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萧言泽站在废墟前,手中玉璧与传国玺相合时发出清越龙吟。
火光中浮现出鎏金铭文,却不是他熟悉的篆书,而是漠北最古老的狼族文字。
"殿下......"晏澜琛的呼吸突然急促,龙纹在他颈间游走,金芒刺目。他单膝跪地,剑锋插入青砖缝隙,"快走......"
晏澜琛却俯身捧起他的脸。掌心玉璧突然发烫,铭文化作流光没入将军眉心。
晏澜琛浑身剧震,瞳孔中的金芒渐渐凝成实质,在夜色中如两轮满月。
"原来如此。"萧言泽轻叹,指尖拂过对方眉间龙纹,"二十年前漠北王庭那场大火,烧死的不是烛龙之子,而是......"
"而是真正的漠北可汗。"晏澜琛的声音忽然变了,带着亘古的沧桑,"我本是他的影子,替他挡下那杯毒酒,却不想血脉觉醒......"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玄武卫的玄色旌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萧言泽却恍若未觉,专注地凝视着晏澜琛的眼睛:"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上元夜,你我在城楼对饮?"
晏澜琛眸光微动。那夜他奉命巡城,却在角楼遇见独酌的二皇子。少年眉眼间笼着化不开的愁绪,将一盏琉璃杯推到他面前:"将军可知,这酒里掺了什么?"
"是'忘川'。"萧言泽替他答道,"我本想让你忘记漠北的一切,却不想......"他苦笑,"反倒唤醒了你的记忆。"
晏澜琛突然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殿下早就知道?"
"知道你是漠北可汗的影子,知道淑妃是我生母,知道......"萧言泽的声音忽然哽咽,"知道太子哥哥为何而死。"
废墟中忽然传来异响,一具焦黑的尸体从瓦砾中爬出,手中握着半截玉如意。那是淑妃最爱的物件,此刻却泛着诡异青光。
"言儿......"尸体发出沙哑笑声,"你终于来了......"
萧言泽浑身僵硬。
那声音分明是淑妃,可眼前的焦尸却让他想起密室中的种种诡异。晏澜琛的剑已经出鞘,龙纹在剑身上游走,发出低沉的龙吟。
"母妃......"萧言泽艰难开口,"你为何......"
"为何?"焦尸突然暴起,玉如意直指他心口,"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晏澜琛的剑光如银龙出涧,却在触及玉如意的瞬间被弹开。萧言泽看见那半截玉如意上浮现出星图,与太子哥哥信中所绘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我在东海仙山找到你。"淑妃的声音忽远忽近,"你是烛龙与凡人的后裔,注定要开启长生之门......"
萧言泽忽然明白了一切。为何父皇对他格外严苛,为何太子哥哥总用怜悯的目光看他,为何晏澜琛的血脉会因他而觉醒......
"殿下!"晏澜琛突然将他扑倒,玉如意擦着耳际飞过,在宫墙上炸出巨大缺口。龙纹在他周身流转,竟凝成实质的鳞甲。
萧言泽却笑了,他握住晏澜琛的手,将玉璧按在对方心口:"将军可愿与我同生共死?"
晏澜琛还未回答,玉璧突然碎裂,化作流光没入两人体内。萧言泽看见自己的手腕浮现出龙鳞纹路,与晏澜琛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淑妃的焦尸突然僵住,"双生烛龙,阴阳相济......"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寸寸碎裂,化作飞灰消散在夜风中。远处传来晨钟,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萧言泽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东海仙山的星图,长生之门的秘密,还有太子哥哥未说完的话......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在晏澜琛怀里,做一个关于琉璃盏和樱桃毕罗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