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龙亦下午的时候出门了一趟,没和付西漫打招呼,她那时刚好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了一台像是被遗忘的笔记本,试了试还能充电开机,她有些惊喜地打开网页输入自己的工作邮箱账号,想处理一下这几天没时间审核而积攒起来的稿件。
付西漫就职的这家网络文学工作室规模并不是很大,几个创始人也都挺年轻,之前还组织过几次线下面基活动,性格和年纪都相仿的一些年轻人凑在一起氛围总是十分轻松融洽。工作室正处在摸索发展期并不火爆,所以相对来说她的工作强度也并没有很高,多数时候都自由且清闲,这也是她总能动不动丢下工作到处跑的原因。
她的工作账号头像灰了好几天,组长给她留言问这几天是不是现实生活太忙没时间上号,接着又说她之前写的那条任务推广稿过审了,等甲方那边出了合同后会用短信形式发到她手机上。
付西漫敲键盘回复:“不好意思组长,这两天家里有亲戚结婚我回家帮忙了,忙完我会抽空做好稿件审核的,上一期过审的已经改好格式发给主编了。还有那篇推广稿也多亏你帮忙修改才能通过的,很感谢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约着吃个饭呀。”
正好她这个组长也是庆州本地人,算是她在工作室里线下来往较为密切的一个同事。
这间工作室的运营方式主要是公众号和大众社交平台,面向全网络平台接收看点故事性投稿,同时承接各类文字故事撰写合作。
付西漫所在的小组负责来稿终审,筛选符合条件的初审稿件给出指导意见修改或退回,而最终过稿的文件则保留原文和注明发送给主编。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平台文章都是一周一次系统性更新,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去精挑细选出优秀的作品。
付西漫手指在触屏鼠标上划拉,很快收到组长的回复:“你太客气啦,还是你自己能力强,我只是辅助一下而已。不过我们确实也有几个月没见了,那等你回庆州了联系我吧,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坑你一顿。”
“哈哈哈好的。”
她把笔记本搭在膝盖上,埋头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笑起来。
谢清彦发了微信过来问付西漫到底还回不回庆州了,付西漫回了句“过几天”,很快得到谢清彦“有异性没人性”的鄙夷评价。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过得清汤寡水?我这可不得逮着机会多吃点肉啊。”付西漫按着语音键说话,口吻颇有种犯贱欠扁的姿态。
谢清彦没回复了,估摸着是对有了男人忘了姐妹的付西漫再也无话可说。
房间里很安静,事实上这整座宅子从里到外都分外静谧。张阿姨在外面敲门轻声问付西漫晚上想吃什么,她一看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都到饭点了,于是对着门口随便说了句都行吧。
楼下这时传来汽车引擎震动的响声,她听见门外的张阿姨惊喜地“啊”了一声:“应该是殷先生回来了。”
殷龙亦的车就停在宽敞的院子里,付西漫从窗口看了看,没换,还是那张黑色卡宴。
然后驾驶座的门被拉开,殷龙亦从里面走出来,抖了抖衣服袖口,他又直直朝着屋子大门走来。
进门后有佣人围过来要替他拿外套和拖鞋,他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换了鞋子,抬头问道:“在准备晚饭了吗?”
佣人点着头:“是的,张姨已经在厨房里了。”
殷龙亦径直走进厨房,见张阿姨正在煲汤,香味浓郁,旁边还有一个佣人在帮忙打下手,料理台面上放着几份家常菜式,材料都已备齐,还没开始炒。
他大概扫过一眼后轻皱着眉,开口说:“鸡汤就不要端上桌了,你们留着喝吧,省得浪费。”
张阿姨稍微一愣,回头对他说:“这是乌骨鸡汤啊,很补身体的。”
她心思细腻,想着付西漫还在生病,这只鸡还是早晨就列了单子特意让外勤赶时间送过来的。
殷龙亦摇摇头:“不行,她挑嘴得厉害,一点鸡肉都不碰的,就算闻到味儿也不喜欢,这一碗汤端上去大概今晚又要闹着不吃饭了。”
“还有那个莴笋也撤了吧,换个别的绿色蔬菜,什么都行。”
“好的。”张阿姨点头。
付西漫刚退了账号把笔记本关上放回原位,殷龙亦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随后当着她的面就那样旁若无人换了套居家服,他一直有定期健身,胸肌结实,腹部肌肉也紧实饱满,线条流畅的向下扎进裤子里,肤色偏白的同时又健壮发达,不多一分雄壮不少一分孱弱状态刚好,也不会平白让人觉得突兀。
付西漫眼观鼻鼻观心,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低下头当什么都没看到。莫名感到口干舌燥的同时又想起最初她终于能放下一切和殷龙亦混在一块的原因除了高显阳外,其他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这张不可多得的脸跟身材,她也不企图别的什么,所以怎么算她也都是不亏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耍/流/氓啊,不露给我看你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回过神来的付西漫摸了摸鼻子咽了下唾沫,装得淡定极了从容不迫地望着殷龙亦。
