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散尽天将明 第39章 忽见

林朝暮慢悠悠地将裴明奚扶回了朝华殿，翠儿已经睡下，林朝暮也不好意思叫她起来帮忙，于是自己努力将裴明奚扶到她床上，回来的路上裴明奚吐了一身，林朝暮便脱下了他的衣服，他脸红红的，浑身发热，看起来很是难受，林朝暮也不知道怎么办，以往自己好像都没怎么醉过，偶尔喝醉了醒来已是忘记了所有事情，至于是谁照顾自己，怎么照顾的，更是一点都不记得。

林朝暮正想出去烧个水，裴明奚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裴明奚，你听话好不好，你吐了，脏脏的，我去打水给你擦擦好不好？”林朝暮忍着涌上心头的疲惫感，柔声说道。

“我不要！你就在这不能走。”裴明奚此时像个八岁小孩耍无赖。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这么抓着我我怎么睡觉啊，我真的是累死了，这一天天净是折磨我来了。”林朝暮抱怨道。

林朝暮有三种情况下会很烦躁，第一，没饭吃，第二没觉睡，第三，也是最最讨厌的，空着肚子还没觉睡。

此时是第三种情况，林朝暮日后想起来，那日并没有发脾气，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裴明奚似乎听明白林朝暮的话，又似乎没明白，只见他往床里边挪了挪，这举动是想要林朝暮睡这里。

“我才不，你放开我呗，我真的好困。”林朝暮的眼皮子都快耷拉到脸颊了，还是耐着性子与意识不清的裴明奚交流。

裴明奚没理她，哼哧一声便用另一只手抓住林朝暮，一把将她拉过来，林朝暮沾着床，睡意更盛。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做什么，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再不睡是真的不行了。”林朝暮独自喃喃，声音渐弱，她也安然入睡了。

夜深了，夏日特有的虫鸣即使是在围墙高高的皇城中也日日登场，合奏着，欢唱着。

帷幔下，裴明奚缓缓睁眼，眼前人的模样渐渐清晰，他满足地笑了，将她拥入怀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暖，也更凑近了些。

次日清晨，翠儿进屋叫林朝暮起床，此时裴明奚也醒了，正仔细端详着林朝暮，那丫头睡得沉，裴明奚如此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丝毫没有感觉。

“娘娘，起床啦，今日你解了禁足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翠儿端着水盆边走边说，她正努力让自己改口叫林朝暮娘娘，虽然还是很不习惯，但她觉得裴明奚说得对，若是总在旁人面前叫她小姐，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不把林朝暮放在眼里，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了。

翠儿走近里间看见裴明奚时吓了一跳，不过此后便都是不满。

她想着，小姐又不喜欢陛下，陛下还总来招惹小姐，现在还和小姐睡在一起，真是令人不适，若不是他用将军逼迫小姐嫁给他，小姐才不会与王爷决裂，而且上次小姐躲衣柜里睡觉就足以证明小姐不喜欢他，他还不依不饶，偏偏要来找小姐，现在还出现在小姐身旁，不知又是怎样的威逼利诱。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翠儿想象了一出大戏。

“陛下？”翠儿道，只见裴明奚示意翠儿不要说话，接着摆摆手让她先出去。

没过多久，裴明奚穿好朝服走出门，翠儿还在门口候着，她才不会让裴明奚再单独跟林朝暮在一起了。

“她有些累了，今日请安便免了，让她好生休息，若是起来了便及时准备好膳食，切不可让她自己动手，怎么说你也是将军府出来的丫鬟，知道主子要做不合规矩的事情也不拦着些，平日里她宠着你，你也不能因此不懂分寸。”裴明奚冷淡地说，他实在是不喜欢翠儿这丫头，整日里净跟在林朝暮后面，也不知道是要随时随地帮助服侍她还是想要监视林朝暮，因为翠儿是凌璟珹府上派来的，裴明奚总觉得她不简单，就是想要提防着她。

翠儿也明白为什么裴明奚不能够爱屋及乌，他对待林朝暮身边的人都不错，不管是救过林朝暮一次的林傲天，还是与他素无交情的秦佳，甚至是刚来林朝暮身边不久的琼玉，他都从不会显露怒色，独独是对自己，从来都是哪哪皆不满意。

因为她是凌璟珹的人，是凌璟珹将她送到林朝暮身边的，裴明奚也不傻，总会猜忌她来到林朝暮身边的目的，她的确是有目的企图的，但是现在不是了，林朝暮将她拉出来，她也不想回去了，不想再回去那个深渊。

