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地 第43章 第 43 章

圆月下的河面游船来来往往。

一艘载客的小船从画舫边上贴过，船上的两名女子俯身在船沿处有说有笑，船下有鱼儿游过。

那画舫上的一扇窗内，秦明左右两位美貌女子端了酒喂到他嘴边。

秦明下酒的菜一口不吃只愿喝酒，桌上的酒壶很快空了几瓶。

“哎，你去叫人送酒来。”

被当下人使唤的女子面露不悦地反驳：“你为什么又不去？”

女子按在搂住自己腰身的秦明手上，身子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靠去，“没见我走不开吗？”

对面的女子一脸不甘心地哼了声起身去屋外喊人。

留在秦明身边的女子从桌上的一盘葡萄中摘下颗翠绿的果子，她头枕在秦明肩上扬起妆容艳丽的脸。另一手抬起指腹从秦明面颊下移至唇畔。

秦明侧过脸注视女子，面上平静无波。

女子柔声道：“公子可要尝尝这颗葡萄。”说罢将手中的葡萄含在口中，大半的果肉露在外。

鼻息间充斥着脂粉香气，秦明双唇紧闭，即使女子口含的葡萄送到他唇上也无动于衷。

面对近在眼前的这张脸，秦明忽然之间握住在胸前游移的手拉开女子。

“唉！”地一声女子跌倒，口中的葡萄落下在地面一直滚。

秦明头也不回地走向敞开的房门大步离开画舫，岸边等客的船夫上前拉客。

好不容易游说了秦明上船，到了河中央船夫才问：“公子是游河还是要去何处呢？”

“去上游。”

“哦，明白！明白，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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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前，星辰一眼不眨地凝视面前的红纱灯笼，内里的烛火是他才点上的。

在他交出初夜前，这灯笼就得每日天一黑就点上，等待有人出高价来吹灭。

阵阵夜风从大开的窗口袭来，星辰起身走向窗前。本以为能瞧瞧窗外的景色，窗外却朦胧一片。

月色星光不复，唯有细雨被风强拂到星辰脸上。下雨了。

向窗外的夜雨伸出手，心想今晚他也不会来了。

不知他是想见还是不想见，背后的房门被人敲响，随即便是开门声。

耳边传来动静时，星辰就浑身僵硬。他缓缓转过身，视线中出现了那个人，可他不敢抬眼看对方。

“还傻愣着做什么？没瞧见秦少爷浑身都淋了雨吗！”湘娘换了几口气才免于被秦明浑身的酒气熏到，笑说：“热水与适合秦少爷穿的替换衣物稍后就送来，秦少爷先稍坐片刻。星辰会侍奉少爷。”

湘娘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星辰不得不从，迈着大步来到秦明身旁。

守在门内，湘娘出于担心怕星辰再次错失秦明，又让人对他进行了调教。

这会儿秦明坐在桌边喝着星辰倒的热茶，那二人是谁也不看谁，湘娘愁得额上多了三条黑线。

好在一盏茶的功夫下头的人就送来了热水与换洗衣物。

“秦少爷，这灯还请少爷在就寝前灭了。热水与衣物在墙边。”好言好语地说完，又看向星辰。“别出什么差错，记清楚了。”

“我记得！”星辰连连点头，目睹湘娘在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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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紧了衣袖，星辰又伸出双手去握住秦明手腕。“明少爷，请随我去沐浴。”真实面对秦明，星辰还是不敢直视依旧低头。

他衣袖上淋了雨摸着有些湿润，星辰担心他受凉再次开口劝：“明少爷先沐浴吧！”

对方没听劝，更抬手挥开他。

秦明头疼欲裂，用手掌撑头，意识涣散。见他这番举动星辰忙用手心探向秦明额头，“好烫！”

“明少爷我扶你到床上躺下，我去找人请大夫来！”说完想搀扶秦明，可他纹丝不动。星辰满脸担忧藏不住，换成了请求的语气道：“明少爷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只是一瞬，耳边的声音令秦明感到些许熟悉。他想起总是反复经历的噩梦，在那个大雪天中。

“明少爷。”

闻声秦明侧目，面对神色慌张的星辰伸手抚摸他的脸。脸色疑惑，“你还在？”

