢也是一惊,这好端端的喜事怎会出了这档叉子,不行她的稳住,为了保全雁儿的声誉,得处理得干净利落才行。
“好,我知道了,柳妈妈你先照顾姑娘休息,别吓着了。王管事,你和我到前厅去,把这些装饰都卸了,还有给门口的人说一声,打发那些路人走,李家来人了就从偏门带进来。”说罢,母亲就和王管事匆匆忙忙得走了。
雁书在喜鹊得服侍换了衣服,洗干净脸,坐在床边,犹如一桩木头,莫名的恐惧再次袭来,李毅怎么就死了呢,而且不早不晚偏偏是今日她出嫁,她还来不及改变什么,就要沦为市井之人的谈资了,这可如何是好。
而喜鹊站在一旁,看着姑娘苍白的小脸,很是心疼,内心骂了这个李毅千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