“是，奴婢明白。”翠儿叹了口气道，她也并不难过，因为她知道陛下这也是关心林朝暮。

裴明奚回到勤政殿，于丞相已经候着了。

“参见陛下。”见裴明奚坐毕，于丞相用着厚重的嗓音道，随即缓缓行礼。

“丞相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傅归止一事？”裴明奚自是知道，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归止登基，第一个便是要与裴明奚起冲突。

傅归止适才登基，根基不稳，裴明奚亦是如此，不过裴明奚而今势力却不敌傅归止。

傅归止归国前虽说在离丘国没什么势力党羽，但如今他的几个皇兄全部离都，朝中是他一人掌权，加之现在登基，扶虞国对他也是百般讨好，若是真的和裴明奚起战事，扶虞国必然是鼎力支持傅归止的。

而裴明奚如今的境地就有些微妙了，如今看似朝野稳定，但其中还有多少凌璟珹的亲信就不能确定了，因为他登基前，朝中对凌璟珹无不是夸赞有加，更何况还有凌肃将军从前的旧部，若是傅归止存心要与裴明奚作对，裴明奚没有正当理由还击，那些朝中观望的大臣是不会倾力支持的。

由此可见，国力日渐衰退的离丘国，自当是先捡南浔国这个软柿子捏一捏。

“正是，探子来报，傅归止已于前几日离开离丘国，想来这几日便能到京都了。”于丞相说到傅归止就不免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很好，他果然沉不住气。”即使是朝野上下纷纷担忧此人，裴明奚说起来却还是胸有成竹，好似此人不足为惧。

“那陛下可有对策？”于丞相接着问。

“何需对策，傅归止此次前来不过是来给我贺寿的，只需好好招待便好。”裴明奚淡淡地说道，随后端起茶杯细细品起茶来。

于丞相本是没什么可问的了，却还是坐在那里，想必还有些别的事情。

“丞相可还有旁的事？”裴明奚也了解于丞相此举何意，也不与他兜圈子比耐力，直截了当地问了。

“不知我这外甥女......”于丞相小心翼翼地问，他深知朝堂大臣不应过问后宫之事，只是就怕这从小宠爱的外甥女放纵着性子，惹得陛下不高兴，毕竟这么些日子也不见得裴明奚宣她侍寝。

“她很好，丞相若想见她，随时。”裴明奚的语气让于丞相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陛下可是不喜晏唯？”于丞相将目光投向裴明奚，想要捕捉到他的神色变化。

裴明奚并没有让他如愿，他还是如此，听到这儿也没什么变化，依旧品着他的茶。

“丞相想必是知道，帝王家的人，向来是不谈什么情爱之事，丞相将她送入宫，我册封她，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丞相你是明白人，如今却和我谈喜不喜爱她，那便是不懂我了。”裴明奚如是道，其间有些话，听起来谁都不信，但他也要这样说去搪塞于丞相和其他想要嫁女入宫稳固地位的大臣。

“臣深知不应过问陛下之事，却唯恐晏唯个性尖锐，惹恼了陛下，除此之外别无它意。”于丞相变了声调道。

“下去吧。”裴明奚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也知道将这些女子不负责任地娶入宫里对她们确实不公平，但是这是她们的家族能够继续存在，并且得到荣光而必须要作出的牺牲，她们只是家族想要巩固地位的工具，也应该理解，帝王之爱从来都不是独宠一人或者是随心所欲。

她们要理解这一点，裴明奚也需要理解，一旦他对林朝暮的感情超出了界限，帝王这个身份便会阻隔在他们中间，弄得两败俱伤。

于丞相离开勤政殿后果然去找晏唯了。

“你不是说，只要是你嫁的人，必然会对你言听计从，眼里心里只你一人吗？我费了如此大劲才将你划入妃嫔之列，你便是这般让我失望。”于丞相一改平日慈爱宽厚的样子，低声怒斥。

“晏唯本以为，陛下见我第一眼便会对我念念不忘，但陛下从不曾正眼瞧我。”晏唯冷冷地说道，眼里全然是不甘。

“小唯，你当是知道，舅舅老了，你的几个哥哥都不争气，没有一个得到陛下重用的，唯恐我们家族落没，这才将你送入宫来，我们于家和晏家世代是帝王身边的重臣之家，而今却家道中落，新皇年轻气盛，若不能够稳定两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怕是离覆灭之日不远了。”于丞相自裴明奚登基以来便一直担忧此事。

于家这几年来对国家并无太大贡献，先皇统治的最后几年天下并无战事，也没什么他可以效力的地方，加上朝中有了凌璟珹这样的谋士皇子，他这个丞相已是形同虚设，裴明奚登基，必定会肃清朝野，于丞相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家中也并无贤能之士能够接替他的职位，只怕是他百年之后，于家便再也回不到繁盛时期了。

