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 第4章 从前

成绩出来那天，风和日丽。

姨妈一大早就把成绩发在了家庭群里。

很多人在恭喜，而王定国不停的客套。

第2天分数线出来了，比一中的分数线高了20多分。一中是南城最好的高中。

但这个成绩，其实并不起眼。

同时，华师外校打来电话，说只要她去可以获得三年的奖学金，但是不包括学费。

华师外校和华师附中不同，它是一所私立学校，学费高昂，一学期近1万，还有生活费等等。

凭借王定国夫妻俩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所以闻书清拒绝了。

刚好同学聚会就在今天。

现在才早上8点，约定的时间是10点。

她起来洗了头洗了澡，头发一吹就差不多9点了。

换上白色短袖，高腰牛仔阔腿长裤，披着头发别了个白色蝴蝶结，背着斜挎白皮包，踩着小白鞋出门了。

走在路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9:43。

她打电话问李梦瑶到哪儿了，李梦瑶那边吵哄哄的，不知道是在街上还是哪里。

“啊！闻书清啊，我早到了。”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奶茶店，问了句要不要奶茶？

“不要，我买了，给你也带了杯，没有珍珠，放心！”

“加冰没？”闻书清见状就没让司机停车，奶茶店飞驰而过。

“加了，放心，记得你的日子。”

“行，我快到了。”

到了餐馆，已经9:50了。

路上堵车花了不少时间，她向服务员报了房间号，接着就被带了过去。

房间里很热闹，感情看起来也没有生疏多少。

有的人拿着牌在打扑克，有的人拿手机在打游戏，有的还说“上啊！”

应该是组队多排。

有的在聊天，李梦瑶就属于这一种。

3年过去。

闻书清。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长高了，变白了，及腰长发变成了过肩中长发。亚克力透明紫框变成了金丝框，瓜子脸成了婴儿肥。

到了10点还差一个位置，有的人就好奇问了。“张子哲，怎么还空了个位置。”

张子哲反应过来，“哦，忘说了，周霁有事赶去临南了，下午到南城，到晚饭的时候来。”

闻书清埋头吃着水果，早上她出门拿了面包，在车上吃。

“哎，你们中考都考得怎么样？”有人问。

“考得不行，别说了，家里人打算把我送到华师外校去。”

“没过一中线吗？”

“差一点。”

“我天生就是九中的命。”

“我就马马虎虎去十五中了。”

九中属于职高。

李梦瑶也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华师外校。

“闻书清，你呢？”张子哲穿了一件。天蓝色短袖，中分八字。

眉眼温和，典型的邻家大哥哥长相。

闻书清见有人问了，也不好再装沉默。“一中。”

他笑了一声，眉眼弯弯。

“是吗？我也过了，到时候就是校友了，希望能在一个班。”

“你中考应该考得不错吧？”闻书清问道。

他点了点头。“是还可以，应该能上A班。”

一中分为ABC三种班级成绩依次降低。

“这样啊，我大概运气好的话会掉车尾，捡漏进B班，运气不好就进C班了。”

之后就各玩各的了。

闻书清看了一眼□□。

李云洲问：在吗？

闻书清回了句：嗯。

见那边没回复，闻书清就去刷视频。

李梦瑶出去和其他朋友逛街了，她喝了口奶茶，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

是张子哲。

“初中过得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回了句。

“挺好的，除了你。”

她初中班上没有小学同学，后面才慢慢和新同学熟悉起来。

她初中和张子哲在一个学校。

“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

闻书清将视线转回手机，讽刺道“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张子哲靠在沙发上，懒懒抬了抬眼皮。

“要不你细讲一下？”

闻书清嗤笑一声，“旧事而已，你既然不记得了，我再提，也没有意思。”

“我之前在年级前20榜上看到过你，怎么中考没考上A班？”

“要你管！”火药味十足。

张子哲站起身，走到门旁边。“要不出去聊聊？”

闻书清连头都没抬，语气冷漠疏离，“我们能聊什么？”

“解除误会呀！”

她抿了抿唇，按熄手机和张子哲一起出去了。

餐馆设了一条长廊，连通花园，此刻他们就站在两者交界处。

张子哲率先开了口，“对不起。”

“你不觉得，你这声道歉，晚了太久吗？”

“对你来说，太晚了，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尽力最早的时候了。”

“小学那几年，我妈一直怀疑我们的关系，让我跟你断了来往，还好后来上了网课，但是你没加我微信，我妈也忘了这件事。后来上初中有次她来送我上学，又看到了你，提醒我离你远点，还让同班的表妹盯着我。”

“那次晚自习，我看到了你，你知道的，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我怕你把我忘了，我就问你是几班的，你说你是6班的，可是之后我表妹就站在我身后，我怕他告诉我妈，找你麻烦，才故意说了那句不好听的话。之后我对你的恶语我都是有苦衷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女的眼睛，猜测他的情绪。

他语气哽咽，似是无奈又悲伤。

“三年，我被人监视了三年，我现在才可以，第一时间向你解释。”

他语气充满试探和忐忑。

“闻书清，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真的！”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他问出了口，等待命运的审判。

“你直接告诉你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就好了吗？”

“我妈不信，我身边就你一个女生。”更何况，我对你的心思，并不仅仅止步于朋友。

闻书清苦笑道“张子哲，我们都放下吧。”

“我不计较当初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你也忘了我们的曾经。过去我很讨厌你，你是我最讨厌的人。”

她看着少年，轻笑，释怀道“我以后不会再讨厌你了。”

“为什么？”

闻书清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什么都发生了，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也不做不成朋友。”

“以后，随缘吧。”

闻书清转过身，提步准备返回包厢。

“闻书清！”张子哲在身后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闻书清回头一笑“张子哲，我原谅你了，但是三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我们的关系渐行渐远，现在这种关系对于我们而言，挺好的，不是吗？”

她的语气不再掺和着刀，如同含着春水般温和。

“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怀疑了。”

少年未曾道出的心思被永远埋藏于心里，永不见天日。

闻书清，你要永远被上天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