殷龙亦勾着嘴唇轻一声笑,模样懒懒散散地反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付西漫被堵得不太自在咳嗽了一下,“少胡说八道。”
殷龙亦停止逗弄,转而从之前穿的大衣外套里一阵摸索,在付西漫不明所以的注视下缓缓掏出一个盒子。
她在看到盒子的瞬间就知道了里面是什么,本来都快被她忘记的耳垂这时候又存在感分明地泛起了不自然的红,她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半边脸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这回耳环的款式和昨晚被殷龙亦扔出车窗的那对截然不同,是重新买的。不过付西漫也想得通,那样滂沱的大雨里,耳环这般微小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
“不好意思了,说好给你买的东西现在才补上。”殷龙亦只字不提昨晚的气愤和荒唐,他们之间好像也只有这一对耳环的距离,而因为耳环引发的那些事也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说了好几次道歉的话,付西漫早已经决定原谅他,她从不是矫情又苦大仇深的人,很多事在她看来压根没有值得斤斤计较的意义。
殷龙亦走过来亲自帮付西漫把耳环戴上,她耳朵的皮肤又白又透,右耳耳垂上那一个小孔显得十分白净。
戴好耳环后殷龙亦伸手指揉了揉她细软的耳朵,在她耳边吐气轻声说:“真好看。”
付西漫抬手推开他的脸,拿手机屏幕照了一下,自我欣赏着:“嗯,是挺好看的。”
“西漫,你耳朵红了。”殷龙亦又死皮赖脸凑了过来。
她翻了个白眼,但又不是很有底气,闷了一会儿索性理直气壮把一切归咎到他的身上:“是屋子里暖气开得太闷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啊,殷龙亦?”
“我才刚进门几分钟啊?”殷龙亦没好气地笑,“服了你,什么事你都能往我身上赖。”
付西漫不以为然:“那不然呢?我在庆州的空调从来都是开冷风的。”
“嗯,所以你动不动感冒发烧。”
她不服,替自己辩解道:“那只是有时候晚上不小心踢被子才会感冒,有时候而已,你懂吗?”
殷龙亦慢悠悠说:“我懂,最多也就是一个星期踢七次,一个月踢三十次而已。”
付西漫无语,嘴上功夫没争过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伸手往殷龙亦肚子上捶去。
床上的时候他偶尔会做得过度,她觉得不太受得了就一边难受地哼一边反着手去捶他肚子或者后背,他爽得不行也不在意她的这点小动作,不过猫抓一样的力度,挠痒痒罢了。
但是现在没在床上,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清晰看在眼里,几乎在她出手的瞬间就被他一把抓住按在胸口动弹不得了。
付西漫用力挣了几下挣不开,对上殷龙亦挑着眉毛的俊脸立马不耐烦起来:“你放开我。”
“不放,你总是偷袭我,能不能正大光明一点。”他振振有词,“我都从没舍得在你身上瞎留什么印子,你自己看看我背上肩上,全是你指甲抠出来的痕迹,我就不痛吗?”
她不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点痛都受不了还睡什么女人?”
更何况,他发起疯来失控的时候,她不见得身上有多完好无缺,昨晚腰身和大腿都被掐得青紫,没一处不在泛着细密的疼。她今天洗澡的时候又看见气得牙痒痒,想把殷龙亦炸熟了扔进嘴里咬得嘎嘣脆的心升得老高。
手腕被牢牢握着没法动,付西漫抬脚要踹,殷龙亦这时猝不及防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她吓得低叫一声,站稳后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腰。
“啊哈……”他又笑起来,低下头去亲她的唇,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口后松开,随后把她的脸抬到自己眼前,和风细雨地说,“但是西漫,你能留下来我还是很高兴。”
付西漫手得到了自由又忘了动,殷龙亦眸光灼灼直白地望着她,一瞬间让她稍微走神。
但之后她仍是那副冷淡傲慢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只当殷龙亦是没脸没皮地精/虫上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胸口,她一抹嘴唇冷声说:“你可要点脸吧。”
殷龙亦半分不恼,早已习惯付西漫的嘴上不饶人一样,淡笑着重新拉过她的手:“走吧,下楼去吃饭,应该都做好了。”
他转身偏头的一刻,唇边的笑容飞速敛去,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先前眼睛里所有燃着的情和/欲/也骤然降至最低。
很喜欢这俩的小学鸡斗嘴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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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