“晏唯知道，只是陛下现今只在意愉妃，于我无甚兴趣，舅舅也知道，晏唯并不是那等投怀送抱的主动之人，如何才能让陛下注意到我？”晏唯依旧高傲清冷。

“小唯，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你要为你娘亲着想，若是她没了于家做靠山，她夫家必定瞧不起她，她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你可是京都第一才女，若是这点魅力都没有，还对得起这个称号吗？”于丞相鼓励道，他用他厚重的手握住晏唯的手，传达着他的期望。

“晏唯知道了。”她暗暗在心中下决心，坚定地说。

林朝暮一觉睡到下午，肚子实在饿到不行才挣扎着爬起来找吃的。

翠儿估摸着林朝暮差不多起了，便想要自己去做点吃的，她刚生起火林朝暮便瞧见了。

“翠儿，你生火做饭吗？”林朝暮伸着懒腰问道。

“对啊娘娘。”翠儿甜甜地说，“娘娘不是说不能随便吩咐旁人为自家做事，我就自己给娘娘做点吃的，想来娘娘也是饿得不行了才起床的吧。”

“等等，等一下，你干嘛一口一个娘娘，都把我叫老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姐，或者朝暮，那样比较亲切，而且特别好听，比娘娘好听多了。”林朝暮被翠儿叫得不适，她觉得翠儿这样叫她生硬极了，想来也不是她乐意的。

“可是陛下说，我若一直叫你小姐，旁人该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翠儿解释道，这是她唯一认同裴明奚的一件事。

“你别听他说，我们什么关系，小翠儿为了我啊，吃了不少苦，本来该是找门好亲事嫁了的好姑娘，偏偏为了我进了宫，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宫成亲，你若这般生分，我倒有些羞愧了。”林朝暮走进灶台，准备帮着翠儿一起做饭。

“好吧，我也觉得叫小姐好一些，嘿嘿。”翠儿笑着道，见林朝暮过来帮她，她赶忙制止：“小姐还是我来吧，你这些天累着了，去歇着吧，饭一会儿就好。”翠儿有些慌了神，这个点万一陛下来了，少不了又是对她不满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林朝暮很疑惑，林朝暮待翠儿便像是亲人一般，从来不分彼此，更是不在意尊卑。

“没有，翠儿就是体恤小姐，小姐知道翠儿最关心小姐了。”翠儿忙解释道。

“是不是裴明奚跟你说什么了？”林朝暮知道裴明奚不喜欢翠儿，翠儿这么反常，一定是被裴明奚骂了。

“不是，没有。”翠儿将头别过去，生怕林朝暮看见她眼里委屈的泪水。

“还说没有，翠儿，你真的不要在意别人的话，我知道你原来是王爷的人，可现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旁人怎样说你你都不要在意，我相信你不就好了，裴明奚不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若是伤害你，就算他是陛下，我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不用受任何人的气，只要我还有反抗的力气，我便会一直保护你。”林朝暮有些心疼翠儿。

她们初识是在王府，翠儿长得很是可人，声音也清脆好听，常常给林朝暮讲笑话解闷，她们欢声笑语地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就算林朝暮与凌璟珹决裂，她也还是选择站在林朝暮这一边，说什么也要进宫陪她，她身份低微，林泽不许她进宫，她便求了林泽一天一夜，就那样哭着跪在那，直到实在没了力气昏了过去，才换来了自行考入宫中的机会，她也丝毫不松懈，尽心尽力地学着宫中礼仪，挑选宫娥的嬷嬷和同时参加选拔的姑娘个个都喜欢翠儿。

林朝暮觉得，不管翠儿是有目的也好，是真心也好，她都不应该辜负她的一片心意。裴明奚不喜欢她，她明白，总归是因为她和凌璟珹那些事让他心存芥蒂，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翠儿受到伤害，因为她也是个明媚的姑娘，她本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今却陪着自己，进入这无望的深渊。

“真的没有，陛下只是教导我，你太累了，今日便让你歇歇，他没有说我，他也是关心你啊。”翠儿笑道，眼里满是感动。

“好了好了，裴明奚也不是什么尖酸的人，今后你少和他接触就好了，他不会为难你的，放心。”林朝暮拍拍翠儿的肩，如是道。

吃过饭，林朝暮打算去慈心宫送些点心，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太后说会话，也没有好好跟她道歉，若是再耽搁，怕是她早就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朝暮去的时候，慈心宫并无旁人，其实林朝暮是怕裴明奚在那，若是他想起昨日的事情，难免会觉得尴尬，林朝暮最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了。