“我--”被湿润所环抱，星辰怔了怔便开始挣扎。

“别走！”秦明收紧双臂，“为什么你选的是他不是我？”

桌上红纱灯笼中的火苗闪了闪，星辰呼吸困难。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秦明揉进他的胸膛了，“明少爷你认错了，我是星辰！”

闻声秦明大怒，大力抓住眼前人的两边肩膀推离自己同时站起。“你说什么？”

“我，我是星辰。明少爷你认错了。”边说边挣扎起来，星辰还记得秦明额头还在发烫硬着头皮提醒：“明少爷--”

“你怎能骗我？”

忽地被捏住下巴星辰疼得说不出话，对上秦明含恨的目光，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的红灯眼角溢出一连串的泪珠。

在秦明愣神之际星辰挣脱钳制试图离开，没出两步就被身后识人不清的秦明一手抓住后颈。

来不及站稳，星辰身体整个往右倒去。狠狠撞上了圆桌，震得桌面上所有物件全部倾倒，那红纱灯笼更是直直掉下摔在地面。

灯罩滚了几圈停在墙角，灯座上的红烛更是摔断成三截。

微弱的烛火在掉落的瞬间已经熄灭。

再次被压倒在床上，星辰顾不上方才后背摔在床上的疼痛挣扎着要逃脱。“明少爷你认错了，求求你放了我！”

狠厉地掐住星辰脖子，秦明已经不厌其烦。俯视憋红脸的人，自己也痛心。

“为什么不选我？他哪点比我好？明明是我先到，你却要选他！”

星辰拼命摇头，双手抓住秦明手腕挣扎。

脑内一阵绞痛令秦明对星辰放手，被其一脚踢下床摔倒在床下。

“咚”一声让处在惊恐中的星辰回神。

“明少爷！”可他才坐起身又被按住胸口半个身子向后倒。

“你还要替他守身不成？接受我对你来说有多难！”

“明少爷！求你，求你不要—啊！”腰带被大力扯出，星辰吓得惊呼出声。随即再次自卫地蹬腿。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越发令秦明震怒，他一手死死抓住星辰双手压到脑后。

随着几声布料撕裂，星辰本就轻薄的衣裳，成了秦明手中的几块碎布又被随手扔下了床。

“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明少爷！”星辰泣不成声，丝毫无力反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愈演愈烈，雨声似要与星辰的哭声相比。

“现在对我哭已经没用，我会让你哭到死。”

“不要！明少爷不要！求求你！求你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眼前的秦明根本不是他记忆中认识的那个秦明！

整个过程根本就是在受酷刑！

可他只能哭，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连带着三魂七魄也魂不附体。

哭到嗓子都哑了，可怕的痛却还在继续加剧。

但是他没有认错，给他施加痛苦的人就是秦明。那个曾经好心救了他几次的秦明。

痛到失去了痛觉时，星辰也已经哭不出来。红肿的双眼里仅仅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星辰面无表情的脸颊接了几滴秦明脸上落下的汗珠，他目睹秦明的脸渐渐放大，他脸上接到的几滴汗珠像是被秦明吻去了。

这之后他已经丧失了全身感知，只晓得他们的身体亲密无间。

星辰的一双眼半睁，注视眼前这个给他带来希望和痛苦的人。

被施暴的是自己，他又难过什么？星辰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秦明神情既懊悔又痛苦。

为什么？他也痛吗？只是星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

无力地闭上眼时星辰也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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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星辰缩起肩膀抱住双臂，环顾四周自己居然出了湘馆大门！

夜晚中下着瓢泼大雨，四处无光唯有面前的湘馆大门散发出光亮。忽地从门内传来呼唤声，星辰放弃眼前的光转身奔跑在雨中远离湘馆。

不断击打在身上的雨水像小刀似的，脚下一滑星辰摔倒在一片浅水洼中。

他双手撑在水洼中后怕地回头，眼前的一幕却令星辰惊慌不已。他分明已经跑了很远，那么地不顾一切！

可背后还是湘馆散发出光的大门。

坐在大雨中，星辰冷得浑身哆嗦。他不相信，他一遍遍地在雨中逃，竟然一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