“朝暮可知道这近来宫中上上下下都忙碌着，是为何事？”太后旁敲侧击，想问问林朝暮知不知道是裴明奚的生辰将近。

“当然，这么大阵仗也就是陛下能够拥有了，只不过我上次偷溜出去，明明给他买了礼物，可是他不太喜欢，不对，是非常不喜欢，这会儿我也出不去，不知道该送他什么好。”林朝暮将苦水吐尽，她原以为像裴明奚那样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男人，必定是喜欢那些东西的，可谁知道他竟这般害羞，偏是说不喜欢，林朝暮也没别的招了，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是太后帮忙也不能再溜出去了。

“这孩子，若是你送的礼物，不管是什么都该是开心的啊，唉，不过他都说了不喜欢，我看啊你还是再准备一份吧，若是生辰宴那天，其他妃嫔都送了礼物，你不送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啊学过一些手工制品的技艺，我便教教你，旁人花再多钱买的物件，还有你亲手制作的来得珍贵？”太后如是说，林朝暮还正苦恼呢，她这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好啊好啊，我娘总说，我手巧得很，想来是定能学会的，那就烦请娘娘屈尊教授徒儿啦。”林朝暮感激地说道。

“你可别说，我还真有资格当你的师父，从前家贫，我便学来些手艺，做些小物件拿去卖补贴家用，最算不上精湛，但也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太后说完，咯咯的笑了，像铜铃一般煞是好听。

铜铃？林朝暮想着，兴奋地说：“我知道该送陛下什么了。”

接下来的七天里，林朝暮几乎时时都呆在慈心宫学习手艺，太后为了保留林朝暮所制作礼物的神秘感，便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上门来，就算是陛下也只能在前厅喝茶，不得入后院。

林朝暮学得很快，短短七天便制作完成了，太后直夸她天资聪慧，她只是小时候酷爱雕木头，玩着玩着就无师自通了，想必此次与雕木有些关联，她也能够触类旁通。

林朝暮准备回朝华殿好好休息一番，出门时便碰见了裴明奚，他是和晏唯一起来的。

“你怎么来了？”林朝暮明知故问道。

“你知道还问我。”裴明奚很了解林朝暮。

“客套一下。”林朝暮看了一旁和裴明奚很是亲密的晏唯，有些不爽道。

“见过姐姐。”晏唯依旧娇媚，甜甜地问候道。

“不用，我先回去了。”林朝暮冷眼看着晏唯，觉得其中有阴谋，还是先走为上。

“站住。”裴明奚等林朝暮走到他身边时叫住了她。

“听闻你近日在准备我的礼物，今日看你这么早离开慈心宫，看来是准备好了，给我看看。”裴明奚见林朝暮站定，如是道。

“对啊，陛下先前不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嘛，那我就准备个非同寻常的礼物，不过要等到生辰宴那天再给你，旁人可见不得。”林朝暮转过头去对着裴明奚说。

“这么神秘，我倒是很期待。”裴明奚笑道。

“告辞。”林朝暮豪放地抱个拳，准备开溜。

“姐姐这么着急走是做什么，莫不是晏唯做了什么惹姐姐不高兴了？”晏唯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是那种温柔地能让人忘记一切不顺心，仿佛躺在一片软软的云彩里，轻松而愉悦。

“当然没有，只是这几日着实有些疲惫，想回去休息休息。”林朝暮并没有醉倒在晏唯的温柔乡，还是冷静地说出真正原因。

我没有入她的温柔陷阱，怕是某人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林朝暮想着，有些气愤。

这才几日不见，身旁就有佳人相陪，亏得我还精心制作礼物给他，简直是良心被狗吃了，喜新厌旧的家伙。

林朝暮心中暗暗骂道，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如今见裴明奚与晏唯走在一起会这般不爽，究竟是不满裴明奚身旁的人是晏唯，还是不满裴明奚身边有除自己外别的女人。

晏唯掩面笑道：“我看姐姐是因为今日陛下是和我一同前来的，便有了醋意，看来姐姐十分在意陛下。”

林朝暮被她这么一说立即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想要辩解却表达不出着急了，还是被戳穿了内心想法有些恼怒。

“我才没有，你别瞎说，你若愿意跟着他你便日日都跟着他，与我何干？”林朝暮装作大度的样子，眼神却飘忽不定，心中想着，这晏唯真是好手段，这一下子即挑逗了裴明奚又拂了我的面子。

“我与她是路上碰见的。”看来裴明奚并不吃晏唯这一套，直截了当地解释。

“噢，说了与我无关，跟我解释什么。”林朝暮将头别过去，但还是依旧嘴硬。

“明日你父兄回来，准你出宫回将军府。”裴明奚故作冷淡道，跟他想的一样，林朝暮果然开心得蹦蹦跳跳的。

“谢陛下，我先回去啦。”林朝暮听到这个消息神采飞扬，开开心心地回朝华殿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